第10頁 文 / 艾佟
「妳敢摸著自己的心跳,大聲的說出來,這真的不代表什麼嗎?」
「我……這太愚蠢了,我用不著向你證明什麼。」
聳聳肩,他一副「我早知道妳會用這種理由閃躲」的表情。
「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梁浣浣轉身握住門把推開車門。
他沒有阻止她,只是輕快無比的送上一句,「我絕不放棄。」
彷彿沒聽見似的走下車,她的身體還無肋的顫抖著,她覺得他會把她逼向絕路,而她終將無路可逃,最後不得不選擇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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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絕不會放棄,可是卻一連三天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難道他真的想開,改變工意了?還是說,他出了什麼事?如果是前者,這不正符合她的心意嗎?然而,萬一是後者呢?她要不要問問看,也許他生病了……拜託,他是醫生,生病了自己會吃藥,哪用得著她為他擔心?
可是,越想就越令人擔憂,他們幾度爭執,他都沒有打消念頭,而且,他也不像是那種會輕易打退堂鼓的人,不來找她,必定事出有因。
真是的,下了班,她幹麼急著搭車跑回別墅?也許,她結束工作的時候,他正好有要事纏身,她不留在旅館,他怎麼可能有機會找到她?
等等,這也不對,他有租車,他想三更半夜來這裡找她也不是問題,除非他不想來,或者有不能來的原因。
怎麼辦?真是越想越煩……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姚駱馨抱著賽姬剛剛散完步準備返回屋內,卻看到梁浣浣失神的坐在門廊前面的台階上,她轉而也坐下。
「我在想事情。」
「看妳的樣子,這件事想必很令人心煩。」
「喵!」賽姬出聲附和,她看起來真的槽透了!
斜睨了那個不甘寂寞的傢伙一眼,梁浣浣很虛弱的問:「我現在看起來很糟嗎?」
「有一點,想不想說出來跟我一起分享?」
舉頭凝望著黑幕中的點點星光,她沉思了半晌,終於還是苦惱的將自己的無助說出,「Agapanthus,我應該怎麼辦才好?」
「妳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因為見不到而悵然若失,因為見不到而憂心忡忡,因為見不到而思念不已,這不都是因為她喜歡上他嗎?
微蹙娥眉,姚駱馨難得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女人,還是男人?」
噗哧一笑,梁浣浣嬌嗔的瞪著她,沒想到她也會搞笑,「當然是男人!」
姚駱馨也跟著笑了,「這不好嗎?」
「不好,我……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如果老老實實道來,她是因為婚約纏身而逃家,Agapanthus會不會請她離開這裡?
「愛情不需要任何準備,愛情需要的是勇氣。」
「我承認,我這個人其實很懦弱沒用。」
「我不相信妳是個懦弱沒用的人。」
她都敢不顧一切逃家了,還有什麼好怕?可惜,事情不然,婚約固然讓她踟躕不敢擁抱愛情,可事實上讓她退縮不前的是害怕,害怕自己成為愛情的俘虜,害怕自己無法再任意拋下一切一走了之,害怕自己要為這段愛情上演一場驚天動地的家庭革命,害怕……太多太多了!
「其實,再堅強的人也有懦弱的時候,所以妳必須問妳自己,如果他是妳今生今世唯一的幸福,妳會後悔今日沒有勇敢追求嗎?」
「我……我不知道。」
「妳知道,答案就在妳心裡,妳必須坦誠面對,才不會讓幸福從手中溜走。」
迷惑的咬著下唇,她問自己,她心裡真的有答案嗎?
