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斐丹菱
他長得實在很帥，可惜就是脾氣看起來不太好，一點都不懂得體恤他的下屬，她都快要累壞了，人家去通宵狂歡，她卻得在這裡聽人訓斥，連床都無法沾上邊。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也藉以提醒大老闆，她已經很累了。
可是，老闆好像沒意思要放過她，繼續對她投射出懷疑的眼神。
「你並不專業。」唐靖很冷酷的告訴她。
「什麼?」她是紅模特兒，他卻說她不夠專業?有沒有搞錯啊?
「唐先生，我想這其中有些誤會，我專不專業，設計師知道，他從沒有說過我不專業，您這樣說，會不會太……」她講得非常委婉，希望可以讓老闆瞭解，她是個敬業努力的模特兒，也絕對夠專業。
「你知道我的本業是什麼嗎?」
「設計師。」
「那就對了，我知道你夠不夠專業，不需要其他人告訴我。」
「呃……」一句話就把她堵死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的好。
「你的耳朵太大，實在是不太像常人。」
就是耳大，才被叫作大耳妹啊!難道這也要怪她?這個老闆也太找剔了，什麼不好挑剔，連人家的耳朵也要管，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他是准老闆，又是專業的設計師，眾所公認的，他要說她不夠完美，那她真的無話可說。
「沒有模特兒永遠都遮著耳朵的，這樣對造型是個影響。」
他說的沒錯，「那現在，老闆到底要我怎樣?」把耳朵割下來，不成?
早面對，晚面對，統統得面對，她聽得出來這個酷男的意思，準是要她捲鋪蓋走路，但她還是等他自己說出來。
「我想，你需要再教育。」
「什麼意思?」
「就是沒我的許可，暫時不能上伸展台。」
「這又是什麼意思?」不開除，卻不讓她上伸展台?「唐先生，我出來工作總要賺錢吃飯，不上伸展台，我要做什麼?」
「跟在我身邊當助理。」
「啊?」裘夢菱張大了嘴，一臉錯愕。
現在她知道為什麼會做那個夢，也明白為什麼夢中仙女會那樣說，她確實是在走霉運，從名模芭比的可愛狗狗踩到她要穿的展示衣服之後，她的運氣開始在走下坡了。
突然問她好想大哭，可是她僅僅抿著嘴唇，不敢真的放聲大哭。
「不用哭喪著臉，這是為你好。」
「是嗎?」她真的很懷疑，倒認為這個准老闆看她不順眼故意整她。
她的表情讓唐靖想笑，加上她那個大耳朵，更讓他想大笑，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從在伸展台下看見裘夢菱之後，就一直想找她毛病，挑剔又挑剔，也許是他的完美主義又在作祟了。
從小就有一堆人說他眼高於頂，不完美的就會被他批評的體無完膚，可是因為他家世顯赫，所以大家都奉承阿諛的說：藝術大師的眼光，當然會比較犀利，即使被罵了，那些人也會甘之如飴。
她卻一點都沒有甘之如飴的樣子，反而是一副被欺負想哭的可憐狀。
事實上，她除了耳朵大點之外，其他都還算可圈可點，可是所有人都說她像個慢郎中，這一點讓他相當不滿意。
他承認自己從小就有點龜毛，姐姐好幾個，所以一直被捧上天，以致他把女人看得很不值錢，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女人喜歡粘著他，有利可圖，也沒人可以擋得住他的電波攻勢。
可是，眼前這個慢郎中，似乎看得到她一點都沒被他電到的感覺，一張臉哭喪著，只為了她不能上伸展台。
「唐先生，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就為了那件衣服就否定我，這會不會太不公平呢?」
她的討論始終是和緩的，沒有怒意的。
唐靖看看她，納悶的想，難道她就那一字表情?連生氣也不會表露出來?
不!他可不認為，反倒覺得，她是怕被炒魷魚，所以把怒意內斂而不外露。
「我說的很清楚了，你暫時跟在我旁邊當我的特別助理，順便觀摩一下，別人的伸展台經驗，這對你應該是好處，也是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
他說的一點不假，多少女人想和他沾上邊，可是機會難求，這回他倒很意外自己會如此大方。
「那我還該感謝羅?」裘夢菱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像是古代被冰凍起來的後宮妃子，沒用處就推入冷宮。
「或者你想現在遞出辭呈，我也不會反對。」
現實是殘酷的，她不想被人笑話，過去的成績太過輝煌，加上她的哥哥都想把她抓回去養在家裡，遠離是非，她才不想回去被養成一隻豬。
「我知道了。」
「很好，雖然浪費了我許多寶貴的時間，但是顯然你是懂了。」唐靖嘴巴惡毒的說著。
真是壞心腸的老闆。
裘夢菱心底這樣想，唇角卻勾起似笑非笑，「我懂了。」
好難拐處的老闆，未來她的命運恐怕是慘淡無光的吧?
