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杜可綺
只是有一點——她非常看不過去情敵的這等行徑,忍不住心直口快的批評起來:
「他也真不囉唆,居然連標點符號都懶得加,這萬一要是跟那個什麼天留我不留一樣,遭人惡意曲解,故意錯誤解釋它的原意,那豈不是麻煩大了?」
「他不喜歡寫字和標點符號,若非必要,他絕不碰它們=」曼丘理不大在意這小小的缺點。
「那為什麼不兄弟面對面,直接把話說清楚,而要如此費事呢?」
「他不能破壞當年的誓言。」
「迂腐!」她為他打抱不平。「他這算什麼?你又不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是疼他、愛他的哥哥地!他難道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以表示他的誠意嗎?」
「這樣就夠了。為人要言而有信,這是我當年教導他、要求他的,他能遵守,實行得如此徹底,我覺得很欣慰。」曼丘理微微一笑。『「十幾年來,他從未留給我隻字片語,這是他首次破例,不論他寫了什麼,只要他能放點心在我身上,不拒絕我的關懷和愛意,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正是武真零心裡想說的話,只要他肯分點心,多少注意一下她的存在,她今生真的別無所求了。
瞧著他拿著那張紙當寶貝似的,小心謹慎的放人懷裡,緊緊貼身收藏,唯恐稍有閃失和遺落,她真嫉妒死了。
為什麼不是她?武真零真希望能化身為那張字條,被他充滿愛意的珍藏著,可以盡情擁有他細心的呵護,隨他到天涯海角,從此再也不分離,那該有多好呀??br />
啊!討厭極了,為何她和他之間,老有個曼丘冽介入,如果他不在就好了。她又開始怨恨曼丘冽,看來這個頭號情敵不剷除掉,她這一輩子恐怕都得提心吊膽,永遠寢食難安了。
有什麼方法可以除去他呢?她獨自暗忖著。
「真零。」曼丘理輕輕喚了她一聲。
「嗯?」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她,一看到眼前的景象,有點不知所措的呆愣著。
曼丘理移動了一下位置,逐漸朝她靠近,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宛如春風拂過面般,原本應該很舒服的,她卻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而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深情的直盯著她,一瞬也不瞬,更弄得她興奮莫名,體內有毆怪異的躁熱感直速上升,傳至她的全身。
「真零,你的臉……」他的手輕撫她臉頰旁,被風吹得紊亂的頭髮。
「怎麼了?」他的舉動,和著他那宛若天籟般悅耳的聲音,搞得她神魂顛倒,渾身酥軟無力。
「有一隻毛毛蟲。」他把才纔由她髮絲上取下的毛毛蟲,擺在手掌心,想讓她看得分明。
「啊!不要,快丟掉,丟掉!」她嚇得直跳起來,驚慌失措想要逃離那惹人厭惡的毛茸茸小東西。
一個不留意,她被樹根絆得正著,眼看快要撲倒在地面,和大地來個密不可分的親熱,卻被曼丘理一手攔住她的倒勢,並順手將她整個身子攬到懷裡。
「不要!」恐懼的武真零,一邊想撥掉他手裡的毛毛蟲,一邊想要推開他,好和他的手保持距離,手忙腳亂的在他懷裡掙扎。
「啊——」武真零尖聲叫著。
擺不平她的曼丘理,被她搞得心慌意亂,顧不得腳邊的狀況,樹根一次暗算不成,再次暗算成功,兩個人被它害得直往地上倒,曼丘理手上的毛毛蟲被扔了出去,安穩妥當的降落在樹枝上,緩緩的爬向它所熱愛的食物。
再上乘的武功,一旦碰上失去理智的女人,就得乖乖被冰封著,半點也派不上用場。
曼丘理不敢使用武力挽回頹勢,怕再度驚嚇她,只得緊緊抱住她,用身體護住她,讓自己去承受接觸地面時,昕引發的撞擊衝力和摩擦。
「不要!你放開我,我不要和它在一起,我討厭它。」
被攬在懷裡的武真零,緊閉著雙眼,更加劇烈的掙扎著。
「真零,它不在r。」曼丘理試圖平靜她的情緒。.
「你騙人,我不相信。」武真零拚命想從他的臂彎解脫,遠離令人噁心的事物。
唉!女人哪!果然像老四曼丘格所說的那般,是不好惹的動物,躺在地上的曼丘理,忍不住歎了口氣。
眼前這狀況,該如何擺平呢?
