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落難花癡

第4頁 文 / 杜宇

    「老闆,那個人怎麼回事?」不停有人問道。

    「先生,你是不是可以請回了,好嗎?」齊洛可不得不出面送客。他雖然令人同情,可是也愛莫能助,尤其他似乎對純純獨有鍾情,這麻煩是能不惹就別惹。

    「我……」急卻得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人被請出門外了。

    那天他們三人都不自主地頻頻望外看,因為他一直趴在玻璃上不肯離去。

    下班人潮一忙,有好一段時間都沒去注意,不曉得他人是何時走的。

    他走去哪裡了?待他們都空閒下來時,心裡都有這個疑問。忘不掉這一天有這麼一個氣質儒雅溫文的帥男來過玫瑰花園……

    第二章

    玫瑰花園再次見到於純純,小伍、芊卉全一擁而上。

    「哇,不會吧,我今天做了什麼好事,讓你們這麼盛情歡迎?」甚至連齊洛可的晚娘臉都不見了。

    「不是啦,于小姐,你幾天沒來,那個『阿達阿達』就來幾天,癡癡等著你呢。很嚇人耶……」

    「有客人來了,快去招呼。」齊洛可支使開興奮過度的芊卉,一對美目上下掃瞄過於純純。「又吃了幾次的閉門羹了?」

    聞言,於純純嘟起嘴抱怨:「他們都是有眼不識泰山,等哪天我躍上國際舞台時,他們再來撒大把銀子邀請,我都要好好考慮了。」

    「嗯哼。」

    「嗯哼?這是什麼意思呀?哼,反正你們都不看好我就對了,我知道。」全都被曾奶奶收服了要勸她死心,不說也罷。「芊卉說什麼阿達阿達,在講什麼啊?」

    「喏,說人人到,不就蹲在門口的那尊門神嗎?一天到晚……」

    齊洛可話沒說完,就感到一陣旋風而至,那被人視為異常的帥哥一見到於純純如乍見失散多年的親人,璀璨的笑容綻滿生光。

    「純純,純純……」

    於純純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就莫名其妙地被擁進一處溫暖厚實的胸膛,差點沒岔氣。

    「幹什麼呀?」

    「純純,純純……」

    「你懂我的意思了吧?」齊洛可對一臉問號的於純純如是說道。

    「是你?」是那個害她傷心半天又出糗、空長個腦袋欺騙世人的虛有其表男人。

    「是我、是我,純純,你好,你好嗎?」像唱歌似的念個沒完,隨即竟貼著她臉溫柔摩掌,親了好幾個頰吻。

    「一點都不好。」唐突的舉止,只教於純純愕然,卻無厭惡之感,因為他歡愉的表情太純真了,讓人……讓她生不起氣來。

    芊卉抽氣,呆了半天。

    「喂,你在幹嘛?」在他們眼中當然不這麼認為,另有合理它想,小伍準備好架勢拉開猛吃於純純豆腐的阿達。

    「唉,沒什麼,放開他啦。」真不知招誰惹誰了,於純純替他解圍。唉!那個人乾淨澄清的眼神像小鹿斑比一樣教人不忍。

    他猶不知發生什麼事,一徑溫柔地向她笑,牽著她的手又玩花去了。

    「不用這樣吧?」這……也太離譜了。

    「純純?」

    「嘿嘿……」先弄清楚狀況再說。「他都這樣騷擾你們嗎?」

    「我們哪有這種榮幸?他老往這裡跑,趕他出去嘛,他就待在門外徘徊。你沒發現他都穿同一套衣服嗎?」齊洛可假笑,不安好意。

    這一點芊卉是最清楚不過了,這位阿達帥哥旁人要碰都不讓碰的,只要換成于小姐呢,他就無比熱情;就好像剛出生的雛鳥,第一眼看到的對象就當成娘一樣……

    於大娘?哇……這下修了。

    於純純在那端大呼小叫:「那不就都沒洗澡了?哇靠!髒死了啦。」剛才還被抱過咧。「哪來的瘋子啊?拖出去送派出所呀。」

    他手被使力拍開,不解於純純擠眉皺臉躲跳的意思。

    小伍強制架起他。「八成是流浪漢,真的還是得送派出所,請警員處理一下比較好。」

    「是呀,是呀。」於純純有口無心,可是也沒別的辦法。

    「走吧,別看了。」

    於純純看他頻頻掙扎回頭,還掙脫小伍的鉗制跑回來。

    「真累人,看不出來他滿有力氣的。」幾趟下來的拉拔賽,小伍已經滿頭大汗。

    「算了啦,小伍,你不要弄痛他。」

    「我哪有?我才滿身瘀青咧。」

    小伍一鬆手,他馬上又結結實實地抱住於純純。這回她的確聞到一股汗酸味,真臭!

