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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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然離去的邢天慈,獨自一人失魂落魄的走在通往江南的路上。
「我這樣做對嗎?」從離開龍天的那一刻起,她內心的掙扎就從未停過。
「他喜歡我、待我好,我喜歡他也想著他,只不過因為他是皇上,所以我就得離開他,我這樣子做到底對還是不對?」她微蹙眉頭喃喃自語。
她歎了一口氣,「算了!都已經離開他了,就算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只希望他能把我忘掉,找個愛他的姑娘陪他一生。而我呢還是回家陪著爹爹,繼續當我的鏢師吧!」
忽然一陣既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聲音,傳人了邢天慈耳中——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我們邢大姑娘呀!「
「袁煬。」她不用回頭,就能聽出對方的身份。
「不錯!正是在下我,想不到邢姑娘還記得我,小人真是深感榮幸。」
邢天慈手握長劍,轉身準備應敵,「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只是我家主子有令,要我請邢姑娘到寧王府一敘,不知邢姑娘是否肯賞臉呢?」
她暗自思忖,這廝也真是厲害,她出皇宮大門才沒多久,他竟然就找到了她,看來寧王的探子著實不比龍天的少。
「本姑娘誰的臉都賞,就是不賞你的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邢天慈當場不給袁煬好臉色。
「既然邢姑娘不肯賞臉,那就別怪我動粗了。」袁煬說變臉就變臉。
「正好!本姑娘就趁此機會,替啞夫子他們三人報仇。」她長劍出鞘。
袁煬笑得狂妄,「好大的口氣,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廢話少說,看劍!」她二話不說,一個劍步朝他猛攻而去。
寒鐵劍雖然鋒利無比,但袁煬輕視邢天慈是個女流之輩,當下只以雙拳應戰,而不使用虎牙刀。
「敢輕視我!」一見他如此囂張,她更是火上加火,「那我就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寒鐵劍鋒利。」
邢天慈的內功雖然不如袁煬深厚,但靠著精純的邢家劍法,一時間卻也不致被擒。
袁煬料想不到她的劍法竟然如此精純,雖然數度想秀出虎牙刀應戰,但一想到對方乃女流之輩,在自尊心的作祟下,還是憑著血肉雙手來應戰。
兩人過招已近半個時辰,邢天慈的邢家劍法已重複使了好幾回,經過幾番的觀察,瞧出她劍法中的破綻,他心中盤算一番,便準備生擒邢天慈。
袁煬躍上半空,作勢俯攻而下,邢天慈見狀,趕緊使出怒龍問天,準備重創他。
豈料他此招乃是虛招,她的招式一出,袁煬連忙使出千斤墜,整個人急速朝地面落下,邢天慈心中大驚連忙收招,但還是晚了一步,袁煬早已乘機將她雙手緊緊扣住。
「我就說你沒這個本事,早乖乖跟我走不就得了,何必弄成現在這副模樣呢?」
她將頭撇開,「要殺要剮動手便是,還說那麼多廢話幹麼?」
「你放心,我主子只說要帶你回去,可沒說要殺你。」
她冷冷的口氣,「東西不在我身上,就算你抓我回去,也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我只負責完成任務,東西在不在你身上,我可管不著。」
「好!反正橫豎一個死字,我就跟你回去,看看寧王那個大壞蛋,究竟是長得什麼鬼樣子,順便吐他幾口口水,好替天下人出口怨氣。」
「只怕你還沒來得及吐口水,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她嗤丫一聲,「我就不相信這世上已無王法。」
「少在這邊廢話了,快點走。」袁煬用力推了她一下。
「推什麼推啊!」她轉頭怒吼,「本姑娘就是喜歡慢慢走,你要是看不慣的話,就—掌把我打死啊!只不過我死了之後,恐怕就有人交不了差嘍。」
「你……」礙於寧王的命令,袁煬也只敢發發乾火,而不敢動她半分,只得捺著性子押她到寧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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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鎮南鏢局的鏢師?」寧王高坐在椅子上,俯視著邢天慈;
「如果不知道我是誰,那你抓我幹麼?」她沖了他一句。
寧王非但不生氣,還狂笑丁數聲,「有趣有趣,你果然是鎮南鏢局的人。」
「喔?何以見得?」她對他的判斷方式感到好奇。
「普天之下,敢跟本王作對的,除了當今天子之外,就數你鎮南鏢局了。」
「對!我們就是要跟你作對。」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邢天慈乾脆罵個過癮,「誰教你專做些壞事,陷天下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中。」