鬆開手,怕她心慌意亂,搞不清楚狀況,而傷了自己;不放開她,她這樣拳打腳踢,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住吧!
他試圖說些使她冷靜下來的話,卻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使她反抗的動作更加厲害。
驀地,他想起了老五曾說過的話,但那能用嗎?他有些猶豫。
算了!就死馬當活馬醫好了。
他抱著她,輕輕的翻了身,讓她平躺在地上,用身軀重重壓住她不停晃動的身子,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緊抓住她揮舞的雙手,迅雷不及掩耳的用唇堵住她又叫又嚷的嘴。
情勢驟然扭轉,方才叫鬧不休的武真零,果然安靜了:她睜著那雙大眼,定看靠得如此近的曼丘理,胸口開始副烈的鼓動著,紅潮佈滿她的臉頰和細緻的頸項,體內一陣怪異的感覺,直湧向她全身。
這就是吻嗎?她魂不守舍的搖晃著頭,緩慢的閉眼,想要細細品嚐這無法理解的感覺。
「大少爺!」福平爾匆匆忙忙帶著警備隊員,闖進這片樹林內,中斷了這個才開始產生感覺的吻。
曼丘理放開她的雙手,支撐起上半身,微笑的看著她,很好,總算安靜了,這方法果然好用。
「大少爺,沒事吧!」福平爾上前扶起曼丘理。
「還好!」曼丘理拍去了身上的泥土。
福平爾瞄了一眼滿臉通紅的武真零,語帶公式化的口吻。
「九點要召開業務會報,商討發展東南亞市場的策略,再不準備,恐怕要延誤了。」
「老四和老七呢?」
「都上班了,我詳細檢查過,確定他們身上都帶有行動電話,電池剛補充過,隨時可聯絡上,絕不會中途斷電,另外派有三名警備隊員輪班盯梢,按時將他們的狀況回報。」
「很好!叫他們盯牢些,別讓老四和老七溜了。」
這是在幹什麼?他們是假釋中的罪犯嗎?
武真零無法理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只有在諜報片中才有的情節。
「等等!你的身體……」看著他即將離去,她連忙叫出口。
但看到他身後的福平爾,把食指擺在嘴唇中央對她做出暗示的動作,她只好把話吞回腹內。
「我怎麼了?」曼丘理迎向她。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你多注意身體,別光顧著工作把自己給累壞了。」武真零低聲輕道。
他的氣息再度將她包圍,她不禁想起先前的吻,一抹紅暈染上她的雙頰,她羞怯的低下頭,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一股不尋常的意念在曼丘理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想捕捉,卻因為福平爾頻頻催促而分散了注意力,將它擱置在一旁。
「你的話我會留意,晚上見了。」
他俯身親吻了她一下,也許是下意識,他給她的吻,比上次婚禮中的友誼之吻,更加接近代表「愛情」的唇,他沒注意他的心境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
待他離開後,武真零轉移目送他的目光,用幾乎可以殺死人的凶狠眼光,含恨怒視著仍留在原地的福平爾。
「抱歉哪!少夫人,不小心破壞了你和大少爺的好事。不過,這可不是我們的錯,是你自己胡亂叫嚷,才把我們引來這裡,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他壞壞的笑
、、著。、
這混小子,馬上又露出他邪惡的本性了。
武真零白了他一眼,在心中暗自決定,她不打算在「吻」上面作文章,藉題發揮的找他算帳,免得他的邪氣玷污了她那個既甜蜜又回味無窮的吻。
「我只問你,方才為何不讓我把話說完,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患了絕症嗎?」
「大少爺確實不知道自己有病,我們也沒告訴他。」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望武真零的神情後,才繼續道:
「根據四少爺的經驗,知曉自己病情的絕症患者,通常比較容易早死。少夫人,你難道想提早守寡?」
「你……啊!」武真零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真怪!曼丘理在的時候,她渾身上下沒病沒痛,快樂似神仙,怎麼他才一離開,她就百病齊發,先前那些折磨她的病狀,排山倒海的直衝向她的神經,令她難受極了。
「看起來,你的宿醉相當嚴重。」他有點同情她。
「什麼宿醉?我幾時喝過酒了?」她不解道。
「怎麼沒有?滿滿的一杯伏特加直灌而下,非常神勇,簡直可以媲美活得不耐煩的神風特攻隊了。」
「你指的是我喝的那杯白開水?不對呀!老八她也喝了,而且半點事也沒發生,你不會是故意誰我的吧!」
她對他極度不信任,外加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