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丁苓
忿忿的回過頭瞪著像她老爸般,強迫她做不願做的事的王世傑,她雖氣憤,但還不至於敢出聲拒絕,甚至挑戰他壓抑怒氣的極限在哪。
站直身,爬了爬不停淌著水珠的短髮,她十分氣憤的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衣服和褲子。
「我會去將這身衣物換下來,不過不是因為你的命令,而是因為我的衣服濕了,所以我才會去將它換下來,聽見了沒?」對他的命令嗤之以鼻的梁又南,明明就是畏懼於他陰森的眼神及狂烈的怒氣,但她就是不敢承認怕他,而故意強調她是因為衣服被濺濕了,不得已才會將它換下來。
挑了挑兩道桀驚不馴的雙眉,王世傑臉上駭人的怒氣在她轉身離去之際,便已消失殆盡,見她故意特別強調並不是因為他的命令,才去將那套緊身中空裝換下來的,但看著她表情雖不說,還是依言的走進浴室去,忍不住的,他冷酷的嘴角微微上揚,泛著一抹滿意的笑容直瞅著她消失在浴室門口的背影瞧。
自尊心極強的梁又南並沒有因自己懦弱得畏懼於他強悍威嚴的氣勢,而氣炸的躲在浴室裡頭羞憤得不敢出來見人,相反的,她還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換好,著實讓仍站在原地的王世傑震驚無比的怔仲住,繼而才讚賞她勇氣的淡然一笑。
「既然你已換好衣服,那麼就請你開始工作吧!」將手中的資料及藍圖遞給她,他環顧了下週遭大小不一的箱子,「東西該放哪就放哪,該擺置在哪就擺置在哪,我希望我出去買回晚餐時,你能先將客廳收拾一下,不要讓我回來再見到這麼凌亂的場面。」
隱抑住的火氣再度攀升起來,梁又南無法相信他的語氣竟然是在命令她?他將她當成什麼了啊?也不過才大地一萬塊而已,他居然當真的將她當成下人般使喚了起來,看來她打錯如意算盤了,想在這裡白吃白喝白住一個月,付出的代價恐怕不只是累死而已,她還會被他氣瘋掉。
這該如何是好,她從未做過家事,而且也不會清理、打掃這玩意,她應該從何著手整理呢?
瞪著他消失在大門外的身影好半晌,眉頭深鎖的她,表情依然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愣在那望著成環狀的數十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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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半個時鐘頭買晚餐回來的王世傑,不敢置信她居然將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堆積在客廳中的數十個箱子,她非但沒搬離整理,就連地板、桌椅也沒打掃清潔。
氣得他咬牙切齒的直想掐死回瞪著他的梁又南,最後,見她年紀小不懂事,正值叛逆時期,因此他才忍住怒氣暫時饒了她這一次。
但,壓抑住的怒氣在用完晚餐時爆發了,她居然告訴他,她不會做家事,不知如何打掃、清潔、整理東西及擦地。
惹他脾氣一度失控的朝她譏誚咆哮,她是否是個養尊處擾、嬌生慣養從不做家事的千金小姐,而她,竟然也正經八百的回答他就是啊!氣得他真有股衝動想掐死她這個愛撒謊的小騙子!
最後,不再指望她會幫任何忙的她,只好動手自個兒整理、打掃這凌亂的乙切。
而這麼一忙,他居然忘了時間的存在,從晚間七點打掃、整理到凌晨十二點半,雖這期間,她曾過意不去的插手想幫忙,但她只有愈弄愈糟糕的份,逼不得已,他只好命令她安分的待在廚房裡,別再插手了。
忙了快六個鐘頭,沖洗了下澡,頭一沾到枕頭便疲憊得深沉睡著的他,不曉得天朦朧亮時,被什麼聲音給驚醒了過來,只知道這個聲音不間斷的持續著,很煩、很吵!
憑著自幼訓練有素的警覺性,他雖清醒了過來,但他仍躺在床上繼續聆聽這身微弱向幾乎人耳聽不出來的聲音。他無法判斷這是什麼聲音,只知道聲音是不間斷的自客廳中傳來。
猛然睜開泛著凌厲光芒的雙眸,他自床上一躍而起,全身充滿戒備似的攻擊狀態,不發出任何聲響的扭動把手打開房門,謹慎的留意四周動靜,小心翼翼的朝客廳走去。
闡暗的客廳中,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和不尋常的詭異氣氛,但那聲音仍隱約的持續著,他不敢掉以輕心的戒備著環境週遭的每一事物。
當他愈走近客廳,這不間斷如蚊蚋般微弱不可聞的聲音就愈清晰大聲。循著似哭泣聲來源處,他提高警覺,不鬆懈半分戒備的走向沙發。
居高,臨下岑寂的站在沙發椅旁,他俯視著睡得安穩的她,雖然暗一片他看不她的臉孔,但不知為何的,他知道那不間斷如貓嗚的聲音是她發出的,從急促淺短的鼻息聲來判斷,顯然她在哭泣。
被這個認知嚇一大跳的他,困惑的蹙起眉頭。自尊心極強的她,是那種縱使受盡羞辱委屈也不會輕易掉眼淚的小鬼。那麼她為何哭泣?且無聲無息的在睡夢中流著眼淚?
