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助教告訴你?她可能是從校長那裡聽到我要離職的事。」
「那上次格瑞那達那件事,你為什麼怪我?我不是什麼都不懂嗎?哼!你朋友芭克莉·布魯斯坦可以幫你很多忙啊,以後像這麼困難的看護工作不要叫我這麼笨拙的人來做,免得丟你的臉。說不定她還能幫你生小孩。」
「哦?」
他竟然沒有否認!「哼、哼、哼!也不勞你煩惱我會拖累你,這點我有自知之明,我自己會照顧我自己。」
這種喊出心裡的感覺真舒暢,就這麼簡單嘛,她又不是小媳婦。
「你是氣我在百貨公司沒救你?」吉野稍微扯開一點她掐他脖子的手指頭,看來她有潛藏性的暴力基因。
「誰說你這個來著,我有這麼小器嗎?」
「看來你有很多不滿。」
「沒有、沒有、沒有……」金蓓妮對著他大吼,沒有才怪。
吉野擦了擦臉。「你口水噴得我整臉都是。」
她脹紅臉。「吉野·隆之,你根本沒認真的在聽我講話,你以為很好玩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喔,你這裡的瘀青是怎麼回事?」他突然風馬牛不相干,翻開她領口,裙擺檢查。「這裡、這裡,那裡也有,金蓓妮,你最近每天都上哪兒去弄這身瘀青回來,去保健室也找不到你?」
「你們討論你們的大計,我也有我的事做,不——想——告——訴——你。」
「你不說,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裡。」現在是他反過來不安心了。
她本來是氣勢如虹的跟他爭論,而現在跨坐在他腿上勒他脖子的姿勢變得有些尷尬,吉野的手反壓在她身上,教她動彈不得。
「好啊。」看誰耐得久,她鬆開手趴向他胸前,舒舒服服的坐著。
他有些意外,然後順勢抱著她坐了一會。
他手錶上的紅燈頻頻閃爍,他覷了眼。
「下次再嚴刑逼供,現在先饒了你。」吉野深吻她一記,扶她站起來。「你先別回去,格瑞那達那裡有狀況,我去看過再說。」
「放心好了,我不會去那裡連累你。」
「儘管一次發洩完,下次看我怎麼對付你。」他捏捏她鼻子,走去敲馬賴的房門。「可以出來了,貼在門上偷聽多辛苦。」
馬賴心想這事很詭異喔,吉野既沒生氣也沒爭辯什麼的,被蓓妮大呼小叫還笑得出來,一派的神態輕鬆,真是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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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是會竊聽人家隱私的人嗎?不過——」馬瀨清清喉嚨,拉拉西裝領帶,一抱怨完馬上若有所望的進門坐好。「他還滿有紳士風度的,隨你怎麼罵怎麼打都沒關係,看樣子我們可以辦喜事了。」
「別辦了。」結婚那麼勉強,她一點也不想結。
「什麼?我沒聽聽楚。」
金蓓妮大聲又重複一遍:「爺爺,我可不可以請你算了,不要再浪費時間籌備什麼婚禮,不會有什麼婚禮的。」
「可是剛才也沒見吉野反對,不是嗎?你放心,這次一定成的……」
「不是的,爺爺,我真的拜託你。」
「怎麼了?說給爺爺聽。」馬瀨慌了,小蓓妮一向最聽話順從的,現在會出口拜託他不要忙了。看來,事情嚴重了。
「我現在會連累他……」
「胡說八道!那臭小子就那張嘴臭,有口無心,你不早就習慣了。」
「可是他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就算以後結婚了,夫妻無法平等尊重,這樣實在……」她可憐兮兮說道。
「這我再叫他改,你剛才也罵過他了不是嗎。」
她又指責道:「我看到他和芭克莉·布魯斯坦的關係不單純,連學校的胡小姐也對他有意思,他連解釋都沒有。」
「真的呀?」馬瀨開始偏向蓓妮了。「說的也是,你為什麼忍受得了這種人?」
「也不是說他很糟,他對我很好,只是……沒有緣的緣分終究會消逝在風中。」她突然有所感觸。
「很好!誰來扶扶我,我要昏倒了。你腦袋不對勁,他什麼事都不跟你說,只會讓你提著一顆心擔憂,還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這樣還說他很好?」
她覺得爺爺才奇怪,馬瀨突然不幫吉野說好話,還為她大呼不平、唾罵。
「爺爺,你還好吧?」別又是作弄她了。
馬瀨拿開她摸額的手。「我很好。如果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唉,那臭小子又如此糟,我也不想逼你了。不過我們還是好爺孫吧?」
「當然啦。」看他想玩什麼?
