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梵朵
"住手!你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你是人還是魔?"一位身穿綠衣裳的女子及時出現,她跳著奇怪的舞步,接下了黑衣人的幾掌。
"綠珠阿姨!"白姬冰一看見牟綠珠,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我不想殺你,你不是白琉居的人。"黑衣人似乎有所忌憚。
"難道……江湖十大門派都是白琉居的人嗎?你怎麼也對他們下了毒?還打算放火燒死他們!"
"什麼?連他們也……那梅大哥。"白姬冰一脫口就是心底最牽掛的人。
"放心,他們大都沒事,只是暫時喪失了功力。要不是我覺得不對勁,趕過去瞧,恐怕此時已稱了這黑衣人的心了!"
"什麼?你救了他們!可惡啊!你竟敢壞了我稱霸的大計!"
"姬冰,你快走!這裡有我。"說罷,牟綠珠準備上陣了。
"她不許走!我不能空手而回,她一定知道白琉箴言的秘密是什麼,我要抓她回去嚴刑拷問。"
"是嗎?那你得先殺了我!"語畢上牟綠珠立刻使出她的獨門獨活"迷幻仙蹤",與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
白姬冰還來不及逃脫,便突然發現,打到了遠處的牟綠珠,竟然撕下了黑衣人臉上的黑布。"是你?"牟綠珠驚呼一聲,白姬冰聽得一清二楚。
"啊!"由於太過錯愕牟綠珠一個失神,中了他一掌,飛到了一旁的樹叢,"你……"她指著那黑衣人,隨後兩眼一蹬,嘴裡吐了一口黑血,就這麼氣絕身亡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你呀!"突然,黑衣人一手托著黑布罩著臉,另一手卻顫抖得失分寸。
或許是心慌,也或許是牟綠珠的死亡所帶來的震憾,他腦袋一片空白地轉望著白姬冰,卻突然喪失了殺她的力量。
"綠珠阿姨,你醒醒啊,你知道兇手是誰是不是?你告訴我呀!你說啊!"白姬冰只想知道這個答案,但,牟綠珠無法再告訴她了。而她,就這麼哭著、喊著,最後,她昏了過去,昏了一天一夜後,才被找來的江湖朋友給救起。但是,小妹白蝶衣與綠姝阿姨的屍首卻遍尋不著,怕是讓野狼給拖去了。
就這樣,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所有。而唯一慶幸的是,獨孤無畏活下來了。由於那黑衣人致命的一掌劇毒,剛好與毒潭的水相互抵消,因此,他的小命是了,但卻得終身面對殘缺的命運……
"不!我不能哭,我還有大仇未報,我沒資格哭的。"從往事中回過神,白姬冰忙拭乾了淚,將自以為堅強的面具重新戴起。
再過不久,又是一年一度的英雄太會,也是梅劍書宣佈交出武林盟主的棒子,重新推選新盟主的一天。
她等這一天等了那麼久,她知道,當年那個想稱霸武林的蒙面黑衣人一定會再出現!屆時,連同梅劍書引誘她母親的恩怨,她將會一次解決徹底……至於梅步樵,她只好由他恨去……
白姬冰神情一漠,翻出了錦盒中的一包黃色粉劑,那是神醫門主獻給她的琥珀通筋粉,據說可以幫助打通經脈,使得功力增強,進步神速。她捏了捏手上的粉劑,然後拿了件袍子,朝著隔壁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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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特別是沒有星光的月夜,最適合獨孤無畏漫步沉思。打從他毀容之後,他只會在這樣的黑夜中出現,揭去了那一頂煩悶的黑紗帽,他讓自己的真實臉孔,享受片刻微風輕拂的感覺。
雖然,他才不過十九歲,但是,他的心情卻已是滄海桑田。這幾年來,安定一直是他內心最渴望的事,但是,他卻仍然陪著白姬冰東飄西蕩的,等著報仇雪恨的那-天。
他愛白姬冰,所以,他無怨無梅。他向來都是木訥沉靜的人,這九年來,他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來愛他的大師姐。只不過,他從來都不知道,在大師姊的心裡面,只有"復仇"這兩個字最重要,連梅步樵她都寧可捨棄。
