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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簡鈺

    「你盡可以扭轉我對女人誤解多年的觀念。」宋君澈不耐煩地揮揮手,他知道彤亞會抓住這一點大作文章,而現在他能找個借口避過一時是一時。「可是那得在我們找到那個人,把你的翡翠令牌弄回來之後,再來研究定奪。」

    以彤亞靈慧的心思,豈會不知道這是宋君澈的緩兵之計?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柔情漾滿了整顆心。雖然當時之所以粘上宋君澈,是為了改變他對女人的觀感與歧視,而眼下這件事也從根柢解決了一大半,但是她知道,以宋君澈的自負,要他在一時半刻之間承認他以往所篤信的教訓全都建立在錯誤的根基上,別說他能不能接受,連她都覺得殘忍。

    彤亞決定先放他一馬。呵,反正來日方長!

    她起身走到宋君澈面前,柔順的眸子盯著他的眼,真真切切。

    「那好,我們先去找出那個人,以牙還牙,之後再研究其他問題。」她朝他嫣然一笑。

    「先約法三章,不准你在不知會我的情況下私自行動。」?

    了不讓彤亞這難養小女子橫生枝節,宋君澈霸道地命令道:「我做總指揮,以我的命令?最高行動原則!」

    「為什麼要我聽你的話,不是你聽我的話?」彤亞柔柔地反駁。

    「因為我是男人,而你是我的女人,歸我保護,聽到沒有?」宋君澈怒瞪著她,警告她最好別想造次,否則要她好看。「還有意見嗎?」

    「沒有。」彤亞一本正經地回應,其實心裡陶醉不已。

    宋君澈的女人?呵,這個稱謂實在太甜蜜了,她不想駁抗它,一點點都不想。

    當彤亞與宋君澈驅車回到宋宅的時候,嚴管家已經在門前張望多時。

    他繫著鮮紅絨布小啾啾,身旁蹲坐著一身討喜粉嫩紅的迷你豬的芭芭拉,一人一豬都以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走進屋來的一雙儷人。

    這兩個人已經一起失蹤二十四小時之久;更甚者,昨晚嚴管家四處打電話丟去尋找這兩人的時候,竟然有一個重大發現:不管他是撥宋君澈的手機,還是彤亞的手機,接電話的人都是睡意正濃的宋君澈。

    這下子,兩人到底在外頭幹了些什麼好事,昭然若揭。

    「少爺、彤亞小姐,歡迎回家。」嚴管家頷首?禮,他忍住大笑的衝動,禮貌地請安。「不知道昨晚你們睡得還好嗎?」

    彤亞平時言談的尺度甚大,可是當她「作賊心虛」,又被老頑童似的嚴管家抓包的時候,兩朵紅雲已不請自來地盤踞在她的秀頰上。

    她敢說,嚴管家口出此言絕對不是無心而?。

    嚴管家一看到彤亞雙頰似火燒,立即低頭對小豬仔若有意、似無心地叮嚀道:「芭芭拉,以後你要是有男朋友的話,想『做』什麼就回家裡『做』,別到外面去浪費錢住旅館,知道嗎?」

    小豬仔乖巧地仰頭噴了一口氣,很是受教。

    宋君澈臉色漸漸變得陰暗不定,彤亞的螓首簡直低垂地?不起來。

    「還有啊,不管要『做』什麼都好,這麼大的人了,要失蹤個一天半天,也該打電話回來報備一下,別讓人到處找不到蹤影。」嚴管家繼續對芭芭拉說教著,頑皮的眼神則不住溜到宋君澈與彤亞臉上。「特別是這兩個人還睡在一起,兩支手機都由同一個睡得正熟的男人接的,那真是急散我這把老骨頭,多怕有其他人跟我一樣,發現他們睡在一起的事實,那教那個溫柔漂亮的女人以後怎麼見人?」

    彤亞羞得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這下可好了,嚴管家顯然對他們昨晚的事瞭若指掌。天哪,她還能見人嗎?

    彤亞突然掙開宋君澈環繞在她楚腰的手臂,往樓上房間奔去。

    「喂,你有完沒完?」看著彤亞羞赧而逃的美好背影,宋君澈激動地對著嚴管家嘯吼。「你是不是很喜歡看彤亞無地自容的模樣?」

    「看吧,芭芭拉,男人一有了中意的女人,就連當年幫他換過尿布、洗過奶瓶的老嚴管家都要撇到一邊去了。」他繼續絮絮叨叨地對著芭芭拉抱怨著。

    「無聊!」宋君澈直追彤亞而去,不再聽嚴管家大發牢騷。他在樓梯間突然一頓,吩咐道:「對了,去給我找幾個像樣的徵信人員來,我有事交代他們去辦。」

    他要派人去查出那個手上有傷疤、曾經傷害過彤亞與他的可惡男人來。

    「少爺,我建議你有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辦。」嚴管家愉快地眨眨眼。

    「為什麼?」宋君澈忍著氣焰問道。「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否則……」

    「洗鴛鴦浴的理由夠不夠好?」嚴管家不慌不忙地說道,眉梢儘是促狹的笑意。「我派人去幫你放了洗澡水,也在水裡灑了玫瑰花瓣。當然,這次芭芭拉在我的嚴密照管之下是不會闖進去了,你可以帶你想帶的女人進去享受一番。」

