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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簡鈺

    「結果連你也身敗名裂了。」宋君澈氣急敗壞,狠狠地怒諷道。「真划算的交易,可不是?」

    彤亞沒再回嘴,一雙水樣明眸眨巴眨巴地看著宋君澈。

    心中不禁輕歎呵,這男人真是驕傲,明明不是氣她、惱她,而是?她氣、?她惱,偏偏要說得一副事不關己的□NB57B□

    樣,活像要一拳捶死她的凶悍。

    彤亞的眼眸漾著瀲溘波光,狂綻驚人的美麗。她低垂著眼,掩飾心思。誠如外表所現,她壓根兒不怕宋君澈的滔天怒焰。

    這一年下來,她摸得最清楚的自是他的脾氣。他傲、他□

    NB57B□,這都是真實;但,曾幾何時,她發現到他的態度開始與絕對的憎嫌、厭惡悖離。

    他還是常罵她,但不只是因為他們常使氣鬥嘴,或她是他心目中永不長進的蠢女人,而是他看不慣她的作為。宋君澈不喜歡看到她被男人包圍著,即使只是說說笑笑也不行;不喜歡她成為謠言的中心點,儘管那只是謠言,他也在意非常。

    他為了這些事震怒過不少次,可是有一回彤亞竟秘密發覺:這個男人憤怒的真正理由竟然是不願她受到任何流言的傷害,他在保護她──以他自己獨特的方式。

    他就像刺蝟,把真心與好意都包裹在扎人的銳刺裡。彤亞不曉得他是否察覺到他自己的保護意識,但她卻深深肯定自己很感動;每當他因此而發怒的時候,聽著他的訓罵,卻矛盾地感覺到幸福,心裡有種收到珍貴禮物的狂喜……「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宋君澈見她心神不屬,又生氣又無奈。

    「聽到了。」彤亞?首衝他一笑,其實有點心疼他。「記得一清二楚。」

    「那麼,對我發誓你以後不會再故意惹人閒話。」他悍然下令。

    彤亞溫柔地看著他,最後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能。」

    「該死,我早就知道你沒這麼容易搞定!」宋君澈低咒。

    他該知道一個人的出身決定其性格,性格則決定行事模式。唐顥說過,過去十九年彤亞幾乎都與母親江雪兒相依?命,性格受她影響極大。

    江雪兒是個美麗傳奇的女人。據聞她有聰明的腦袋、機靈的應變能力、玲瓏的手腕,以及傲人的美貌,她是一家高級酒吧的公關經理,周旋在達官貴人間;她是個長袖善舞的才女,卻選擇以燈紅酒綠之地作眾人生舞台,但她從不出賣身體。

    唐向榮與江雪兒的結合是段極其秘密的佳話,但相見恨晚的兩人在彤亞出世後便各奔前程。倒是彤亞在思想特異的母親拉拔之下,長成了美麗佳人,不過也因為在與?不同的特殊環境中成長,造就了她迥異於他人的性格。

    比方說:她不在乎某些人專嚼她舌根帶給她的名譽傷害,但是她在意碎嘴的人有沒有得到懲罰。她反擊的方式也很特別,不惜傷本以達到目的;比起實質的傷害,她更樂意一賞那些人愈形醜陋的嘴臉。對她而言,他們自暴其醜已是最可悲的懲罰,暗嘲別人的醜態遠比指著鼻子痛?更能達到陰損暗虧的目的。

    宋君澈無法苟同她的作法,甚至常氣急得拿她開刀,但她卻還是我行我素,一派逍遙又自在。

    「等會兒回家跟我一道走,別再橫生枝節!」宋君澈語氣甚硬地命令著,其實已悄然退讓一大步。「要是我再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就唯你是問!」

    「對了,說到『回家』就讓我想起一件事。基於禮貌,我先知會你一聲好了。」彤亞突然溫婉地微笑起來。「這些日子以來,感謝你及宋家所有人的照顧,從今天開始,青琪與顥會遷入新居,而我要秘密搬回他們的舊家去住嘍。來茶會前,我已經打包行李,要人給我送過去了。」彤亞愉快地說著。

    宋君澈聞言,也笑了。「說到這事,我也有話要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彤亞未意識到他笑中的張狂得意,她逕自笑盈盈地說道:「你不齒我偷吃步的行??不好意思,這是蠢女人的特權。大不了我答應你下次會改進嘍!」如果下次還有一模一樣的改進機會的話,彤亞很賊地在心裡補述。

    宋君澈佞笑。「看來你對先斬後奏的計策很得意。」

    「普普通通而已。」她可是謙沖無比的呀。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那點小把戲鬥不過我,你會怎麼辦?」宋君澈的眸心鎖在嬌?上,盡覽她的柔麗風姿。「我已經派人攔截你的行李,送回宋家去。」

    驚愕之至,彤亞的小嘴張成了O字型。

    「不只如此,我還跟令尊談過了。」宋君澈是有備而來,他囂張至極卻佯作惋惜地瞅著彤亞,宣佈道:「反正外面謠言滿天飛,都說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令尊同意在謠言的撮合之下讓我罩你一把。所以從今天開始,你跟了我!」

    「顥知道嗎?」彤亞愣了半晌才問出口。糟糕,她不會是?

