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鐵心王爺

第14頁 文 / 酈潔

    「好!我明白了,我保醒不會再有下—次,如何?」

    這是徒單武轅最大的讓步。

    除了當朝天子之外,身為顯嵩王的他,還沒有向人低頭過,就只有她。

    徒單月兒考慮了好久,「最後一個問題!你拿白蘋姐她們怎麼樣了?」

    自從她醒來後,就再也沒見過她們,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徒單月兒擔心極了。

    見她一臉藏不住的焦慮,徒單武轅更覺得她們該死!

    「我把她們全送出府子,她們愛上哪兒去都與我無關。」徒單武轅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無情告訴她,一來是怕徒單月兒會傷心,二來則是怕她會——恨他。

    「為什麼?」

    因為,她們會霸住你!

    徒單武轅卻沒將心底的話說出口,只見他一臉彆扭,違心地說:「因……因為我高興!怎樣?你有意見嗎?」

    毫不知情的徒單月兒一臉興奮難掩,如湧泉般綿綿不絕的濃郁喜悅取代了先前所有不悅的指掛,她忘情地投入他的懷抱,淺笑道:「不!謝謝你。謝謝你沒有為難白萍姐她們;還有,我原諒你了。」如果他能一直這麼細心體貼、不隨便發火的話,也許有一天,她會向他說那兩個字——愛他。

    輕咳—聲,徒單武轅極不好意思地推開她,藉著輕斥的舉動,想挽回他已經瀕臨破滅的威嚴形象,「你……你真無禮!什麼叫『原涼我』了?應該是我…咦?」在她的層層水袖中,隱約似乎有抹金光倏然急閃射出,他猛然擒住她的手腕,翻起了她的粉色水袖,一隻秀氣瑰麗的黃金手鐲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驟升而起的怒火須臾間迅速燒紅了他的一雙眼,宛若現場逮著了自己的妻子正與情夫偷情的畫面,徒單武轅氣得火冒三尺,憤然變色說:「這個東西是誰給你的?」

    竟敢打她的主意!他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我……」陡然被他的「變臉」嚇到,徒單月兒驚魂未定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白蘋姐說,它原本就繫在我的手腕上,拜託你!放開我好嗎?」徒單月兒拚命想扳開他的束縛,奈何自己的力氣過於弱小,根本就未能影響他分毫;她實在不能明白,剛剛地還跟自己布說有笑的。怎麼才一轉眼工夫竟像換了個人似的,直教人感到害怕?

    如此一個易怒善變的男人,萬一他真生起氣來……徒單月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以他那麼大的氣力,他一定會把自己給捏成粉碎的;一想到這裡,徒單月兒嚇得小身子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盛怒中的徒單武轅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狀,他將全副的注意力皆放在眼前這只極有可能是「姦夫」所贈送給她的黃金鐲子上;它是一隻由桔梗花極交錯而製成的美麗金鐲,徒單武轅注意到金鐲內側好像刻有個小字,湊近一瞧,那上頭寫著——給我的醜丫頭小柔:

    生日快樂!

    今生最愛你的小穗於秋十六歲的生日

    徒單武轅不看還好,一看!哇!不得了,他更火了。

    緊緊扣著她的雙臂,徒單武轅使勁搖晃她道:「快說!這個『小穗』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去他的「今生最愛」!他覺得這幾個字刺眼極了,一肚子妒火無處可發洩,徒單武轅恨不得能立刻丟了它消火。

    一抹模糊的影子俏悄竄入了腦海裡,徒單月兒根本就無法辨識得出來。

    被他搖得七暈八素,無力掙脫他,徒單月兒難過得都快吐了: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不記得他了。」

    「不記得了是嗎?哼!」徒單武轅冷嗤一聲,極為霸道地說道:「那是最好也不過了!這輩子你只能記得我!我絕對、絕對不允許那名粗野漢子的污穢東西玷污了你,就連他送給你的手鏈也不准你戴著。拿來!」徒單武轅硬生生地將徒單月兒手腕上的金鐲給扯了下來。

    「啊!」徒單月兒尖叫一聲,他粗暴的動作不慎傷著了她,痛得她火速縮回了手。她看見自己柔滑雪白的手背上多了好幾道細長的刮痕,滴滴顯目的紅珠正從醜陋不堪的傷處慢慢滲透而出,「好、好痛!」

    「月兒,我……對不起!」知道自己傷了她,徒單武轅深深為他的魯莽輕率而感到懊悔不已,他朝她伸出了手,想察看她的傷勢如何,卻瞧見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瑟縮恐懼的表情,他心疼得人都抓緊起來,雖然明白傷害已經造成,縱使他再表現出多麼愧疚也無濟於事,但他就是想補償她。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不好?」