「哈、哈、哈!」寧王又是一陣狂笑。
「哪有人被罵還那麼高興的?真是個怪人!」她斜眼瞪著他。
「好,說得好。敢在本王面前直述本王不是的,你倒是第一個,本來我是應該殺了你的,但是像你這麼有膽識的女子,殺了你還真有點可惜,所以本王決定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將東西交出來,本王就放你一馬。」
「東西?什麼東西啊?」邢天慈開始裝傻。
「就是你這趟所保的鏢。」
「原來你是說鏢啊!我告訴你,鏢不在我身上,就算我要給你,我也拿不出來。」
寧王臉上充滿疑問,「鏢不在你身上?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早就跟你的手下說過鏢不在我身上,是他硬要把我抓回來的,你有問題就去問他。」
「袁教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寧王神情嚴肅。
「王爺,這鏢雖然不在她身上,但我想她一定是把鏢交給另一個夥伴保管,只要我們把她捉起來當人質,不怕她的夥伴不拿鏢來換她呀!」
「嗯!言之有理。」他同意袁煬的想法,「好吧!我就給你七天的時間,只要你的夥伴七天之內將東西交給本王,本王就放了你,要是沒有的話……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我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他也不會拿東西來給你們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我在這兒,我勸你們別浪費時間了。」
「我是不是在浪費時間,七天之後自有分曉。」寧王露出得意的笑容,大聲喚道:「來人啊!『請』邢姑娘到客房休息,千萬別讓她四處亂跑!」
邢天慈面色凝重,「你這麼做難道不怕觸犯王法?」
「王法?我就是王法。」寧王得意到了極點,揚揚手要手下把她帶下去。
轉眼間,邢天慈已在寧王府被軟禁了六天之久,在這六天之中,她無時無刻不想念著龍天,她一方面希望龍天知道她在寧王府而來救她,一方面又不希望龍天冒險來寧王府,這種矛盾的想法,一直在她的心中交戰著。
唉!已經六天了,看來龍天是不知道她的下落,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他為了救她而被寧王所傷,那她可就變成天下第一大罪人了。
「明天就要被寧王殺頭了,再也看不到爹爹他們,想不到我在離家之前說的玩笑話竟會一語成讖,現在我只希望能夠再見到龍天一面,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就在邢天慈忙著自怨自艾的時候,突然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誰啊?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擾人清夢,連最後一晚也不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邢天慈一肚子的怨氣正愁無處發洩。
「敢問房內住的,是否是邢天慈,邢姑娘呢?」門外之人小聲的問著。
「廢話!你是新來的啊?我已經被關在這裡六天了,全寧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我這個人,怎麼你到現在還在問這種蠢問題!」她極度不耐煩。
「太好了,終於找到了。」門外之人的口氣顯得十分欣慰。
邢天慈覺得莫名其妙。「什麼意思啊?」
「邢姑娘快開門啊,我是皇上派來的探子。」
「龍天的探子!」她心中一喜,趕緊將門打了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龍天知不知道我在這裡?他人呢?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她將頭探出門外,試圖尋找龍天的蹤影,但門外除了幾個昏倒在地的寧王爪牙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探子閃入門內,「皇上並沒有跟我來,邢姑娘請先將門關上,以免我的行蹤暴露。」
「他沒跟你來喔!」她失望的將門閹上。
「皇上並不知道邢姑娘被寧王囚禁在此,所以沒跟小人一起過來。」
她懷疑的問:「他不知道?不是他派你來的嗎?」
「事情是這樣的,」那探子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四天前,皇上突然對京城及江南一帶的探子下了道急令,說是要我們尋找鎮南鏢局的鏢師邢天慈邢姑娘。」
「想不到他會出動那麼多人來找我?」邢天慈感到心中一道暖流流過。
「不只是我們而已,皇上自己也是四處在找尋姑娘的行蹤。」
「他親自出馬找我?」她略感驚訝,「那政事呢?難道他不用處理政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皇上倒是說過一句話。」
「他說什麼?」
「皇上說政事一天不處理,天下不至於大亂,但是一天沒找到你,皇上就會覺得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