「浣浣,別以為愛情處處可尋,真愛難覓。」
他是她的真愛嗎?喝了傳說之泉之後,他就向她表白,難道說他真的是女神給予她的永恆不變的愛情嗎?可是……哎呀!這些暫時擱著吧,她還是先確定他是否平安無事,如果明天他再不出現,她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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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再深呼吸,梁浣浣抬起手輕輕的在門上敲了三下。
房內靜悄悄的沒有響應。
「韓拓人,你在嗎?」她又在門上連續敲了好幾下,前來這裡的時候,她特地向櫃檯確認過,這幾天他都待在旅館沒有出去。
等了許久,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房門緩緩打開來,韓拓人身著一襲黑色睡袍,那模樣看起來很頹廢。
緊緊瞅著她,他一句話也沒有,好像要確定眼前的她不是出於夢幻。
抿了抿唇,她企圖穩住因為見到他而紊亂的心跳,試著用輕鬆的口吻化解他們之間緊繃的氣氛,「好幾天沒看到你,我以為你病了。」
側過身子,他的聲音略帶剛剛甦醒的沙啞,「進來吧!」
「謝謝。」雖然這裡是旅館的套房,她卻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他的私人空間,上一次她來人病得昏昏沉沉的沒感覺,這回不同,這種親密的接觸讓她的心跳有如小鹿亂撞。
關上房門,他走到冰箱邊,「妳想喝什麼?」
「不用了,你還好嗎?」幾天不見,她覺得他今天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我不好,我病了。」
心一揪,梁浣浣緊張兮兮的追著問:「你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吃藥?」
「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得了無藥可救的相思病。」韓拓人越說越哀怨,幽幽的目光直勾勾的瞧得人家心生愧疚。
不自在的垂目看著扭絞的手指,她囁嚅的嘀咕,「沒想到你也會耍嘴皮子。」
「我一直在等妳,相信妳不會那麼狠心不理我,可是一天過去了又一天,我開始擔心我錯估情勢,還好,妳來了。」
「什麼?原來這一切都是你……你太過分了,你知道我有多……」她忙不迭的摀住嘴巴,差一點脫口說出不該說的話。
「我很高興妳這麼替我擔心。」他笑了。
「我、我哪有替你擔心?」
「妳敢看著我,告訴我,妳這幾天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梁浣浣硬下心來抬起頭,可是一看到他,她試圖平靜下來的心湖又慌亂的激盪不已,嘴巴蠕動了半晌,她勉為其難的把話擠出來,卻讓自己看起來更心虛,「我一直當你是大哥哥。」
向前逼近一大步,韓拓人的眼神轉為深深的哀愁,好像內心正在承受無比劇烈的痛楚,「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妳的感情?」
「我……你不要逼我好不好?」顫抖的往後一退,她撇開頭想逃離那兩道令人心亂的逼視,她還沒有確定自己的感情,真的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嗎?
「如果妳真的誠實面對自己了,我可以逼得了妳嗎?」
「我……」
「說啊!」
「是,我喜歡你,這樣子你滿意了吧!」
幾個跨步,他伸手將她勾進自己的懷裡,「我總算等到了。」
老天啊,她剛剛說了什麼?
「妳再也逃不掉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我不可以喜歡你……」
「我說可以。」韓拓人簡潔的打斷她。
聞言,梁浣浣不由得長長吐了一口氣,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說了就算數嗎?」也許是他無所畏懼的霸氣,她覺得自己膽怯退縮的心找到了倚靠,所有的問題再也不難以負荷。
「從現在開始,妳有我,妳可以放心把一切都交給我。」
「我很可能為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她一定要提醒他。
「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妳要對我有信心。」
「嗯。」她真的相信他,他是一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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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愛情的滋味是如此甜蜜,還好,她沒有堅持退縮不前,否則幸福就會從她手中溜走,而終有一天,她會後悔當初的軟弱,雖然,她可能必須為她的愛情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是不管將來要經歷多大的難關,她知道自己會勇敢的為愛情而戰,就像Agapanthus所言,真愛難覓。
「你看我,這都是你的錯,害我全身髒兮兮的。」在海灘上耗了一個下午,梁浣浣當然全身沾滿泥沙,不過,這有一大半是韓拓人的功勞,他老是抱著她在海灘上滾來滾去,所以害她從頭到腳都不能倖免。
「洗乾淨不就好了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至少要再等上一個小時才可以清洗。」從旅館返回別墅,少說也要花上四、五十分鐘的車程。
「妳可以在旅館清洗乾淨再回去。」
白了他一眼,她不得不說男人還是比較粗心,「我沒有衣服可以換。」
「我的襯衫很樂意借妳。」他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接著打趣道:「我的襯衫足夠當妳的洋裝。」
半瞇著眼,她的口氣帶著警告的意味,「你在暗示我太矮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