    眼底流露出因他而起的濃濃懼意,緊緊的將受傷的手背護在懷中,徒單月兒害怕地直往後退,嬌小的身軀止不住顫抖,她紅著眼兒說:「我沒事!求你……求懷不要過來,不要!」

    徒單武轅試探性地握住她,感覺到她鮮明的抗拒。「乖!月兒。」

    不容許徒單月兒對他懷有半絲的畏懼之心,徒單武轅輕輕漾出一朵要她放心的笑容,柔聲安撫她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而已,別怕。」

    「我……我不要!」徒單月兒因為個性喜怒無常、時時反覆的徒單武轅而心存戒備,她冷不防的推開他,一臉驚惶失措的飛快跑出了「落華亭」。

    「月兒。回來!」用力把手中的桔梗金鐲握得死緊,遙望著徒單月兒已遠去的慌張背影,他感到悔不當初,喚來吉兒,徒單武轅痛心地說:「跟上去,吉兒,好好安撫她。然後再為她包紮好傷口。」

    「是!」帶著一臉的責難,吉兒銜命而去。

    為什麼.站在原地,悔恨不已的徒單武轅突地將大手一揮,一桌精緻可口的佳餚頓時全被他掃落在地,他不斷使勁地捶著石桌,就連捶破了手、滲出血漬來也渾然不知;為什麼事情到最後竟會演變成這般?他只是想愛她啊!徒單武轅猛然一震,愛嗎?他愛她嗎?他迷惑了!那是——種十分陌生的情愫。

    身為顯嵩王的順位繼承人,自幼就被人教養成面對事物要有泰山崩於前,亦面不改色的沉著態度。

    徒單武轅以為,他可以隨意掌控自己的情緒波動,當然也包括了他的愛情,但他又該如何解釋那種迴旋在心弦間、微帶點酸澀的滋味呢;因為徒單月兒手碗上一隻來歷不明的暖昧金鐲,竟引發他一肚子的莫名怒火。如此詭譎難測的感覺,他能稱之為嫉妒嗎?能嗎?

    沒人回答他!

    有生以來第—次。徒單武轅感到迷惘無助……

    第八章

    徒單月兒拒絕了徒單武轅的邀約——和他在漫天雪花中品茗賞景,坐在小花廳上,她手捧著一杯溫熱的香茶,仍抵擋不住不時從窗外滲透進房的陣陣寒意,不停呵著氣,她微發著抖問:「吉兒,天氣還會一直這麼冷嗎?」

    一聽見她喊冷,吉兒急忙又在火爐裡添上了幾根柴薪,說:「小姐,還需要吉兒再進房取件袍子來嗎?」眼前活脫脫像顆肉包子的徒單月兒,滑稽可愛的模樣令一旁的吉兒忍不住掩嘴輕笑著。

    「沒用的!我看,我還是別住在這兒好了。」月華水榭是一棟築建在湖面上的美麗亭閣,可它美是美矣,且在夏季還好,一到了寒冷冬季,湖水結成了冰,冷上加冷,她豈不被凍死才怪!

    「那沒問題,小姐若是嫌這水榭不合你意,不妨去向王爺稟明,王爺一定會答應小姐的要求,到時候,小姐就不用再住這麼冷的地方了。」

    連著兩日來,徒單武轅一逮到機會就會往這兒跑,無非是想獲得徒單月兒的諒解。

    但徒單月兒都不肯見他,惹得他一肚子的火氣已經到了極限,若是再這樣下去,吉兒實在不敢想像,她只求這對小冤家能夠盡快和好,不然,府中無辜被徒單武轅的怒火波及到的奴僕們,遲早會被王爺給折騰死!

    「不要!我不想見他!」與其要去見他,徒單月兒倒不如讓寒風給冷死算了。

    「我的好小姐啊!求你別再跟王爺嘔氣了,王爺他

    徒單月兒極不悅地斜睨了他一眼:「夠了!吉兒,難得我覺得今天的心情不錯,你就別再說些有的沒的惹我心煩,可以嗎?」雖然已經略消了怒氣。她還是不想見他,她想試試自己究竟能忍耐多久不去想他。

    「小姐——」

    輕緩地放下了杯子,徒單月兒霍然起身說:「吉兒,我要到外頭透透氣,你別跟來。」

    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他們之間的未來,如果真的可以,徒單月兒只想離開他,和眾多女子共同擁有一位丈夫的感覺止她覺得難受,而與其痛苦,倒不如早點放手。

    也許,她真能掙脫出對他的依賴,徒單月兒正逐步在嘗試。

    「外頭冷,小姐還是戴上手套後再出門吧!」

    吉兒遞給了她一副滾著溫暖兔毛的灰棕手套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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