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冬情
「喔?」
「我是說真的,那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很討厭。」她噘著嘴道。
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決定要討厭他,她討厭他行她的熱烈眼神,討厭他自以為是的態度,討厭他玩世不恭的笑容……總之,她就是看他不對眼。
「冷大哥,我是說真的。」最後,她再強調一次。
「好,我信妳。」
「冷大哥你本來就該相信我,,至少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德國快要兩年,還不都好好的。」她得意洋洋地道。
「而且,也是因為現在要同住一間房的男人是冷大哥你,我才會無所謂的答應,不然要是換作其它人,哼,他們才想得美呢!」她更加得意的把頭偏向一邊,沒注意到她現在說的話近似告白。
「妳是說,妳很信任我?」冷無霜聽出她話中隱含的意思,一顆心突然有些悸動,忍不住就問出口。
「當然,因為我喜……」未出口的話,在意識到那是什麼樣的內容時及時吞下,但一張粉嫩的臉蛋立刻發熱燒紅。
「喜什麼?」
「習……習慣啦,畢竟冷大哥你昏迷的那三天,我也是都待在你的房中陪你的啊,所以現在也是一樣嘛……」她嘿嘿傻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冷無霜表情不變,但聽到「習慣」兩個字時,他的心卻閃過一絲失望。
「好吧,習慣。」他接受她的說辭,但失望懊惱的人卻換成她。
「冷大哥,你就這麼相信我啊?」她已經搞不清楚她現在的矛盾心情,開始走動起來。
「嗯。」
「喔,那很好啊……」她停下走動的腳步,一屁股的坐住床上。
「對了,冷大哥,你剛剛不是問我在想什麼嗎?」她抓了抓頭髮,決定把這一股矛盾的心情丟到腦後,重提她一開始的想法。
「嗯。」
「其實啊,我是在想我的工作,還有『逃避』行為。」歐陽蒔蘿坦白道。「冷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的心腸太軟,才會一再逃避,以為只要看個到,事情就不會發生……」
她歎了口氣,「明明是大伯貪圖爸媽留下的龐大保險金,但我卻不敢當面和他撕破臉,甚至在他帶來一個,擺明也是為了我的錢財而來的『未婚夫』時,我依然選擇當一隻鴕鳥……」
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她,也沒有過幾次安慰人經驗的他只能像前天一樣,僵硬的把她拉入懷中,用手掌輕拍她的背。
「冷大哥,謝謝你……」她伸出兩手緊緊的環抱住他的腰,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好想、好想就這樣一直窩在他厚實的胸膛裡……
汲取溫暖氣息的同時,她暗暗責罵自己,剛剛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告訴冷大哥說她喜歡他?!
習慣,習慣久了就成了喜歡了啊,冷大哥這個大木頭,為什麼不再多問幾次呀?說不定只要他再多問一次,一次就好,她就會鬆口了說……
她從他懷中偷偷抬頭,盯著他看似冰冷,實則溫暖的俊美臉龐,如果她真要把自己嫁出去,她也只想嫁給他……
腦海的念頭一浮起,兩邊芙頰也悄悄地染上一抹嫣紅,摟住他腰的手也更用力,似乎代表她下定的某種決心。
冷無霜沒注意到她堅定的眸光,只發覺她似乎更偎進他的懷抱,「沒事了吧?」他輕聲詢問。
「嗯。」歐陽蒔蘿隨口應了一句,此時她腦袋裡都在思考方才腦海浮現的那個念頭。
「冷大哥,我想……不,是你可不可以……」她欲言又止的怯怯說道。
「怎麼?」他狐疑的目光看向她。
「我、我是想說……」
正當她咬牙要把心小的決定說出時,叩叩的敲門聲卻正巧響起。
「誰呀?」她沒好氣的溜出他的懷抱,去開門。
「小姐,不好意思,這是冷先生訂購的禮服和搭配的一切配件。」兩名服務生提著兩大袋的紙袋說明來意。
「禮服?」
「是的,請問要放在哪?」
「你們放在地上就行了。」冷無霜走上前,給了兩名服務生小費。
她彎身去看放在地上的紙袋。「哇,好美喔……」她拿出一件淡粉色的小禮服,「冷大哥,這是你買的喔?只是你幹嘛買這個啊?」
「參加婚禮。」
雖然為了不讓自己的私事牽扯到他們身上,更是為了親手抓出殺害雙親的兇手,他故意不透露他的行蹤給楊他們三人知道,但為了好友,他還是決定來參加婚禮。
「參加婚禮?誰的婚禮?」她原以為這次來英國,只是純粹臨時起意。
「我的好友。」提到三個好友,他冰冷的表情變得和緩。
「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她由衷道。原來冷大哥不是不喜歡接近人,而是只親近他心中認定的人。
那她呢,算是他認定的人之一嗎?
