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冬兒
「什……」霍然被圈入他寬大的胸懷,這過於親密的姿勢讓她惶恐亦羞澀不已,在聽見他瘖啞的嗓音和話語,她驚詫地迎視他的眼眸,卻迷失在一雙深邃暗沉的黑色瞳海之中無法自拔……
她迷濛的雙眼讓他心中殘存的一絲理智消失殆盡,不再猶豫的他低下頭攫取那片唇香,狂猛又輕柔地細細纏綿、吸吮;直到無法滿足只用舌攻佔糾結與之嬉戲,他的手佔有地解開她的襯衫扣子並鬆開她的胸罩,然後罩住她小巧卻飽滿高挺的乳房,恣情地撫摸揉捏著……
「不!」柔軟火熱的唇瓣接觸幾乎讓她意亂情迷,心神為之蕩漾,一股強烈的歡愉感像觸電般貫穿全身直衝腦海,她才赫然驚覺他那放肆的大手正在撫摸著她的乳頭。天!她的胸部居然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甚至他的手掌撫過之處都帶給她巨大的快感,做愛這兩個字冷不防地竄進腦海,但處子的驚懼與少女的羞赧令她害怕得叫了起來。
那一聲「不」宛若一桶冷水自江子麒的頭頂淋下,理智猛然回籠,他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忙不迭地離開她往後退數步,當看見她倉皇地穿好衣服瑟縮地逃避他的視線,一股強烈的罪惡感瞬間湧上心頭。天!他對她做了什麼?若非她的驚叫聲,他很可能就佔有了她,佔有一個年齡小他十二歲的小女孩,他這行為跟禽獸不如的強暴犯又有何區別?
「對不起,小不點,我失控了,希望你能原諒我。」自責地說完,他再也無法忍受自己適才的齷齪行為,轉身直朝大門大步走去。他非但失控還失格,活像個慾求不滿的老不修;偏偏在自責中他竟有種滿足的快感,天!他的潛意識裡不會真這麼變態吧?
范桃花愣然地望著他消失在門後。對不起!?天曉得她一點也不為他的愛撫而感到生氣,相反的,她竟對自己那一聲大叫而感到悵然若失;但她怎麼會覺得悵然若失?她差點就失去了她的貞操,如果她不大叫的話。但那感官的愉悅是這麼強烈,強烈到幾乎忘了一切,她知道她渴望他。從未和男人如此親密,所以那一剎那她是真的好害怕,如今……唉,渴望也好、害怕也好,無論如何,事情總算是過去了。
第四章
走進董事長辦公室,郭靖海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大可怕的畫面啦!江子麒居然站在落地窗旁看著夕照,看夕照耶!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了?
忙不迭地閉上眼睛再小心翼翼地張開,眼前的景象沒變,只不過江子麒的冷眸已陰黯地對上他,不復往日的犀利冷冽。那平和帶點並憂鬱的眼光反倒令他毛骨悚然起來,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地吊在半空中;他若一臉冷若冰霜或對他狂吼怒叫都不會令他這般驚慌失措,偏偏他一臉祥和、未帶絲毫火氣,這著實令他渾身不舒服到了極點。或許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可真是太寧靜了,寧靜到讓氛圍顯得過於詭異又古怪透頂……嗯,他還是快快閃人吧,這樣的江子麒讓他無法捉模。
「靖海,找我有事嗎?」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郭靖海的確長得是一表人才又溫柔體貼;再加上他曾拋棄的身份地位和財富,只要他願意,相信沒有女孩子能逃過
他的手掌心。而他……唉,經歷過適才的事件,他恐怕已失去資格,他甚至無顏再面對她。罷了、罷了,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再強求亦無用。他會祝福他的,他也深信他一定能給她幸福。
「是有一點小事,如果你忙我明天再……」媽呀,如此不慍不火的語氣哪像是他所認識的江子麒?聲音對、長相對,但就是神情和態度不對;不只不對,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連他的招牌「冷氣」都不知跑到哪躲起來。雖然眼前的他正是他所希望改變的模樣,但他的計畫才剛起頭,不可能馬上就收到功效,那麼他這改變所為何來?有問題,還是相當嚴重的問題。偏偏他一點頭緒都沒有,現在要閃人都沒法度啦。
「說吧,吞吞吐吐的就不像你了。」江子麒微皺著眉頭。他這麼奇怪的樣子,難道他發現他對范桃花所做的事……不,不對,若是,他的態度不會是一副想落跑的模樣,他多心了,畢竟以她的個性,她應該說不出口。等等,以她那容易害羞又怯懦的個性,她該不會想不開而做出傻事來吧?他驚悚地想著。
驚恐!?郭靖海錯愕地看著江子麒眼中一閃而過的神情。什麼他不像他,他看他才更不像他咧,特別是那一閃而過的驚恐眼神,簡直教他完全無法相信又無從判斷。這世上還有令江子麒驚恐的事物嗎?不可能,別人驚恐他還差不多。不過現在江子麒更讓他備感驚恐和好奇。不過好奇歸好奇,現下他只想奪門而出,因為天曉得江子麒何時會像個地雷一觸即發,而他還未穿上防彈衣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炸個屍骨無存呀!
