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杜熙培
那傢伙連小跑步都講究姿勢、氣質,古時候東昏侯說的步步生蓮花,搖曳生姿八成就是形容她,眾維君好笑的慢下步伐。
朱家伶雖然還是很討厭、說話不中聽、開口閉口老是些沒營養的,可是自從四個月前與她同仇敵愾,努力幫忙眾維傑之後,她就沒像以前那麼厭惡、排斥朱家伶了,否則哪容得下朱家伶在一邊猖狂囉唆到現在。
既然暫時擺脫不了,目前尚在可容忍階段,不妨問清楚朱家伶剛才的眼淚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一向篤信人人為己,怎麼會轉性相信電影裡演的?」這是眾維君苦思不解之處。
「你先告訴我,莊天宇到底有沒有變心?」一看眾維君真的要翻臉,她才若有所思的答道:「應該說是我也在找我的羅蜜歐,不可能李淳寧有Jacky,你有莊天宇,而我卻那麼倒嵋什麼都沒有吧!」「喲呼,照你老搶別人老公的作風,沒先被潑硫酸就阿彌陀佛了。」
「我搶誰老公了?」她才沒那麼不講道義,朱家伶心不虛大氣不喘的要和眾維君對質,「說出名字。」
她還好意思理直氣壯咧,眾維君提出證據,「我老哥難道不算?就是你害得人家勞燕分飛三年。」
「那時他們又還未結婚,甚至連訂婚都沒有,那怎麼算?婚前本來就是人人有機會。」朱家伶反駁道。
「是嗎?我就不信你這麼有操守,記得嗎?你那時要追回李淳寧時不是說過婚結了還可再離,死會亦可活標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那自然不同,我們都知道……」見眾維君不信的表情,她隨即自動修正措辭,「在那件事情之後,我瞭解到他們是真正的一對,所以李淳寧和別人結婚只是因誤會造成的一時錯誤,沒道理不能彌補過來,不然Jacky豈不是要『老孤單』一輩子。」「OK,這件事算你將功補過有理好了,那和Amy的未婚夫怎麼說?他們可是已經正式文定,親友、同學無人不知,那時你為什麼不去向別人賣弄風騷,搞得他們婚事生變,Amy活不下去。」眾維君最恨她的就這個,一點道德觀念都沒有。朱家伶臉上出現一絲茫然,似記不起Amy是何許人也。
眾維君因此更生氣,「我幹麼跟你說這些了!」早知道朱家伶沒半點羞恥心,Amy當時被她害得多慘啊,未婚夫被拐跑了,要死不活大半年,現在罪魁禍首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清。
「你在說誰啊?」朱家伶狐疑的想,Amy,who?那麼多叫Amy的,「你不會是找不到確實事證就胡亂栽贓吧?「
「你去死吧,活該被人耍、被人追殺。」眾維君惱火的大吼,氣到無以附加。
朱家伶不肯白白被冤枉,拔腳直追奮力往前衝的眾維君,並拍拍她的肩膀,「話說清楚。」
眾維君甩掉她的手,不想有任何牽連,「說個屁!」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那麼生氣?我們吵歸吵,空穴來風、無憑無據的誣控恕難接受,請記得維持你的風度。」朱家伶也火了。
「風——度?!對你?省了。」
「你……」朱家伶又口拙了。
「別你啊你的,再見!」眾維君推開FUSSYPUB的門,決定眼不見為淨、耳不聽不煩。門「啪!」的彈回,門裡門外兩個世界,她要找大B發發牢騷,將剛才的怨氣好好發洩發洩。
第二章
酒吧朱家伶不是沒去過,可是這家名叫FUSSYPUB的風格有些怪異,除了吧檯位置燈光明亮外,其他角落皆是昏黃晦暗的,而店名FUSSY聽起來像法國野貓的韻媚風情,氣氛卻有如運動場上高亢、熱烈的吶喊。朱家伶皺眉的想,她甚至可以聞到香水昧、煙味、酒味融成一種的噁心感,眾維君來這種地方,莊天宇知不知道啊?
還有Band?台上女歌手嘶啞的嗓音賣力唱著藍調歌曲,這樣的組合夠奇怪吧!
