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冬兒
「嗯……嗚……」她一邊哭著,一邊猛點頭。
「好了,別哭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程慕嵐輕輕地擁住舒碧舲,柔聲安慰道。對女孩子的眼淚他總是束手無策,當然,他生命中曾有過的女人從未在他眼前掉過一滴眼淚。舒碧舲的哭泣令他心慌、令他手足無措,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唉!女人真是水做的!
「嗚……人……家……想哭嘛……」舒碧舲哽咽著說。在程慕嵐的懷中,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溫暖,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深深地撼動了她心中無以名狀的情愫。
「噓……別哭……」程慕嵐輕輕地用手拭去舒碧舲臉頰上的淚水。
她一雙翦水秋瞳因哭泣而顯得霧濛濛、楚楚動人;他的心宛若被大力狠狠地撞擊了一下,他緩緩地低下頭,溫柔地吻住了那兩片顫抖的唇瓣,奇異的魔力在兩人眼眸交會的那一剎那重疊著、輝映著。
舒碧舲著迷地陷落在唇舌嬉戲的歡愉中,她醉人的眼眸散發出柔情似水的光芒,在這神奇的一刻,她渴望被擁有,強烈的慾望像潮水般波濤洶湧地吞噬著她,她瘋狂地扯著他身上的衣物……「等等,這裡可是停車場!」接收到舒碧舲身體的邀請,程慕嵐努力喚回一絲理智。週遭的環境可是不宜做出限制級的行為,搞不好會被人以妨害風化、有礙觀瞻的罪名給抓到警察局去,那就傷腦筋了。
「喔!」從激情的迷霧中清醒過來的舒碧舲,這才注意到所處的環境。天呀!
熱辣辣的紅潮迅速從臉頰燃燒到腳底。她居然被慾火蒙蔽了她的理智,停車場耶!
若非他懸崖勒馬……「走吧。」程慕嵐溫柔地牽住舒碧舲的手,大步往他的轎車方向邁去。他的慾望已被她給撩撥起來,自然得找個地方解決。
「要去哪裡?」甫恢復神智的舒碧舲困惑地問道。她的激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去做剛剛沒有做完的事。」他瞅著她。
「啊?」舒碧舲猛地抽回手道:「……不行。」
「不行?為什麼不行?」濃眉一挑,如鷹般的眼眸犀利地投射在她臉上,先前的柔情已蕩然無存。這小魔女在搞什麼把戲?把他挑逗得飢渴難耐、「性」致大發,現在卻又擺出清高之姿?這次可由不得她!
「我們不能上床。」剛剛只是一時的情不自禁。
「為什麼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舒碧舲堅決地拒絕,若和他再發主關係,她真怕自己會無可救藥、無法自拔地愛上他。她對他的超級性吸引力感到害怕,她從不曾對任何一名男子如此渴望,以前所交往的男朋友,她對他們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性衝動,唯獨對他……第一次遇見他,她就失身了。這個男人就像一朵罌粟花似的,碰了就會上癮,繼而迷失她那彷徨無助的心。
「難道你『好朋友』來了嗎?」程慕嵐無法不做如此猜測,一雙眼更是在舒碧舲曲線玲瓏的臀部打轉。
「不是。」對於他的明示,舒碧舲羞紅了臉。哼!邪惡的男人!
「不是?既然不是這個原因,你為什麼不能跟我上床?」兩道濃眉幾乎擰結在一塊了。
「因為……」她如何能向他坦白,因為她害怕會愛上他,所以不敢和他做愛?
「聽著,你已輕佻起我的慾望,所以……不如這樣說吧!你欠我的三百萬,我要你一次付清。」程慕嵐決定不再和舒碧舲拖延下去,心中躥出一個主意,既可以滿足他的慾望,又可以解決她的煩惱,一舉兩得。
「一次付清?我現在哪有這麼多錢?我可以分期付款,真的,三年內,我就可以還清了。」舒碧舲焦急道,並試著說服他。
「分期付款?難道你還要陪無數個像王董那樣的男人出場。好來還清債務嗎?」程慕嵐不悅地諷刺道。
「我……」舒碧舲一怔。在經過王董事件後,她相信自己絕不可能再踏入今朝醉PuB工作,那裡並不適合她。如此一來,她又如何能在三年內還清三百萬?更何況,債主居然要她一次付清……「我倒有個提議,你可以考慮看看。」
「什麼提議?」
「你今晚陪我上床,那三百萬你就不用還了。」他平靜地說。在看到舒碧舲如遭電殛的表情,一時之間,他竟然覺得自己卑劣極了,彷彿乘人之危的無恥小人,人像個心懷不軌的大野狼,欲對可憐無助的小紅帽施出魔掌似的。嘖!荒謬的想法,他正在幫她還清債務,一夜換三百萬,這已經是破天荒的高價碼,他何須有罪惡感?