    聞言,宋君澈倒豎成利刃的濃眉突然漸漸放鬆,彎成邪肆的笑意。

    「嚴管家,這個理由實在是太上道了!」他重新對嚴管家刮目相看,沒想到一個平時助彤亞?虐的老管家竟然會幫助他算計彤亞,而且還是用這種令人興奮莫名的方式。「那就教那些徵信人員明天一早再來見我;在那之前,誰都不准上樓來打擾我們。」他當場決定某些事可以緩一緩。

    「是。」

    宋君澈哼著歌兒上樓,有預感今晚將會是個美好而漫長的狂歡之夜。

    第九章

    經過繾綣甜蜜的一個禮拜之後,宋君澈派出去辦事的徵信人員,終於繳回厚厚的一大疊資料。

    彤亞被宋君澈強行按壓在身前,以親匿非常的姿勢一起研讀調查報告。

    「原來他叫楊金智。」彤亞先認明檔案照片之後,才讀著報告上的文字檔案。

    「表面上是個金錢來源不明的無業遊民,沒有不良前科,但實際上是個技術高桿的竊賊。他住在市郊的一棟舊大樓裡,獨居,沒有老婆也沒有小孩。」

    「看他那副猥瑣卑鄙的模樣,女人根本不會想要接近他。」宋君澈緊緊扣著彤亞的楚腰,不悅地數落著。「他乏善可陳的這輩子裡,唯一一個對他有過興趣、窮追不捨的蠢女人,大概就是你!」

    「是,算我眼光差,先是挑中他,爾後看上你,所以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彤亞細聲地嘀咕著。

    宋君澈威脅性地在她的耳垂上輕咬,以示懲罰。

    彤亞閃躲著,繼續往下念。「他喜歡到居處附近的小酒館喝酒,可是很少與人說話。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會迷迷糊糊地說出他手頭上有個很珍貴的東西價值連城。可是他又髒又頹廢,誰也沒相信過他的話。」

    宋君澈沉吟一會兒。「看來他說的就是翡翠令牌了。」

    「根據調查,他的名下沒有租用任何保險箱,也沒有在任何金融機構開戶的資料。」彤亞側過頭,狐疑地問他:「你要人調查這個做什麼?」

    「想知道他是不是把翡翠令牌藏在家裡。」

    「這種事,教人進去搜查不就知道了嗎?」彤亞笑他笨得要死。

    「哪有那麼容易?」宋君澈才覺得她頭腦簡單哩。他井然有序地分析道:「楊金智當竊賊幾十年都沒有失風被捕,代表他的技術十分了得,我們派去搜查的人如果一個不慎,被他發現有翻動的痕?,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說的有道理。」

    「所以我們側面推論: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存款資料,也不使用保險箱,那代表他習慣把貴重財物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由自己守著──因此翡翠令牌十之八九被他藏在家裡。」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彤亞興奮地摩拳擦掌。

    她一向篤信,報仇的果實必須親自採擷才是甜美,所以她堅持自己報仇;但是她並不打算把楊金智整得灰頭土臉、苦不堪言,她只要討回原本屬於她的東西、討回一個公道,以及讓他認清他當年到底是幹了什麼蠢事,如此而已。

    人必須替自己犯下的過錯承擔絕對的責任,這是她的信念。

    宋君澈充滿怒氣的黑眸閃了閃,一樣蓄勢待發。「只要確認他待在他的狗窩裡等待我們過去賜教,那就可以去索回你的東西了!」

    當彤亞與宋君澈連袂來到楊金智居住的市郊公寓大樓時,差點?它的殘破不堪感到訝異不已。

    他們雙雙下了車,站在車旁做最後一次作戰方針的確認。

    宋君澈再三叮嚀著。「彤亞,到時候要是有任何突發狀況的話,都得以我的意見?意見,聽到沒有?」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看似柔順的小女人不按牌理出牌。要不是知她有仇自己報的獨特性情,怕阻止她會惹來更嚴重的反彈,他是死都不會讓她跟來。

    「好啦好啦,我已經記得夠清楚了,你最大、都聽你的啦。」彤亞頗不耐煩地左顧右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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