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艾佟
「大少爺，出了什麼事？」打從在梳妝台發現現在在風似陽手上那封信，良叔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嚴小姐是不是不要大少爺了？
沉吟了半晌，他語帶迷惑的問：「良叔，我對嚴小姐好嗎？」
「大少爺指的是哪一方面？」
「不要管哪一方面，單憑你自己的感覺。」
想了又想，良叔還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大少爺平時很少在家，我沒有多少機會看到大少爺和嚴小姐相處的情況，不過，我倒是可以感覺得出來，嚴小姐對大少爺真的無話可說。」
「為什麼？」
「嚴小姐擔心大少爺中午忙得沒時間用餐，你出門上班之後，她就開始在廚房忙進忙出的幫你準備營養的愛心便當，然後拜託我送到公司給你，還有，我每次陪她去超級市場買菜，她想到的全是大少爺，大少爺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就連我這個從小看著大少爺長大的人，都沒有她來得清楚大少爺的喜好。」
「她對我確實很好。」她就是這麼細心的一個人。
遲疑了一下，良叔還是忍不住問：「大少爺，嚴小姐是不是在跟你鬧脾氣？」
「不是，她是在跟我開玩笑。」她會回來，就像往常一樣，她離不開他。
「開玩笑？」可是，大少爺的表情為何這麼沉重？
「你不知道她很調皮嗎？沒事就喜歡搞點花樣嚇唬人，這又不是第一次，過個幾天就會回來了。」
良叔終於懂了，原來以前嚴小姐突然不見人影，也是這麼一回事啊！
「大少爺，你是不是應該把嚴小姐娶進門了？你年紀不小了，嚴小姐再過幾年就是高齡產婦了，你們還是早早把婚結了，也好讓老爺早早抱孫子。」
「我不想結婚。」結婚有什麼意義？那個生他的女人還不是拋夫棄子的跑了。
驚嚇的瞪大眼睛，良叔慌張的說：「大少爺這話千萬不可以讓老爺聽見，老爺可是會擔心哦！」
「你別在我爸面前多話，他就不會擔心了。」
「這哪有辦法？老爺每天拉著我問東問西，我又不能說不知道。」
「只要我過得很好，他就會很開心，這一點你要記住。」風似陽知道父親對他的愧疚遠比弟弟來得大，十歲的他什麼都看在眼裡，卻又什麼都不懂，他知道母親拋夫棄子，卻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要他們，他們不好嗎？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小小的心靈變得敏感、脆弱，他想問爸爸為什麼媽媽不喜歡他們，可是看到父親偷偷掉下來的眼淚，他卻步了，原來大人也會哭泣。
因為爸爸，他告訴自己要變得勇敢、堅強，他終於走過那段充滿傷害的歲月，他的心卻也結冰了，父親比任何人清楚妻子的背叛對他這個兒子的傷害比任何人還重還深，父親渴望他走出自我冰凍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是，恨意早就深入骨髓，成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我知道，可是……」
「良叔，風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兒子，別老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可是二少爺還在讀研究所，小少爺剛剛讀小學。」
「阿宇總是會畢業，阿勁也會長大。」
「這……是沒錯啦，可是……」
「良叔，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
是啊，他今天待得這麼晚，老爺一定會覺得很奇怪，還是趕緊回去。
「冰箱有吃的，大少爺肚子餓，直接放進微波爐加熱就可以了。」
「我知道。」還沒遇見亮亮之前，他就一個人搬出來住了，所以弄點吃的東西難不倒他。
良叔走後，屋子變得好冷清好安靜，他不禁想起亮亮在眼前飛來舞去的身影，她總是害他沒辦法靜下來工作，因此，他寧可待在公司加班，而不是把工作帶回家來，他從來沒注意到，原來她對他的影響力竟然如此之深。
當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此刻這樣充滿了失落感？等她回來之後，他真的應該多花些時間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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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縮著身子坐在床上，嚴星亮目不轉睛的看著擺在前方的手機，明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期待，她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渴望，也許他忘記她給了他一封分手信，他像往常一樣，突然打電話告訴她今晚不回來吃飯……
她成天想著這麼不切實際的事情，如何尋找自己的幸福？