舒碧舲呆了、傻了、愣了。程慕嵐在說什麼?陪他上床……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這番話居然會出自他的口中?她簡直無法相信!
「你考慮得如何?」
「我……」她抬起頭,困惑地凝望著他。那俊逸的五官,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照耀下猶如罩上一層金黃的光芒,他英俊得令她動容。三百萬……也許過了今晚之後,他和她之間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接觸,畢竟,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這一夜,恐怕是最後一夜了。「好,我答應。」
「那我們走吧!」滿意於她的回答,程慕嵐親匿地挽著她的手往轎車走去,輕輕按下汽車遙控器,轎車門鎖自動打開。
舒碧舲沉默不語地坐進跑車前座,程慕嵐緩緩發動跑車引擎,熟練、俐落地將跑車開出停車場。
「程慕嵐,地方能不能讓我來選擇?」舒碧舲請求道,她希望為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夜,做個美麗的結束。
「當然可以。」
「我想去逸園。」從那裡開始,就從那裡結束,「逸園?」程慕嵐望了望若有所思的舒碧舲一眼,然後方向盤輕輕地一轉,跑車迅速地往另一個方向奔駛。
第七章
顏彩香一踏入總裁秘書室,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各式各樣鮮艷嬌媚的花朵,只要喊得出名字的花盡在其中。上帝啊!她的辦公室居然成了花店?這樣聲勢浩大的陣容,簡直令她手足無措。
是誰如此大費周章?還在滿室的花朵中體貼地留下一條供人行走的通道?她困惑地走到辦公桌前,將皮包放置在椅子上。儘管她為這片花海感到心動,但這樣是不行的,這裡可是上班的場所,若讓她的上司及其他幹部看到,成何體統!
暗一咬牙,不再考慮地邁步走進秘書室旁的化妝室,並從置物架上取出黑色的大塑膠袋後走回辦公室內,開始狠心地、毫不留情地動手將花朵丟進塑膠袋的。
當秋維哲進入秘書室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副清除「垃圾」的一幕。可憐的花兒,好像一點也沒有派上用場,便慘遭提早凋謝的命運,唯獨那香水百合花逃過一劫地被放置在桌面上。真是幸運的花兒!
「你沒聽到那些花兒的哭泣聲嗎?」忍不住地,他為那群花兒的命運抗議著。
「你……」太過於專心的顏彩香,被這突如其來的異響給嚇了一跳。
那倚在門邊的秋維哲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並責難地盯著她手裡即將被丟棄的薔薇,他那眼神好像在控訴她做了罪大惡極、天理難容的壞事一樣。
「嘖!多可憐哪!」他邊走邊說地走到辦公桌旁,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朵香水百合花。
「一點都不可憐!誰叫送花的人太過於無聊,害苦了這些花!」顏彩香火大地回答。聽他說話的語氣,想必這些花是出自他的傑作!他到底要捉弄她到何時?看他玩弄著自己最心愛的花朵時,彷彿他正玩弄著她似的,一股無名火澎湃洶湧地衝上腦門,她一把搶過秋維哲手中的香水百合花,不加思索地扔進黑色塑膠袋中。
「你--」納悶著顏彩香的舉動,秋維哲實在不明白。根據他的判斷,她應該是喜歡香水百合花。但她這種丟棄的舉動究竟是何種心態?而她臉上厭惡、憤怒的表情很明顯地又告訴他--她不喜歡他,而且是非常極端地不喜歡他。看來,他又失敗了!
「秋副總,請問您大駕光臨,有何大事吩咐嗎?」顏彩香冷淡、有禮地詢問。
「你--」看她分明是在下逐客令,只是礙於他的身份,否則,怕不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算了,我是來找慕嵐的。」
遭受挫折的心靈,他頹喪地尋了一個借口,好挽回殘存的顏面,在女人堆中向來無往不利的他,卻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連連受挫。不!不行,國父孫中山先生尚有革命十次失敗的紀錄,他這一、兩次的挫折又算得了什麼?不錯,他必須向國父看齊!
「總裁還沒來上班呢!」顏彩香這才注意到程慕嵐的「遲到」,實在是非比尋常,因為他通常都比她早來。
「他還沒來?」秋維哲也覺得不可思議。向來以工作第一的慕嵐最近卻是頻出狀況,上星期五無緣無故地扔下工作不管,亦無任何交代地去了一趟南部;這還是他事後從黑熊口中詢問得知的,但所為何事,黑熊卻拒絕回答,想也知道是程慕嵐的再三警告。而昨晚更加離譜,竟然放他鴿子?害他在今朝醉puB被夢娜追問不休,原本是去請教她如何能討女孩子的歡心,畢竟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心理了,誰知……現在,他居然還遲到?真是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