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梵朵
這一晚於桑德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總覺似乎有事發生。
"你怎麼還不睡?"彎彎早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了。
"我睡不著,我老覺得那位白姬冰有問題,我猜,是她把我們推到地坑裡的。"
"唉!就說你多心嘛,白姊姊人可好咧!只會幾招三腳貓的劍術,再說,她也沒那樣深厚的內勁。"彎彎打了個呵欠,壓根就不相信。
"哼!你看這是什麼?"突然,於桑德捲起袖子,露出了一道傷痕。"這是昨晚她留給我的!三腳貓的功夫有這本事嗎?"
"這!不可能啊!"彎彎一時也看傻了,訥訥地說出話來了。
"你太單純了!記住,那姓白的女人,你日後要多提防,否則啊!到時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誰?"突然,有道黑影自窗口閃過,於桑德沒有猶豫,立刻破窗而出,追著那黑影的方向。
追看、追著,她追到了島上一處荒廢的土地廟。
"人呢?"她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卻愕然發現,失了蹤的梅劍書,竟然倒在一堆乾草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梅伯父、梅伯父!"她過去檢視一下,卻發現,梅劍書不但受了傷,還中了一種迷魂香。她想了想,正打算背他回客棧找梅步樵,不料,梅步樵卻已經來到了她的眼前。
"爹!"梅步樵衝過去,一把推開她,將他爹拉在懷裡。"你!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爹?看我饒不饒你!"
"不!不是我。"於桑德正想辯解,卻讓梅步樵突然刺來的劍給封了嘴。她忙著閃躲他那凌厲的劍式,也頻頻不斷地為自己喊冤。"你爹不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哼!妖女,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看劍!"梅步樵氣憤得毫不留情。
"不信你可以問柳彎彎,她會證明我沒騙你。"
"彎彎?"這一提,梅步樵停了手,急切地問道:"你把彎彎怎麼了?她現在人在哪裡?"
"我跟她差點就死在地坑裡……"於桑德委屈地說著,接著,她瞥到一旁的白姬冰,"我懷疑是這個女人,故意把我跟彎彎推下坑底的……"
"哼,於桑德,都暈個時候了,你還在挑撥是非、胡言亂語,我今天一定要替我爹還有彎彎討回公道!"於是,梅步樵不理會於桑德的言語,揮著劍對她步步進逼。
而於桑德為情所困,失了反撲的能力,於是,幾個回合下來,她一個不小心,就讓梅步樵用劍抵住了她的胸口處。
"你為什麼不回手?"梅步樵心知有異。
"梅步樵,你真是瞎了眼睛。"桑德眼見他的執迷,又氣又急地對他吼著:"我是枉作小人了,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梅大哥,不要跟她囉唆。"突然,一旁的白姬冰見情勢不對,就趁著梅步樵沒提防的時候,一個飛掌出去,擊上了他握在手中的劍柄!
"啊!"劍柄著了力!立刻往前刺去:而梅步樵的來不及收,就聽見於桑德大叫一聲!
劍,就這樣刺上了她的胸口,當場血流如注!於桑德用著無法置信的眼神,望著同樣驚愕的梅步樵。
"哼!能死在心愛男人的劍下,你也不枉此生了。"白姬冰冷冷地說著,而這等殘酷的語調,竟然是梅步樵認識她這麼久從未聽到的。
"我……我沒騙你,而你……卻傷得我好重好重……"於桑德用那哀怨與淒涼的眼光說完,挺著最後一絲氣力,匆匆地逃出了眾人的視線中。
"梅大哥,你不該讓她走的。"白姬冰恨得牙癢癢的。
"你那一掌,功力深厚啊。"梅步樵臉色深沉,看著眼前的白姬冰,他覺得她像個陌生人。
"喂,於姑娘!"突然,彎彎喘著氣,就這樣出現在梅步樵的面前。
"彎彎?"