一把抓過手機，趙瑩彬生氣的說：「妳有決心一點好不好？妳想成天在快樂與痛苦之間掙扎，還是當個幸福的女人？」
「對不起，我……」
「妳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妳的未來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也不想這麼沒骨氣，我就是忍不住咩！」
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趙瑩彬無奈的把嗓門壓下來，「我知道要結束一段長達四年的感情並不容易，可是妳要撐過去，否則妳去傳說之島尋找傳說之泉又有什麼意義？」
「這些我都知道。」可現實跟理論相差很遠。
「妳一定要振作起來……我想到了，我們公司最近在應徵總機小姐，雖然有點委屈妳，可是有份工作打發時間，日子就不會這麼難熬。」
雖然她不想工作，可是她確實需要賺取生活費，「我應徵得上嗎？」
「我想一定沒有問題，妳待會兒寫張履歷表，我幫妳送過去。」
這時，手機終於響起了，嚴星亮沒有多想的便跳起身，衝過去把手機拿起來，可是一看到手機上頭顯示的號碼，她的快樂即刻轉眼成空。按下通話鍵，她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喂……阿姨，妳怎麼會打電話給我……介紹對像給我……可是我……阿姨……」
眨了眨眼睛，她轉而瞪著手機，阿姨她三言兩言把時間和地點訂了，然後就把電話切斷，這會不會太誇張了？她不用問一下她這個當事人的意願嗎？
「亮亮，妳怎麼了？」趙瑩彬擔心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妳相信嗎？我竟然要相親！」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麼一天！
怔了一下，趙瑩彬若有所思的笑了，「說不定這是妳的轉機哦！」
「我的轉機？」
「妳不覺得很巧嗎？妳剛剛得到傳說中的愛情，就有人想介紹對像給妳，也許這個對象正是妳的幸福。」
不可否認，事情確實很巧合，雖然同在台北，她這個阿姨從來不跟她聯絡，剛阿姨說，上個禮拜她跟她母親電話聊了一下，得知她二十六歲了還沒有男朋友，正好她有一位朋友的兒子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才想到介紹給她。
「我不喜歡相親。」
「妳不喜歡相親沒有關係，妳喜不喜歡對方比較重要。」
「我很懷疑。」她可不是那麼容易移情別戀的女人。
重重的一歎，趙瑩彬沒好氣的說：「如果妳不斷的告訴自己，妳不可能喜歡對方，我想就是再優秀的男人給妳也是浪費。」
「好啦、好啦，我會試著不做比較。」
「亮亮，妳可以認真一點嗎？給別人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我知道，可是真的不太容易，妳總要給我一些時間咩！」
「這倒是，萬事起頭難，不過總是一個開始，以後相親就比較容易進入狀況啦。」
以後……嚴星亮一臉惶恐的瞪大眼睛，「妳的意思，我要繼續相親下去？」
「這還用得著說嗎？除非一次就成功了，妳當然要繼續下去啊！」
嘴角僵硬的抽動三下，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過，就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其它相親的機會。」
「我想這一次不成功，妳阿姨一定還會再接再厲。」
不會吧，那她豈不是逃不了嗎？她不要，她寧可一次就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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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她穿上白紗竟然這般美麗，像個純潔不可侵犯的天使，也像個神聖高貴的仙子，不過，真正令他震撼的是她臉上洋溢的幸福，那是他不曾見過的滿足。
婚禮的樂聲響起，她堅定的步上紅毯，走向另一端的新郎……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新郎嗎？可是，為什麼他看不見自己？他到底在哪裡？
不見了，他左看右看前看後看，找逼教堂每一個角落，就是沒發現自己的身影，他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缺席？不可能，這一定是哪兒弄錯了！
此時，他看見亮亮已經走完紅毯，她正準備握住新郎向她伸過來的手……
「不！」風似陽驚慌的大喊，「不可以！」
「大少爺，你怎麼了？」良叔衝了進來。
倏然坐起身，風似陽腦袋一片空白的瞪著一臉憂心的良叔。
「大少爺，你還好嗎？」
「……良叔，你來了。」他經過半晌才認出眼前的人，原來，剛剛所看見的一切都是虛幻不實的夢境，還好。
「我來很久了，早餐早就弄好了。」因為遲遲看不到大少爺，他很擔心，所以決定進來房裡瞧瞧，沒想到剛剛推開房門，就聽見大少爺的吼叫聲，嚇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