「呃,我發現你未來的弟媳婦和范桃花是同班同學兼好朋友。」郭靖海只有將自己的來意一五一十全盤說出,原本還想加加油或添點醋,此刻全沒了那心思。
「梁詠琪,那又如何?」江子麒暗鬆一口氣,可一顆心仍懸掛在范桃花身上。剛剛他走得太急,但郭靖海既然來此,相信她應該沒做出傻事來,再說他並未得逞……他苦澀地揚起嘴角,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竟強吻了她,還差點情不自禁地要了她,若非……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竟是這麼不堪一擊。
「梁詠琪認識你我,和總經理下個星期就休完年假回公司,她勢必會回到范桃花所租的公寓,到時你我的身份……」遊戲是為了江子麒而玩的,結果倒像是皇帝不急,急死他這個小大監;郭靖海禁不住挑了挑眉,開始有點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江子麒?還有,他明明是觀眾,怎麼演成了主角?劇情怎麼急轉直下,究竟是哪一個細節出了差錯?
「那已經無所謂了。若沒事,你可以出去了。」已失去資格的他,身份對他來說又有何差別?江子麒自嘲地一笑。現在的她恐怕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而郭靖海卻可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擄獲她的心,這項認知,讓他揪痛了心。
「無所謂?!你真的無所謂嗎?」郭靖海難以置信地走上前。真的太奇怪了,江子麒的言行舉止無一處不怪,就連眉宇間都有抹哀傷的意味……哀傷?他一定是看錯了,根本一毫無理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然又如何?一個無聊的遊戲是該到此為止了。至於你……你想追范桃花,我是不反對,但我希望你別因此而延誤了工作,你該知道的,公司目前有許多棘手的case尚未定,你身為特別助理,總經理目前又在休假中……」他早該無所謂的,打從一開始,他就該對她的存在無所謂,偏偏他卻莫名地將她烙在心上。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他怎會衍生情懷啊?!
「停!你在說什麼?」郭靖海皺眉截斷他的叨叨絮絮;一向話不多說的他,現在竟嘮叨個沒停,活像寡婦死了兒子似的。縱使不清楚原因,不過八成和范桃花脫離不了關係。說他要追范桃花?看來這應是問題癥結。難道他們之問發生了他不知道的情節嗎?
「我在說什麼,你心裡有數。總之我話說得很明白,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怎麼做的。」江子麒不在意地一聳肩,然後走回他的辦公桌。是的,工作才是他應該在意的對象,那個小女孩怎能和他的工作相提並論,他能遺忘她的,他一定能!
他會知道才怪!郭靖海心中直犯嘀咕,可瞧江子麒的模樣,事情似乎變得有點不可收拾。雖說他曾刺激江子麒說要追求范桃花,但那純粹是要喚起他的危機意識、繼而體認到自己的真心;結果他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反倒還有成人之美的意思,難道是他看錯了他對范桃花的感情?他從未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性像她這樣不同,可他若真有感覺,他又怎會說出這一番話?嘖,搞什麼?
「那我走了。」依然帶著笑容,郭靖海納悶地欲轉身離去。
「對了,齊籐正樹上個星期遇刺身亡,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江子麒叫住郭靖海,他差點忘記這件事。
齊籐正樹死了!郭靖海如遭電殛地震在原地,笑臉瞬間凍結,然後又大步朝大門走去。
見郭靖海不語,江子麒又說:
「置之不理可以嗎?」雖已事隔多年,但看來這仍是他心中的傷痛,一個無法遺忘的傷痛;他還以為他的傷口早已癒合,孰料他掩飾的功夫教人望塵莫及。可是血濃於水是永遠無法抹殺的天性與事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