朱家伶一路小心的避開不知名的人、桌、椅,還有從沒見過的畸形擺飾擋在路中央,當身在其中,方纔的突兀感逐漸消失,習慣了黑暗,她規線開始清明,天花板上無垠的宇宙星光閃爍著。
她一路尋到吧檯,彎彎曲曲足有三十尺長的弧線形造型,裡面有幾位調酒師,眾維君正和低頭忙碌著的一位狀似熟稔的男子聊著。
「你躲的不會是她吧?」那位男子驀地豎直身軀,目光精準如豹般的直射向朱家伶,嘴角掛著戲謔看熱鬧的調侃表情。
眾維君直覺反應的回頭,對朱家伶瞧兩眼,又趴回吧檯上懊惱呻吟。
朱家伶對她的反應早見怪不怪,倒是那嘻皮笑臉的酒保,看了就討厭,不過只是個侍應生,他那神氣的德行好像自己是老闆。
還有,飲食最重衛生,他一頭長髮甩來撥去多恐怖,恐怕不知多少細菌、頭皮屑都到處飛了,真虧生意那麼好卻沒有人喝壞肚子。
再瞧瞧,他對前來拿點單飲料的女服務生們說了幾句話,那幾個馬上笑得花枝亂顫的,還有女客乾脆親自來點酒,不勞服務生代勞,一看就明瞭她們是「醉婦之意不在酒」。
幾個酒保裡面就屬他生意最興隆,真噁心!眾維君怎麼會認識這種不學無術的痞子?她一看就知道他這種人的伎倆,風流且下流,掛著笑容迷亂那些送上門的女人。
以前她看太多這種男人了,自我中心,把自己當成是女人天大的禮物。男模特兒中就有不少這樣的人,她圈子裡的姊妹淘也有幾個這類型的男朋友,眾維君這笨女人不要傻傻的被騙了才好。
就在朱家伶不停的觀察、不停的批評時,他們也正在討論她。
「要命!她煩不煩啊,陰魂不散的。」眾維君一把火旺得很,方纔她把能想到的惡劣形容詞全說光了,沒想到朱家伶還追著進來,她可沒那力氣應付了。
「我以為你們勢同水火呢!」大B有趣的看朱家伶明顯一副不贊同眾維君在此的厭惡表情。
聽出他話裡有話,眾維君也往後瞄到朱家伶,「不用懷疑,我們的確是,等你和她過招後就會了悟。」她很正經的加以定論。
好朋友那麼多年,他當然瞭解維君的個性,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對人好惡全憑自由,再加上她簡單、衝動的心眼兒,就算那個朱伶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壞事,她一樣不會給人好臉色。
既然這樣,那個一看就知道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為什麼還願意自討罪受,這不是頗奇怪嗎?
「她不像是個呆子。」大B將懷疑說出來。
「我怎麼知道她哪根筋不對?以前黏我老哥過癮,現在又發神經找上我,她來這裡正好,就給你幫我對付好了。」
眾維傑和李淳寧的事他也略有所知,當時他一貫好友結伴陪維君環繞全島旅行慶祝她大學畢業,經過那段共聚時間,相信他們沒人會不認識家伶、不清楚朱家伶是何等的無恥、卑鄙,因為們每天都會聽維君倒背如流的罵。
現在見到故事中如雷貫耳的「壞女人」,咻,連他都想吹口哨,那女人的確有狐媚的本錢,美嘛!總有些撒潑的特權,大B暗忖。
「別告訴我你也那麼沒眼光!」眾維君瞇著眼哼道,大有如果他答是的話她就翻臉的架式。
他笑著打發走圍在前面的幾個女人,示意她們找其他人調酒,今天也玩夠了。「在我心目中,你是最迷人的。」
甜言蜜語免費奉送,女服務生個個含羞帶怯樂滋滋的走了,就眾維君不耐煩的打掉他輕拍她臉頰的調笑舉動,老玩這套,無聊!
她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很認真的提醒他,「聽說阿妹最近常來這裡玩,你不會也隨便開玩笑吧,小女生很容易當真的。」阿妹本名樊琦,五專剛畢業兩年,是自己服飾店裡的得力助手,八面玲瓏、活潑好動,大B的PUB就是自己帶她來的,可別誤打誤撞被大B拐了。
這裡他不見得每天來,「有嗎?我只見過她兩回,不過她在你的調教下凶得很,別欺負我就謝天謝地了。」他小生怕怕的裝模作樣。
聽到這個,眾維君失笑,阿妹和他初見面時你來我往的舌槍唇戰還記憶猶深,「阿妹很俏皮可愛耶,有沒有改變主意追她?」她一直覺得他們滿合適的,雖然還沒有火花,但煜煜之星光是可預期的。
「她是挺不錯的。」其餘的,大B沒多加透露,感情的事他向來是如此,淡淡如風,從沒為誰暈頭轉腦過,那些美其名的女友不如稱作女伴更來得適當,加上洪筠娠、唐隸堯、李為、黎凱君,他們幾位死黨能湊在一起,就是志趣相投、不喜束縛,而維君早早和莊天宇成定局卻是異數,或者說是其他人尚未遇到可被羈絆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