裘夢菱望著他，忍不住憂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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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個不停，每天例行的平安報告，人不在家中，裘夢菱的哥哥們卻會輪番打電話，要她報告一天的吃喝拉撒。
「小哥，我在睡覺，不要吵啦!」
「早睡早起身體好，你沒聽過嗎?」裘天恩像個管家公，「你是個模特兒，皮膚最重要，你昨天到底幾點睡覺的?」
「十一點。」算很正常。
但聽到她十一點睡覺，裘天恩已經哇哇大叫，「不是叫你最慢，要十點睡覺?你搞到十一點，幹嘛?」
「無聊看電視咩。」她被禁止上台，心情郁卒到了極點，所以就用吃喝，看電視來排解自己內心的憤怒。
可她不敢跟她小哥說，萬一被她幾個哥哥知道自己被冷凍起來，肯定會去找那個唐靖拚命的，再來就是把她押解回家。
「我看你辭掉工作，回南部好了。」
「不要。」
「那就來幫我開個門吧!」
「開什麼門?」裘夢菱滿臉不解地反問。
裘天恩哈哈笑說：「我在你家門口。」
「不會吧?」
「不信，你就開個門看看羅!」
她以烏龜的速度往前．一路還不停說服自己，是她的哥哥在惡作劇，可是門板一拉，看見她小哥站在門外，那一剎那，真的很想重新把門給甩上。
是血濃於水吧?裘天恩很輕易的猜到她下個想做的動作，一隻手伸出，推開了門板，「我跟你說，不要想把我關在門外。」
「你幹嘛突然跑來啦?」
「我來參加研究報告，住個三天就走。」他越過她，又回頭笑說：「所有人叫我順便來查你的勤，看你有沒有亂搞男女關係。」
「我沒有。」
「那最好啊!沒有就不用緊張，也不必擔心，晚上我們去吃一頓好料的，哥哥我請客。」
「我才不想和你吃飯。」裘夢菱扁著嘴，悶聲說：「誰要跟扒子吃飯。」
裘天恩一把把她拉過來，指著她的肩膀責備，「你怎麼對自己的哥哥這麼冷血?還是你在屋裡面偷藏了男人?」
說著，裘天恩就開始往屋裡面找，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裘夢菱緊迫在後，「你在幹嘛啦?」
「找你窩藏男人的證據啊!」
「真是有病，不理你了。」
這個突然造訪的小哥，讓她一個頭兩個大，她很怕自己被准老闆冰凍起來的消息會被她小哥知道，她實在想不透，怎麼她小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種時候。
「看來是沒有窩藏男人。」裘天恩滿意的從房間走出來。
「本來就沒有，你想太多了。」
「沒辦法，這是大家派給我的任務。」
是啊，上至父母，下至兄長，每個人都盯她盯得死緊，真不知道她何時才能夠脫離他們愛的魔掌。
「我是要成長的，你們這樣很病態也!」
「不能怪我，不能怪我……」看妹子發飆，裘天恩忙裝無辜，適巧她的手機響了，他忙轉移話題，「你的電話，快接。」
「等等和你算帳……」裘夢菱轉身去接電話，「喂，我是裘夢菱，哪位?」
「我是唐靖，你忘記你今天該在哪裡嗎?」
冷冷的聲音從話筒內傳進耳裡，裘夢菱的血液差點就此凍結。
她確實是忘記了自己該去公司找他報到，過去都是有表演才需要出去。
昨天她一回家，就只是煩惱著要是被家人知道會被帶回去，根本不記得他說過要她去當助理的事情，這下子，毀了。
「你到底有沒有責任心?」
「我有，馬上過去。」她對著話筒緊張的說著。
「限你二十分鐘內到達，不然，你就等著捲鋪蓋吧!」
「我會趕到。」
掛了電話，裘夢菱轉身往房間，裘天恩在她身後追問：「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誰找你啊?」
「我要去公司，吃飯你自己看著辦。」
「有演出?」
「沒，是例行的排練。」
「什麼時候可以下工?我接你一起吃晚飯。」
「你自己吃吧，我不確定何時下工呢!」
「那個老闆太苛了吧?總要放你吃飯的嘛!」裘天恩心疼妹妹，揚言說：「我去找他理論，這是剝削勞力，他到底懂不懂勞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