"唉!"獨孤無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因為心疼,這口氣歎得分外悲涼。
"什麼聲音?"柳彎彎蹲在茅坑上,讓這歎息的聲音挑起滿身疙瘩。
由於白天吃了太多的剩菜剩飯,一整個晚上她就不斷地跑茅房。原本膽子不大的她,心情本來就很忐忑,而偏偏此時又蹦出來這淒涼的歎氣聲,頓時把她嚇得兩腿發軟,差一點就跌下茅坑。
"唉。"又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彎彎耳尖,知道這聲是從隔壁相思樓那處傳來的。是那位白斬雞小姐住的地方嗎?由於好奇心使然,她躡手躡腳地偷偷跑過去,想探一探究竟。
"咦!怎麼沒聲音了?"彎彎到了園子裡,什麼都沒,於是鬆了原先緊繃的臉。還笑著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是的,自己嚇自己。"說罷,她一轉身,打算回房睡覺。
誰知,剛巧獨孤無畏走了過來,與正轉身的彎彎恰巧面對面。
約莫片刻的死寂,接著,就聽見彎彎驚恐地扯著嗓子喊道:"鬼!鬼啊!有鬼啊……"
她,被獨孤無畏的臉嚇著,拔腿就朝梅步樵的房裡跑。而獨孤無畏,則讓她的尖叫聲嚇到,再聽見她喊的那句"鬼",自卑慌亂的他,立刻躲回房收拾掉落一地的心傷。
"大哥、大哥,有鬼啊!"彎彎闖進了梅步樵的房裡,卻發現他光著上半身在睡覺。頓時進退不得,一張臉漲得跟個豬肝似的。
"什麼事?"近來梅步樵很有警覺性,下聽見彎彎的話,他立刻跳下床。
"我……見鬼,在相思摟那裡……"
彎彎才一說完,梅步樵便往外衝去。
"喂!等等啊!你的衣服……"彎彎拿起了掛在椅背上的衣裳,隨後就追了出去。她實在是不想再跟來的,但她卻擔心他著涼。
相思樓是蝶戀樓裡專供貴客住的廂房。因此,它位於靠竹林的那一方,有座獨立的小庭院及一棟木造的仿唐建築。平常這裡是門禁森嚴,除了專屬的僕役能進來打掃走動之外,其他人是不准擅進一步的。不過,半夜三更就另當別論了,畢竟,這不過是個酒樓,並非王宮宅第,哪來那麼多規矩。
"大哥,剛剛明明在這裡啊!"彎彎緊抓著梅步樵的手。
"噓。"梅步樵聽見了細微的聲音,示意彎彎安靜。接著,他發現了在前方的閣樓裡,窗口有人影在晃動。"你待在這裡,我去去就來。"
"喂!大……"彎彎還來不及抗議,他就已經使著輕功,飛上了那閣樓。"不是說有難同當嗎?"她不服氣地拔腿追去,想問問他這句話的正確意義。
白姬冰全身泡在黃色的浴桶中,額頭上香汗淋淳,臉上則是痛苦堅忍的神色。她閉著眼睛,專心地運著體內真氣,想打通全身的經脈。那琥珀通筋粉像是要把她的皮膚燒起來似地,一波波勢力直逼入她的五臟六腑。
"啊……"她雖咬緊牙關,卻仍忍不住痛得發出哀叫。還好她早撤了這裡所有的奴僕,免得秘漏了她的秘密。
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梅步樵已經潛到了她房間口外,而她那一聲聲隱忍的悶哼,聽在他的耳中,卻了讓人掐住脖子喊救命的聲調。
因此,就在她又發出悶哼的那一剎那,"啪"一聲!左側的紙窗讓人破窗而入,她一個驚慌,旋即扯下了一旁浴巾裡住自己,再一躍出木桶。
"是你?"
"是你?"
他與她同時驚呼出聲音。
"大哥,你在哪裡?"這時,房門"啪"地一聲,突然讓人撞開了。
梅步樵第一個反應,迅速奔向白姬冰,試著用自己的身體來擋住白姬冰。
柳彎變一個定睛,霎時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看見她的結拜兄弟張著雙臂,神情緊張地擋在一位女子的前頭,而那位女子,全身濕淋淋的,僅用條不算大的毛巾遮住了重要的部位……哇塞!她的身材婀娜、膚澤晶透、五官分明,要說是絕色也不為過……彎彎除了欣賞之外,還覺得她……挺眼熟。
"柳彎彎,你來幹什麼?"聽得出梅步樵這話有火氣在裡頭。
"啥?我擔心你嘛!你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彎彎不過隨便說說,卻一語雙關,讓梅步樵一臉紅得像似火。
白姬冰更衣完畢後,端了一壺酒,來到了梅步樵跟前。
"什麼時候你也跟人家時興結拜了?你不是向來討厭這些俗套嗎?"她強自鎮定地假裝談笑自若,斟了一酒才遞上去,就讓他一飲而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