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雪莉·費伊
第一章
德克薩斯休斯敦
3月3日,凌晨3:25
一輛暗光浮動的黑色卡迪拉克高級轎車在後橡路邊一幢豪華的大廈門前停了來,車兩邊的防彈門自動打開,幾個高大魁梧、面目冷峻的大漢從車上魚貫而下,他們迅速而巧妙地在轎車與大樓入口之前佔領了有利地位。
這些人與專侍總統的特工處人員儘管職責相同,但卻又大相逕庭,他們漢穿三件套裝,代之的是隨和的牛仔褲和T恤,一個個顯得骨骼肌肉稜角分明。他們也不需要特製服飾來隱藏武器,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帶武器。
儘管不帶武器,也不會影響他們的威力。只有好些蠢笨無比,有勇無謀的傢伙才會去惹這夥人。即使如此,他們目前最好還是三思而後行之。
傑斯佛通一個人坐在暗處,等著信號而讓他能下車進自己的房間,但這樣的勞師動眾仍讓他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說是這麼說,時間和環境還是證明了這種必要。只有當他的表弟托尼對安全非常滿意了,他才能被允許離開好輛大座車。
一群瘋狂的歌迷潮水般地擁在車遂上,保鏢們抵抗著他們的衝擊。他們一邊詼諧地開著玩笑,一邊把傑斯的8*0英吋的舞颱風采照散發給眾人。托尼打開車門,傑斯輕鬆自如地直上車道,向著他忠誠的歌迷說了幾句,和男歌迷握手,和女歌迷擁抱,他享受著眾人的擁戴和奉承,然後在托尼和另外兩個保鏢的陪同下,大步直進樓內。
直到電梯門在身後一關,這些圍在明星身邊的身材魁梧、面目冷峻的漢子們才能輕鬆一下緊張的神經,他們的責任就是在這種緊要關頭保護信歌星不被過分熱情的歌迷所傷。
托尼佛通擰開直通頂層的電梯鑰匙,然後有氣無力地靠在電梯內壁上。噢,天哪!他已經筋疲力盡。如果他給累趴下了,傑斯肯定會被搞得狼狽不堪。
這次演出真是煩透了,托尼邊想邊用指頭敲著電梯內壁,謝天謝地,總算結束了。傑斯現在刀可以休整一下,沒什麼太要緊的工作。如果我不在,傑斯至少在六同內邊他的小指頭都舉不起來。
托尼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表兄,他不喜歡傑斯眼睛下面的黑圈,也不喜歡他面頰下方塗抹的一層淡淡的來色,儘管是為了歌迷會而化妝,這個頷首縮肩的男人已經消耗到了極點。
托尼清楚這種透乇心骨的疲憊與厭煩支配著傑斯,但並不是帶給他煩惱的根源。他無聲地詛咒所有的女人,其中更甚的是路易薩和他的祖母,詛咒路易薩,托尼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好是個只知掠奪的婊子,也理應將他的憤怒都遷到她頭上。至於瑪麗亞祖母,就另當別論了。
瑪麗亞佛通身材瘦小,忽閃的目光炯炯逼人,滿頭雪冠般的銀髮,是個受人尊敬而又碎嘴的女人,她鐵腕錚錚,控制著她的大家族,是個小暴君,傑斯的第一個錯誤就是相要鎮住她。
電梯門打開,托尼將腦海中有關傑斯問題的剖析拋到腦後,馬上又進入警覺狀態,回到他所扮演的角色之中。他負責他這位舉世矚目的表兄的人身安全。他打開公寓的門,擰開了燈,他的身體擋在傑斯的前面,並且飛快地細查了一遍室內。他滿意異常。沒有人進過起居室。於是他又踅進了臥室。
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另外兩名保漂夜間就住在閣樓內。從那兒,他們可以對電梯及傑斯的門口一覽無餘。除了哪個忠實的歌迷或有病的傢伙向樓下的那夥人走漏風聲,並有可能來擾亂明星的私人生活之外,誰都不知道他們住在這兒——安靜而不冒昧。
傑斯·佛通走進室內。他脫下衣服,扔掉那些用以標誌他公眾形象的每一件服飾。他踢下長統靴,然後關上門。他活動活動腳趾——真高興能擺脫這燥熱的桎梏。
他摘下他的斯德特森帽子——每次演出他都戴著它,它能—給他帶來好運拋到房子的另一邊。他擼了擼被汗水濕透的頭髮,然後撓得亂七八糟。那件鎔著黑玉的黑色皮背心也扔到咖啡桌腳下。
傑斯真想脫下他那緊身的黑皮褲和長袖精緞襯衣——他的套裝——但他太疲倦了,他歎息了一聲,四仰八地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他意識到托尼還在其他房間裡走動。他聽到了鍋碗瓢盆碰撞的光啷光啷的聲音,他冷漠地笑了笑。托尼連廚房的壁櫃都要翻翻,真是!
