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酈潔
徒軍武轅輕輕漾起了一朵令人怵目驚心的冷邪笑容:
「武轅——」從他懷中,徒單月兒憨甜的嗓音柔柔傳來,「我沒事!圓圓還在樹上,你能救它下來嗎?」
徒單武轅稍稍放開她,深怕悶壞廠她,「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羅!」
「嗯!」徒單月兒笑得好甜蜜。
第五章
那天傍晚,紅梅和翠香還在廳上忙著,偌大的寢房內就只剩紫蘭和徒單月兒兩個人;白蘋剛進門,劈頭就是一句,「太好了!小柔,你可以出府了。」
「出府?」徒單月兒一點兒都聽不僅,「為什麼要我出府?」
今晚,徒單武轅還跟她約好了,要在飄香園內的小亭裡教她下棋呢!
「難道你還不明自己的處境嗎?小柔——」
白蘋面有難色,她不知該如何向眼前的小人兒說明,必須要將她送離王府的殘酷消息。「你是個異族人,又是在違法的情況下進入主府,照理說,我們不應該收留你這麼久,我們應該在發現你的那一瞬間,就把你送交府裡的管事處理,而不是窩藏你、照顧你。」
「你們也會跟著我一道受罪,是不是?」
徒單月兒的眼中已經蒙上了一層朦朧淚影。
「小柔,我們當然也希望你能夠留下來和我們做伴,但——」白蘋眼神一黯,自憐地說道:「我們只是一群身份低賤的女侍,整個王府裡,根本就沒有我們開口說話的餘地,更何況,」白蘋一掃先前的陰霾,霍然開懷說:「你不是挺嚮往府外多采多姿的民間生活嗎?如今這個願望就能實現了,為什麼你反而不開心呢?」
「我——」徒單月兒有口難言,她能告訴白蘋她們,她之所以不願意出府,是因為她捨不得離開徒單武轅嗎?
徒單武轅是她自失憶後,首次遇見的男人,他的溫柔與體貼深深吸引了她,一顆少女心全繞著他轉動,「我……我不能留下來嗎?」
「當然不能!」越聽越覺得火大的紫蘭終於聽不下去廠,瞧這小人兒是什麼德行啊?要她出府也是為了她好耶!她居然還一副活像是被惡婆婆欺負的小媳婦般,教紫蘭看了就有一肚子發洩不完的怒火。
「我們可是冒著生命的危險才敢收留你至今,那也是因為你的傷勢過於沉重,才不忍趕你出府的緣故;王府並非你久留之地.既然你已經康復了。白蘋姐也找著了收留你的人家。我們算得上是對你仁至義盡了,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你盡早離開王府對你、對大家都好,不要再連累我們,走吧!」
徒單月兒聞言,不禁悲從中來,滴滴淚水抑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你們真要我離開?真嫌棄我是個麻煩嗎?」
「傻小柔!」白蘋輕輕拂上她軟腴的粉頰,愛憐地說:「你是打哪兒來的傻念頭?我們虐你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嫌你是個麻煩呢?我還向我表哥那邊的親戚交代,一定要好生照顧我的小妹子,若真嫌你麻煩,我又何需如此大費周章的為你張羅呢?真是個小傻蛋喲!」
說完,她懲罰性地在徒單月兒的俏鼻上輕擰了一把。
「我……我還是想留下來。』』徒單月兒直覺拋不』下他。
她想留下來,那種難言的心悸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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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恍惚之間,徒單月兒好像聽見有人在耳朵旁叫她。
「啊!什麼?」月兒猛一回神,一張脫脫穎出眾的男性臉龐驀的躍入她眼底——嚇!是徒單武轅,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徒單月兒大為吃驚,—副還搞不清楚現狀的迷湖模樣。
徒單武轅看出她的茫然,「你在發呆呢!」
「喔!」這個時候。徒單月兒才突然想起自己還待在飄香園內的小亭裡,而眼前的人影正是在教她該如何下棋的徒單武轅。
距離那日與白蘋討論過後至今,也過了四天余,等明兒天—亮,她就要離開他了!這念頭才剛浮上她的腦海,徒單月兒便忍不住紅了眼眶,心中有股想大哭一場的莫名衝動。
徒單武轅察覺到她的異樣。「有心事?」
見她紅著一從大眼,徒單武轅一顆心也隨著擰痛了起來。
徒單月兒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將心中那抹哀傷給釋放出來。
「別淨憋在心底不說活,會憋出病的!快說來聽聽。」
徒單武轅鼓勵地,瞧她一副悶悶不樂的難過表情,他心中也覺得不太好受。
「搞不好,我能幫你也說不定。」
徒單武轅並不介意當她傾訴的垃圾桶。
徒單月兒覷了他一眼,悶聲說道:「你別費神了!能幫我的人就只有王爺了!」
「試試看嘛!也許……也許我可以去求王爺幫你喔!」徒單武轅不喜歡看見她皺奢眉頭的醜模樣,既使天塌下來,也有他這個顯嵩王爺替她扛啊!