「這樣好了,我正式收你當乾孫女兒好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吉野了,隨便哪個女人都好,只要趕快有曾孫就好,其他的也不用多計較了。」
「爺爺?」金蓓妮奇怪的看他。
馬瀨老淚縱橫。「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好吧,就聽爺爺的。」
嘿嘿!想唬弄她?道行還不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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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入夜的時間,我們先到高雄港,搭船上克洱畢斯小島,換個身份潛回安奎拉。那裡離京士敦只有一個海峽,有什麼消息需要掌控,甚至對貴國的國情狀況也能就近瞭解。」吉野·隆之指苦一般粗略的世界地圖解說。「將軍有意見嗎?」
「沒想到這裡有這麼一個無名小島,那裡確定有人接應?」
「一般人不會去注意這種小島,無須什麼特定安排,那邊上岸的海岬很隱密,不用擔心。」
芭克莉·布魯靳坦謹慎的要求道:「我希望我這邊的人能先去那裡接應,以防萬一,你將航徑詳細告訴他們。」
「不可能,這個小島可貴之處就在隱蔽性高,而且物主對方只是方便讓我轉運,當天再直接轉輕航機出去,所以我絕不允許位置被洩漏。」
「但是我們也不可能將性命交託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及人物,要是消息走漏,或是卡希爾收買……」芭克莉·布魯斯坦據理力爭。
「那你們只有選擇相不相信我了。」吉野毫無轉圜的回答。
「你!那你是信不過我們?」
金蓓妮提著晚餐回來,談話聲因她進門而停止。
「你們繼續,我要上樓去洗澡,大約半小時後下來,希望你們屆時可以告個段落了。」
「金小姐,我們談的是軍國大事,為防洩密最好是我們結束了再通知你一聲。」芭克莉·布魯斯坦反諷。
以前金蓓妮會無所謂,懶得理會,不過她今天有點想做怪,不見得每次她都要配合他們吧?
吉野唯一做的就是不反應什麼。
好吧,那大概也表示她偶爾爭取一下主權,或是鬧鬧情緒也沒什麼不可以。
「那你們就有效率一點啊,軍人不是向來果斷聰明?而且,人總是要吃飯才有精神做事,說不定中間休息一下,之後會想出更周延的方法。」
「夜魅,可不可以請你……」
格瑞那達出聲說:「沒關係,蓓妮說的有道理,就這樣吧。」
「謝謝,還是你英明睿智,難怪可以做到將軍。」嘻!好過癮,金蓓妮開開心心跑上樓。
不過,肢體的酸痛還是提醒她不要樂極生悲。下午,她的手被黎醫生一扭,摔個四腳朝天,起碼要痛個幾天了。
泡澡泡得太舒服,她還是拖了將近一個鐘頭的時間。
要下去時,她像小孩子似的故意用力跺著地板,好通知下面的人。
「你一定要這麼幼稚嗎?」問題大概沒獲得解決吧,芭克莉·布魯斯坦顯得更不耐煩。
「我肚子餓了。」理由夠充分吧?
金蓓妮將買來的晚餐分別送進微波、烤箱,沒多久就上桌,吃完清理乾淨。
「謝謝你,蓓妮。」格瑞那達等著她從廚房出來。
「哪裡,你們決定好了什麼時候離開嗎?」
「應該就這兩天,若是我國政局穩定了,希望能邀請你來當貴客,讓我好好招待答謝最近的打擾。」
「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不,我堅持。」格瑞那達突然握住她的手,溫柔款款的說。
「那……好吧,如果有機會的話。」人家那麼多禮,她覺得有必要趁他們要走前,盡盡地主之責。「不曉得你有沒有想買什麼紀念品,或喜歡那些好吃的,我明天……」
「來台灣我最高興的事,就是能夠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有這個機會。」但他似乎太靠近她了,眼神又太……容易讓人誤會的。「但總有你喜歡的。」
「既然如此,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不曉得能不能再喝一次你煮的湯?」
「這簡單,難得有人捧場,我當然要好好表現。」發揚中華美食,不錯吧。
她不過是單純的陪他聊天,但是當芭克莉·布魯斯坦來提醒將軍繼續會議,惡劣的臉色卻指向她。
吉野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真是莫名其妙!嫌她礙事,是格瑞那達自己要聊個沒完的,能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