他的大腦隨著托尼在房間內走動而產生一種莫名的憤懣感。他尋思,這對保安人員說來是必需的,但對他本人說來,他卻恨之入骨!
這可不是他希冀的生活方式!他的音樂應該帶來娛樂,給他的生活和他的觀眾帶來快慰與幸福。可現在怎麼會不對勁兒?他什麼時候失去控制了?
一陣吵鬧聲慢慢地浸入傑斯睡意朦朧的大腦,他側耳聽著從他的臥室中傳來的越吵越響的聲音,暗中思索著他們為什麼爭個不休。室內除了他和托尼之外該不會有別人的。托尼到底在和誰大喊大叫呢?
他抬腳下地。是哪個歌迷千方百計進來了?他真不希望是這樣!至少今晚,他沒心緒來應付這種瑣事!
「出什麼事了?」他跨進臥室。他已作了最壞的打算來幫助托尼。他一走進去,就發現他寧願見到或歡迎—位怒氣沖沖的持槍男人,也不願看到眼前的一切。「噢,是路易薩。」他盯著這個正與之鬧離婚的女人,聲音和臉上都毫無表情。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氣。「我早該猜出來的。」他從肩膀上方用拇指打了個手勢。「門在那邊。」
等會兒他會問問這個幾乎成為他前妻的女人是怎麼進到他的房子裡來的,然後再毫不掩飾地命令不許讓她進來。但眼下,他需要把她弄出去,越快越好。
「別這麼急吼吼的,傑斯。」她用她那極具誘惑、音色絕倫的聲音說道,「想想你要送走的,是什麼?」她喃喃著,溫柔而勾人。
傑斯的目光變成死灰,似乎在集結著一場危險的風暴。他凝視著這位嬌小玲攏、滿頭烏髮的女人——絲綢被單裹著她一絲不掛的服體,動作中帶著一副挑逗意味。她那令人垂涎的曲線在臥室幽雅的燈光下搖曳生光。他輾轉側身,一條腿上上下下緩緩地伸曲。他只有畏縮。女人的溫柔是一種陷阱。
「出去!」他粗魯地命令道。
「傑斯!」她聲辯著。
「好了,」如果你還知道怎麼做對你有所好處的話……」他生硬地打斷了她的話音。
「你祖母要我來的。如果你將我扔到外面的夜裡,你怎麼向她交待?」路易薩又動作起來,讓被單滑下,叫人無法不注目她那赤裸的胴體。
她的祖母!傑斯咬牙切齒地合上下巴。今晚可能是她——或不可能——把路易薩送到這兒來。是瑪麗亞祖母干的。她和路易薩都像賊一樣陰險。
真是太荒唐了!他永遠也不可能再過30歲。而他的祖母還在試圖安排他的生活!但無論如何,他還得說服她讓她回去;這時路易薩在床上嘻嘻笑了起來。
「我去沖個淋浴。」他對托尼說道,把他的問題往後一甩,「叫她離開!」
「傑斯,你這混蛋,給我回來!」路易薩叫道,繼而昕到浴室內砰地一鐘。他不再搭理她的要求,於是她就轉向了托尼。激憤在她面孔上消失了。她努力判斯著她能將他推多遠。
「你會把我扔出去嗎,托尼?」她甜甜地咕噥著,「你是不是也要幹件正派的事再離開?」
「親愛的老表;「他慢聲慢氣功地說道,「你根本就不懂正派是什麼意思。至於說我們之間到底誰離開,我想,你可以穿上衣服走,也可以不穿衣服,對我說來都—祥。」
「休想這麼干,表兄。」
她將綢緞被單再拉下幾寸,整個乳房都露了出來,她乳頭堅挺。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浴室的內.用—種近乎侮辱的淡漠口吻拉長聲說
道:「他也不會。如果我是你的話,」他雙手交叉,抱臂胸前,繼續說道,「在他出來之前我會離開。」
路易薩站在那兒,只有屈從,她已忘記自己還赤身裸體。於是她開始穿上衣服。她的體
型保持得相當完美,但她的內心卻已經麻木了。她甚至還沒意識到她的最新汁劃已經泡湯。而今晚偷偷溜迸傑斯的房間也就是準備孤注—擲,打算在她認為她能控制的這—層次來和他接觸。
讓他們都見鬼去吧!她怒氣沖沖,特別是我那至聖至愛的鬼丈夫!.
她並非從內心詛咒傑斯下地獄。她關心的只是他的錢。如果不是為了那可愛的幾百萬塊錢,她也決不會浪費時間。
她還沒意識到會令她更為惱火的事呢,那就是她把機會都押到了傑斯身上,或是押進他對她砌砌底底的淡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