徒單武轅一心想為她撫去眉心間的皺折。
「真的?」一掃先前籠罩在她小臉蛋上的層層陰霾,徒單月兒激動的捉住他仍執著棋子兒的壯碩右臂,毫不吝嗇地朝他綻放出一朵最美麗的笑靨,開懷地說:「你真的會幫我?也對!你可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從,理應跟王爺很親近才『是,當然也就能夠幫我向王爺求情了。武轅,求求你!求求你幫我向王爺求情,請他不要趕我離開王府好不好?」
徒單武轅被她一番驚人的話語給震傻了,一顆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撕成了兩半,他呆愣了好一會兒,就連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
「你……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是誰這麼大膽,想趕你走?」
「我沒胡說!我……我不想離開王府,」一絲針扎般的痛楚冷不防地刺痛了她的心,徒單月兒不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情愫在做祟,自從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變得不太像是自己了。「我想留下來。』』
得知她無意棄他而去,徒單武轅一顆被嚇壞的心直到這個時候才安然歸了位:「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來,沒有人會趕你走!」
誰敢趕走她?一股嗜血的渴望正在她心底的某一個角落騷動著。
「可是,白蘋姐說——」
「她說什麼都沒有比我這個王爺說的話來得有影響力!」一想起她極有可能會離開他的可怕畫面,徒單武轅便心慌意亂,就連平常最引以為做的自制力也至在這個節骨眼上潰決成河,他失去了慣有的冷靜,被驚惶恐懼攻佔的他,一不小心竟讓自己曝露了真實的身份。
「別、別開玩笑!」徒單月兒笑容微僵。
「它並不好笑!你、你怎麼有可能會是個王……王爺呢?」
「為什麼不可能?」他豁出去子!只要能留住她,他做什麼都不重要。
徒單武轅不明白這股衝動源自於何處,反正他就是的她動廠;乙,至於其他拼湊不出來的詭譎情愫,就等他成功留住她之後,他再慢慢去理清好·了。
「騙人,你騙我!你不可能會是那個王爺,不可能的。」徒單月兒怎麼也無法將平時溫柔和藹的他,與紫蘭口中的凶殘王爺相結合在一起。
「小蘭姊她說……她說……」
「我知道那個該死的侍女說了什麼!」若不是她在徒單月兒的面前損毀他的威信,眼前的小人兒又怎會懼怕他到臉色慘白的程度?該死!一想到這裡,徒單武轅就恨不得能揪出那名無端造謠生事的侍女嚴懲一番。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她們都叫來證明。」
「我……啊!』』
徒單月兒突然大叫一聲,好像是什麼可怕的東西給嚇著了。
遙指著某一點,她大聲對徙單武轅說:「你看!那是什麼?」
徒單武轅不疑有她,順著她所指的方向遠望過去,他差點以為自己會瞧見什麼異端,豈料後頭空空如也,就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徒單武轅帶著滿肚子的疑惑旋過身,本來該好好待在他眼下的徒單月兒竟跑得不見人影。
那個可惡的小妮子!徒單武轅壓抑不住一肚子翻騰難捺的狂炙怒火,緊握著拳頭,他忿忿地往桌面上用力一捶,「砰!」一聲,—張厚連三尺的石桌居然被盛怒中的他空手擊碎了。「該死!月兒,你竟敢耍我?」
徒單月兒,你最好祈禱別讓我在極憤怒的狀態下迫上你,不然的話……徒單武轅惡狠狠地在廊道上尋找她的情影。就在前方不遠處的轉彎角,一抹藏青的色彩陡然吸引去他所有的注意力,徒單武轅笑得邪氣——
我終於找到你了,徒單月兒!
身後逐漸朝她縮短距離的追趕聲越來越近,好不容易才使詐成功地逃出了他的勢力圍外,徒單月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肺部就好像被大火劇烈焚燒過一般,她感覺到體力上的透支與不適,難過得喘不過氣來,就連眼眶裡的淚水也全因為此激烈的運動而被硬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