"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接下來,在梅步樵的驚喜中,彎彎一一地對他說出了當日大火後,她所有的行蹤與來到此處的目的。當然,梅步樵聽在耳中,心頭卻開始下起雨。
"對了,於姑娘呢?我見她追人追到這裡……"彎彎還四下探來探去。
"難道,她說的是真的?而我卻……"梅步樵一臉的懊惱,想著剛剛於桑德望他的表情,他就歉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了客棧,梅步樵心亂得睡不著。雖然,他對於桑德沒太大的好感,但畢竟,她救了彎彎,也多次手下留情過。不過,話說回來,她們紫玉廬向來行事狡詐,誰能保證這不是她們使的苦肉計呢?但,一想起於桑德委屈的眼光,梅步樵還是覺得,那一劍刺得太深了……
這天起,梅步樵跟白姬冰之間,像是隔了道無形的牆。他總是在看她的時候,升起了絲絲的恍惚心緒,覺得她好似離他好遠好遠,還到了他無法觸摸到那個空間。雖然,他一直堅持著自己心中的那份愛戀,但是,他發現,那感覺卻像來自遙遠記憶裡的紀念,可以看得見,卻再也體會不出當年的感動與熱切……
"少莊主;不好了、不好了;紫玉廬的人攻來了。"突然,有個家僕跑進來大喊,一時間,只聽見客棧外的刀劍聲此起彼落。
"糟了!"梅步樵一個警覺!立刻跑進了梅劍書的房間,對服侍在旁的彎彎交代,"彎彎,紫玉廬的人大舉進攻,我爹就交給你了,你帶幾個家丁先去碼頭。若是一柱香的時間我還沒到,別等我!帶我爹先走。"
"不!大哥,我會等到你來的。"彎彎這一聽,心中難掩忐忑地說。
"彎彎,我現在只信你一個了,"梅步樵情意深重地握住她的手,慎重地往她的額頭一吻。"彎彎,保重,為我保重。"
"大哥。"就在彎彎依依不捨的叫喊聲中,梅步樵叫了幾個家丁背著梅劍書,領著彎彎,就朝著渡頭的方向走。
眼看嘶殺聲依舊,但是,梅步樵心裡卻坦然得快樂,因為,在這樣緊要的關頭,他才發現,彎彎早已是他過後腸掛肚的理由,而他,可以什麼都不問,就把所有的信任交到了她的手中。是的,愛的信任,如今的白姬冰少的不就是這個?
"鏘鏘鏘……"整間客棧全淹沒在刀光劍影中。
"哼!是你們自投羅網,別怪我們無情了……"紫玉廬的人幾乎是傾巢而出,個個心狠手辣地,將梅步樵帶來的侍從一一擺平。
眼下,就只剩獨孤無車、白姬冰與梅步樵在奮戰著,他們從客棧一路打到了後方的樹林裡,以寡敵眾,他們的武功雖高,卻仍覺吃力。
"冰兒,我們先撤吧!"梅步樵提議著。
"不能撤!我們白琉居一百餘口人的命,我一定跟他們算清楚!"白姬冰說完,"唰"地一聲,使出陰狠的暗器,幾個人應聲倒地。
"你怎麼會這些旁門左道的武功?"樵步樵大吃一驚。
"旁門左道又如何?你爹是名門大派,不也奪人妻、害人家破人亡!"
"喂!現在不是算舊帳的時候。"無畏大喊著,想制止這樣的爭論。
"這就是你堅持不嫁我的原因嗎?"梅步樵左砍右砍後,再接著問。
"沒錯,我不要讓那淫賊當我的公公。"
"不許污辱我爹!"
"好了,你們吵夠沒有……小心哪!"無畏這一喊,他們一個警覺,便發現紫玉廬的人竟然引了一根火雷,朝他們扔過來!
"快閃啊!"梅步樵一躍,先將前方的白姬冰往旁一推。
"轟轟……"一聲巨響,隨著火光與煙灰,梅步樵讓這一震,給震到了一旁的紫色花叢裡面。
"住手、住手!你們住手啊!"突然,有個人影自白霧衝出來。
"彎彎?"梅步樵一看,差一點沒吐血了。
"大哥、大哥,你有沒有受傷?"彎彎話才說完,就發花叢裡一根根的小花刺,全扎進了梅步樵的身上。"哎呀!這麼多的花刺。"
"沒關係!拔出來就好。"梅步樵一時間,還感覺不到什麼。
"哈哈哈!你以為這麼容易嗎?"一位紫衫女出現在他的面前,得意地笑說:"這是我們紫玉廬最毒的紫花叢,只要讓它一根刺扎到,一天之後一定致命,你不妨算算,你身上有幾根刺啊?哈哈哈……"
"什麼?大哥!你趕快吞了你的珍珠雪花膏!"彎彎急得頭皮都麻掉。
"沒用的,那最多只能撐幾個時辰,不過,倘若你想要解藥,就拿你們梅家的銀燦夜光珠來換吧!"說罷,這群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銀燦夜光珠?難道,搶走夜光珠的另有其人?"梅步樵這時才發現,這件事錯綜複雜,並非他原先想得那樣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