若非他耳力極好,恐怕平常人都不可能會曉得,看似安穩睡著的她,身子竟然不瑟縮、不顫抖的也能哭泣著?!
「如果是因為我昨晚大聲的咆哮責備……」頓了下,聲音輕柔至幾乎聽不見的王世傑,表情有點彆扭的喃喃向她賠不是,「那麼我道歉。」
即使上方籠罩著一道陰影,及耳畔傳來他不可思議的道歉聲,便梁又南似乎置若罔聞般,依然側躺著身一動也不動的流著淚,面對著他繼續安穩的睡著覺。
雖然相處不到一天的時間,但彷彿將她當成自己親妹妹般看待的王世傑,誤以為她仍在生氣中,遂拉下臉來安撫著她,並好官的懇求她的原諒。
「別哭了,我保證以後絕不再對你咆哮怒吼了,無論你做錯什麼事,我都不會生氣、責備你,這樣行了吧?」
不曉得該如何應付傷心的小鬼,不想再讓她繼續哭泣的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僵在那低聲下氣的誘哄著她。
依舊流著淚、睡得深沉的梁又南,對於他這般輕柔的像呵出氣來的安撫話,照樣沒聽見的無動於衷。
他簡直快氣炸了!想不到這個小鬼居然這麼難伺候、難搞定!他已經不可思議的低聲下氣向她賠不是了,那她還想怎麼樣?要他切腹自殺謝罪嗎?忍住滿腔沸騰的怒火,雙手緊握成拳的他,深吸了口氣,他蹲下去與她平視之,卻發現她不像作假的睡得安穩又酣甜。
怎麼會這樣?他納悶困惑的蹙起雙眉,凝視著她淚水不斷泉湧而出的臉蛋,他有點震驚的呆愣住屯。
她的哭泣,是在無意識之下產生的,也就是說,她並不知道自己會在睡夢中傷心流淚?!是什麼原因造成她這樣子?她內心究竟在壓抑著什麼痛苦的悲傷?為何睡著的她會脆弱得像個受傷害的小孩般,可憐兮兮又無助的綣縮在陰暗處獨自哭泣著呢?
一連串的疑雲,籠罩著他愁眉不展的俊容,他有點氣憤、有點火大、更有股衝動想宰了那個傷害她的人。
坐上沙發椅,將似小孩般脆弱得不堪—擊地她輕柔的擁人懷中,並以不驚擾弄醒她為原則,小心冀冀的摟抱著她嬌小的身軀,就這樣攬著她安靜的坐在沙發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雖困愕在他的碰角之下,她仍若無其事,沒有半點驚覺的繼續沉睡著,但更令他驚訝的是,她已停止如蚊鈉般的哭泣聲,並不再流淚不止的安靜躺在他懷中,彷彿他寬闊結實的胸膛是她的避風港似的,能讓她感受得到被保護,及是個令她安心不再驚怕的地方。
歎了口氣,見未蓋被子,蜷縮在沙發一隅睡覺的她,體溫有點冰冷,不是個冷血動物的他,尤其再看見到她那副無助的淚容時,他更是狠不下心讓她繼續睡在有點寒意的客廳中。
抱起睡得酣甜,依稀不知有他存在的梁又南,他略皺了下眉頭,繼而才將她抱進房間去,大方的讓出一半的床給她睡。
輕輕的將她放置在床上,站直身他欲繞到另一側的床,突然再度被那似嗷眺的聲響給拉住了腳步。
怎麼他才剛放下她,她就又哭泣了起來呢?難不成在他的摟抱之下,能讓她覺得安全、放心嗎?皺了下眉頭,他走至床的另一側,爬上床,將她柔弱嬌小的身軀擁人懷中摟抱著,說也奇怪,不知為何,一旦他抱著她時,她便不再哭泣、流淚。
怎麼會這樣?他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無法再入睡了,因為他不習慣抱著一個人睡覺,尤其當懷中的人是個小鬼,而不是身態豐腴的女人時,他更加是沒有半點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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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子呢?悠悠清醒過來的梁又南一發現自己不是睡在沙發,而是睡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時,她先是微愕,然後看到自己躺在一個男人懷中時,她更是驚訝的差點失聲尖叫,直到離開男人的懷抱,看清楚男人的臉孔時,她才頓時安心的將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