「嗯。」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是他第三次在她面前笑,只可惜這次不是因為她……
甩去心頭突然產生的失落,她漾起一張笑臉,「冷大哥,那這件禮服是你幫我準備的囉?」
「對,等下去穿看看合不合尺寸。」
「好。」她語調輕快的答應,拿著禮服往浴室走去。
當摸上浴串的門把時,她突然問道:「冷大哥,參加完婚禮,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是要留在英國?還是……」
見到好友,他……還準備回德國嗎?握住門把的小手力道加重。
「在事情還沒結束前,我不會一直待在英國。」看若她的背影,他給了她一個模糊的答案。
「喔。」
待她進去浴室換裝,冷無霜仰躺在他的床上,雙眼微閉。
他的傷早就好了,一切也都已掌握在手中,原本是想在參加完范的婚禮後便回到薩姆埃爾島,但為什麼他會一時衝動的把蒔蘿也帶在身邊呢?
就因為她無恥的親人和那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嗎?想到那男人,他也想起那時的厭惡感受。
為什麼他會對一名無關緊要的男人產生厭惡感?就只是因為他是她的「未婚夫」?
他對她……究竟抱持著何種心態呢?望若緊閉的浴室門,他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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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敏斯教堂今天舉行一場眾所注目的豪華婚禮,因為今天是天揚集團惡魔四少中的「公子」--范如璋,和他來自台灣的妻子--聶彩瑩的結婚典禮。
主持婚禮的神父一宣佈禮成,范如璋和聶彩瑩這一對新出爐的新人,即刻被前來祝賀的眾多賓客圍在中間,分享兩人的喜悅。
就當所有人搶著接近新人之際,有兩個人卻是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眼前幸福的畫面。
「冷大哥,你不是說新郎是你的好友嗎?你怎麼不親自上前祝賀他?」歐陽蒔蘿陪冷無霜站在角落,一臉不解。
「我不想把私事牽連到他們身上。」
私事?歐陽蒔蘿盯著他,發現他似乎不打算解釋,只好聳了聳肩道:「那他們要轉換場地到飯店宴請賓客,我們要跟上嗎?」
「這……」
「跟,當然要跟囉。」突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傅來,「要是不跟,有人可能會發飆喔。」
「風。」聽到熟悉的戲謔嗓音,冷無霜嘴角無奈地扯了扯,卻又隱約帶著笑意。
「哎唷,原來冷你還記得我們這群好友的存在呀,我還以為你有了可愛的『妹妹』就不要我們了。」風擎笑著說。「可愛的小姐,妳好,我叫風擎,是這塊冰塊的好朋友,請問芳名呀?」
「喔,你好,我是歐陽蒔蘿。」乍聞眼前金髮藍眸的俊朗帥哥以中文和他們對話,她先是嚇了一跳,卻也馬上回復鎮定,綻開微笑。
「蒔蘿妹妹呀,妳笑起來好可愛,妳要不要考慮一下拋棄冷那塊冰山,改奔向我的懷抱呀?」
「風,我想你真的是皮癢了。」又一道涼涼嗓音陡然插入。
「楊,我跟蒔蘿妹妹說話,關你什麼事啊?」風擎沒好氣地道。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我只怕某人神經太粗,感覺不到一股冷颼颼的寒意吹過啊。」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笑意的楊天其可是難得好心,提醒某個笨蛋,而意有所指的目光,則直勾勾的望進冷無霜的棕眸。
「有嗎?」風擎愣愣的看向面無表情的冷無霜,「呃……蒔蘿妹妹妳就當我剛剛沒說話好了。」
鼻子一摸,他身影快速閃到楊天其後頭,心底卻不斷嘀咕,怎麼陷入愛河的男人都一個模樣?他們的老婆借他叫一聲妹妹又不會少掉一塊肉……
「呵呵,冷大哥你的朋友好好玩。」歐陽蒔蘿勾著冷無霜的手,綻放笑靨。
「是嗎?」冷無霜把眷戀的眼神從她身上抽離,望向眼前兩名好友,「風、楊,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
「我們還知道你受傷後一直待在德國呢!」風擎搶先道,「冷,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的能力了?」
「不。」他從不曾小覷他們。
「對你的下落我們早巳掌握在手,不找你,只是因為我們相信你。」楊天其一臉雲淡風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