    「你可不要意氣用事,他是人耶,不像小貓小狗的可以隨便撿回家,到時我不負責幫你養。」齊洛可理智地提醒於純純一發不可收拾的軟心腸。純純的個性就是嘴巴好逞強,其實比誰都俠義心腸,否則她們今天也不會是這麼要好的朋友了。

    這她當然知道!「沒有啦,我不過是不想用暴力,好難看耶。我看我送他去警局好了。」

    小伍抗議連連,說不定自己比他慘咧,明天一定渾身肌肉酸痛。

    「好吧,那你要小心點。」

    「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雞婆媽媽,你快變成我曾奶奶傳人了。」於純純率性揮揮手:「喂,走人嘍。」

    這回帥哥倒是乖乖地跟於純純安靜離開,還滿臉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我突然覺得他們好像挺合的。」小伍心有不甘地揉著肩膀道。

    芊卉望著遠去的人,點點頭:

    「真的耶。」一個呆、一個蠢——純,配得剛剛好。

    「她這次要是真的把人留下來,看我怎麼修理她。」對於純純完全沒信心的齊洛可憂心忡忡地歎息不已。「幹活去,還八卦什麼。」

    希望自己是白操心了。但有可能嗎?

    ???

    「小姐,請你仔細說清楚報案原委。」警員耐心地問道。

    於純純旁邊緊跟著黏皮糖,她覺得有點煩了。事情不就如他們所見的那麼簡單嗎?還要她說什麼呢?

    「我不認識他,可是他又記不得自己家住哪裡、叫什麼名字,所以就來找你們啊。你們不是人民的保母嗎?或許有人來報過人口失蹤什麼的,勞煩你們查一下總可以吧?」

    「但是我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挺熟的,而且他直喊你名字,于小姐上幾個閒閒沒事的警員笑聲打量他們。

    她就知道!

    「不要一直拉著我行不行?」這個男人簡直比三歲小孩還糟糕,怕迷路也不用這樣,步步緊跟,難怪人家會用曖昧眼光質疑她。

    一位女警像看出些端倪,溫和問道:「請問先生怎麼稱呼?」

    他看看女警,又轉頭依賴地靠著於純純。

    「瞧,他都這樣!反正你們盡快幫他找出是誰家遺失的人口就是了。」

    「好吧。」女警接手登記下來。「麻煩這邊填寫一下你的姓名、聯絡電話、地址。有了消息,我們會盡快通知你們。」

    「只好這樣了。」於純純拍拍屁股想走人,生平第一次上警察局做客,她可沒興致多待。

    可是那不包括他呀。

    「唉?他……」

    還是女警員有愛心多了,可能他帥也有關係吧!可看那女警滿眼發亮,於純純看了卻不太開心。

    「先生,你必須留在這裡,我們會找地方安置你的。」

    先前的掙扎再度發生,他堅持要和於純純同進同出。

    「小姐,他這樣不合作,我們也沒辦法,人沒犯法,我們又不好強制扣押。」有人說話了,不想多踏渾水。

    「哪有這回事的!不然要我帶回家嗎?」

    起初承辦的男警道:「如果可以,這樣是最好了,因為他或許失去記憶,而你是他惟一熟識的面孔,至少能安撫他的焦慮不安。」

    「說這什麼話?」於純純很不滿他們推諉的態度,生氣著對不知何因老愛纏著她的他吼:「不准再拉著我,警察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知道嗎?他們才是你該真正生活在一起的家人。我不是!」

    「純純?」她一生氣,他微楞便鬆開了手,眼眸蘊含著迷惑與受傷。

    「總之你好好待在這邊,等他們找到你家人就對了。」

    再也受不了他無辜可憐的表情,於純純像逃難似的,重重跨步走出警局,背後彷彿還感受到他一雙溫柔追隨的目光。

    「該死的!」她幹嘛覺得內疚呀?

    踩著月光忿忿地踢著石子漫步,那銀色光暈映照著拉得老長的影子,馬路一輛輛呼嘯而過的車子。

    「我們又不熟,他也不是我的誰,我沒必要覺得對不起他吧?對!我送他到警局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連續對著幾輛飆不見影的房車揮拳怒吼,她真覺得自己才像瘋子。

    ???

    另一邊警局裡——

    從於純純一走,他就安靜不語坐在一角,整個人顯得哀傷而悲淒。

    「不要擔心,你家人很快就會來接你回去了。」女警發揮最大的母性光輝,安撫這難見的斯文帥哥。

    他看起來斯文又有氣質,應該學養不錯,只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變成這樣。

    「小鳳,你嘛幫幫忙,不要正事都丟給我們在這兒操勞,自己陪著帥哥話家常。再怎樣他也是個傻子,難不成你想把他帶回去要養在家裡做男傭啊?」幾個相熟的男警生冷不忌地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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