    叛親離了吧?

    「當然。」宋君澈輕鬆地說著。「多虧他大力舉薦我,令尊才會那麼放心把女兒交到我手上。」

    其實,唐顥不只挺他而已,他還向唐向榮強烈暗示彤亞與他發展的無限可能,以及唐宋下回聯姻、親上加親的強大好處。

    不過,他沒想得那麼遠,也沒想過娶個女人相伴一生的恐怖情景。他只知道他現在想獨霸彤亞、想要她,如此而已。

    至於婚姻大事?再說吧!他意興闌珊地扛了個大呵欠。

    「你不是在說真的吧?」彤亞快要昏倒了,沒想到局勢一面倒。

    「跟了我一年,我的話能不能質疑,你應該知道。」宋君澈怒娣她,不悅地說道:「難道只有你跟青琪會玩把戲耍人?

    你該知道我之所以沒在發現你溜走時馬上找你算帳,是因為我要去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那就是把她留在身邊。

    太可怕了!宋君澈怎麼會剛剛好都早她一步?她自認什麼馬腳都沒露啊!「我可以不管父親的指令。」彤亞奮力作著垂死前的掙扎。

    她是標準的外柔內剛。溫柔似水、沁心愉悅的外貌只是上帝對她的恩寵之一,可不代表她骨氣軟弱。真要把她惹毛了,她是會頭也不回地一走了之!

    然而,宋君澈何許人也!她的掙扎猶如螳臂擋車、弱不敵強,他當場就駁回她眸中深刻的威脅。

    「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是你跟我的事,不是我跟令尊的承諾。」他頑固凌厲的眼神告訴彤亞,一旦他起了要她之念,就算沒有唐向榮的批准,他照樣遵從本心,想到做到。

    彤亞驀然明瞭,她要應付的人從來就只有他,沒有別人。

    這是他們兩人的拉鋸戰,宋君澈定定的眸光告訴她,就算天皇老子駕臨也沒有用!

    她氣餒了,嘟嘟嘍嘍。「宋君澈,你好卑鄙!」

    「兵不厭詐,何況只是卑鄙而已!」宋君澈豪邁地朗聲大笑。

    他後來發現,與彤亞相鬥絕不單調乏味,因為勝者?王、敗者?寇的地位一直在輪換,誰都有機會坐坐看,卻永遠料不準自己下一刻是王、是寇。

    彤亞不服氣地頂他幾句。即使在惱怒之下,她依然美得驚人,不脫清麗柔和。

    「顥與青琪之前同居,是因為他們兩情相悅;現在住在一起,則是因為夫婦必須履行同居義務。那你跟我算什麼?」明知道他最厭惡思及跟女人共度一輩子的可能,她偏要說出來嚇死他。「你是不是打算對我比照辦理,娶我?妻?」

    「彤亞呵彤亞,有膽說出這種話,就代表你比誰都瞭解我的死門,不是嗎?」宋君澈的眸子瞬間燃起熊熊火焰,毫不容情地燒向她。

    雖然他讓彤亞近他的身,可不表示他從此接受女人。事實上,他對女人的觀感一點都沒變,對那久遠之前害他受重傷的小女孩也還怒氣未除。

    「人生多美好,可做消遣的事情也不少,我何必娶你或娶任何女人來作繭自縛?」宋君澈不悅地一哼。「比起娶妻,我更偏好養些動物老來作伴,也不必擔心晚景淒涼的可能。」

    什麼嘛,這男人居然說跟她或跟其他女人結婚叫「作繭自縛」,還一副養了小動物就足以取代女人溫柔相伴的篤定模樣!彤亞狼狽一笑,卻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會有這種滿心不舒服的感覺,沉沉的,真不好受。

    「你計劃得這麼周全,總會如願的。」她柔如輕風地說道,帶著輕顫不悅的嗓音吹進了宋君澈耳中。

    該死,他是不是弄擰了什麼?

    看到彤亞驟斂的麗?,宋君澈也莫名其妙地懊惱了。

    第四章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宋君澈覺得自己好像飄浮在某個地方,四周幽幽暗暗的。

    他抬頭往前一看,發現前方有個光亮的點,突然間他便失速飛向它,眼前乍現光明。

    熟悉的擺設、熟悉的色調。噢,原來這是他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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