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丁苓
「你……你……」捂著發疼的下嘴唇,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什麼你?叫少爺!」他低吼,掄起威脅的拳頭故意在她面前揮啊揮的,「叫不叫?不叫我就揍你!」
「要揍你就接好了,我不怕的!而且我也不會叫你少爺的!」即使害怕得要命,但左媛元仍故作鎮定的撐起上半身,緩緩往床的另一側挪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這裡了!」
「由不得你!」徐兆焰爬上床,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是我徐家花五千萬買來的僕人,在你母親尚未拿錢來贖回你之前,你是沒有自由的,一切都得聽從我的命令!」
「我不要當你的傀儡,任由你操控、擺佈!」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使得她輕易甩掉他緊捉住她不放的手。
「你想去哪?」見她掙脫他的鉗制,身體搖晃、步伐踉蹌的奔出寢房,他立刻跳下床追了出去。
「不要你管!」頭昏目眩的倚著牆壁快速跑向褸梯,左媛元忍住頭部受到撞擊所產生的不舒適,冒著可能摔下褸去的風險,大膽的往下衝去。
「攔住她!」見她搖晃著身子,不要命的跑下樓去,他既憤怒又擔心她安危的朝褸下一群僕人吼道。
「砰!」猝不及防被少爺的怒吼聲嚇到的僕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被身子失去平衡,衝下來的左媛元撞翻了手中的銀盤。
「該死!」一見樓下手忙腳亂的僕人攔不住她,他十分火大的低咒了聲,臉色霎時陰沉得像地獄來的魔魅般可怕,怒不可遏的穿越過大廳,走出了宅邸。
也不曉得是哪根神經不對勁了,左媛元有點訝異自己居然敢反抗他?!甚至無視於他的命令,像個想逃離大野狼魔掌中的小紅帽,靠著強烈想離開徐宅的決心,和僅存的意志力,拖著愈來愈沉重的身軀,跌跌撞撞的奔至有數十名守衛看守的大門。
「我要……出去,呼……你們打開……小門,讓我出去……」奔出宅邸一口氣衝至大門的她,由於跑了一段有點距離的路程,她累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小姐,請回去。沒有主人的命令,我不能擅作主張的放你通行。」自守衛室走出來的值班人員,早已接獲徐兆焰的通知,語氣溫和的勸她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出去!叔叔,求求你放我出去……」泫然欲泣的瞅著值班守衛,左媛元像個受虐兒,急於想逃離施暴者魔爪中般的不停搖著他的手,哀求他大發慈悲放她一條生路。
「這是不可能的事。」值班守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見徐兆焰不知何時怒氣騰騰的逼近而來,他要她死心的拿掉她握住自己的小手,不敢再滯留的立刻走回守衛室。
沮喪的垮著一張小瞼,望著值班守衛像見著鬼魅般似的,嚇得馬上躲進守衛室去,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是誰走來了。
「走!」猶如吃了好幾斤炸藥般,非爆不可的徐兆焰,粗暴的捉著她手臂,不容她反抗的用力一拉,硬是將不肯走的她往宅邸拖去。
「好痛啊!你放開我!我要回家……媽咪……」她掙扎的想甩掉他的手,無奈人小力氣特別大的他,憤怒得失去理智的忘記手勁有多大的直掐著她的手臂,痛得她受不了的終於哭了起來。
徐兆焰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一聽到她的哭喊聲,他非但沒有停下來,反倒火大的更加快腳步,直至她跌倒用力一拉他的手,他失控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你放我回去!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回家……」左媛元不知被什麼絆了一跤跌倒在地,由於十分的想家,卻又回不去,索性就趴在草坪上發脾氣的大哭大鬧,「嗚……媽咪!你在哪裡?媛元好可憐……都被人欺負,你快來救援元,那個壞蛋要打我……」
「你說誰是壞蛋?誰又要打你了?」見她污蔑自己,又哭個不停,徐兆焰厭煩的掄起拳頭恫嚇的在她面前揮啊揮的,「你最好給我噤聲!再哭我就揍你!」
左媛元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瞪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比凶神惡煞還要可怕的作勢欲扁她,她不理會他的威脅,扁扁嘴再度將臉埋進草坪裡放聲大哭。
「哇——媽咪!他真的要打我……嗚……」猶如已被人痛打一頓的她,哭聲特別淒厲的叫喊著。
媽的!這笨蛋在哭什麼?他揍都還沒揍到她半拳,她就在哭個什麼勁啊!
「你……」他為之氣結。拳頭是縮了又放,放了又縮,最後火大的硬翻過她的身,「我警告你!你敢再給我哭哭看,我一定揍你!不信的話,你就繼續哭,這次我絕對說得到做得到!否則我徐兆焰就跟你姓!」
被硬扳過身子,躺在草坪上面對著他怒瞼的左媛元,知道他真的是生氣了,遂不敢再惹怒他,停止哭泣的任由直湧出眼眶,像斷了線珍珠般的淚水滑落瞼頰,掉進草坪中。
「起來!」徐兆焰站起身來,並想拉她一同站起來,豈料她非但不肯起身,還甩掉他捉住她臂肘的手。
「你不讓我回家,我也不會跟你回去的!」抹了抹瞼頰上的淚水,她站起身來,氣憤的瞪了他一眼後,就往身後的一棵大樹退去。
「你真的是很欠揍!」他被惹火了,陰騖的眼神迸射出駭人的怒焰,鐵青著臉打算付諸行動的朝她逼近而去。
「你威脅我是沒有用的!我不要跟你回去就是不要跟你回去!」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左媛元不畏懼的站在樹前氣憤的朝他大喊,但僅片刻,就在乍見他陰沉著臉,一副非掐死她不可的快步走來,她嚇得立刻躲到需要三個大人才能圍得起來的大樹後頭去。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他咬牙低吼,就在她探出小頭想知道他距離她多近時,他伸手想捉她,不料卻撲了空,「該死!我沒耐性了!你再不跟我回去,你就祈禱不要被我捉到,否則我非要你好看不可!」
「你捉不到我的!」繞著至少有百歲樹齡的古老榕樹打轉,明知遲早會被捉,但她就是不放棄想回家的決心。何況,樹幹是圓的,即使他施展超能力,也未必捉得到她。
「我就不相信我捉不到你!」炯亮的黑眸燃起一股熊熊的火焰,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氣沖沖的正欲展開撲殺獵物的行動。
然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了,徐兆焰不曉得繞著這棵盤踞在步道旁的榕樹追逐她多久,只知道花費好長一段時間,他還是捉不住如泥鰍般滑溜的她。
「下雨了……」按著粗糙的樹幹喘著氣,見茫茫如織,游絲斷續的細雨穿過茂盛的綠葉飄落下來,臨機一動,他改變強勢的策略,「糟糕!雨愈下愈大了。好了,我不捉你了,咱們先回屋子去再說。」
「我不要!你在騙我,我不會上當的!」除非他肯答應讓她回去,否則她寧願在這裡淋雨,也不跟他回屋子去。
「有話回去再說!」他忍住怒氣沒發飆。「天氣真的是愈來愈冷了,你衣服穿得少,小心感冒!」藉著雨勢分散她的注意力和鬆懈她的戒心後,他小心翼翼的移動身軀靠近她。
「不用你關心!」左媛元當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少假惺惺了!我不會被你騙——啊——」
「這下我看你往哪裡跑!」趁她失去防備,他從背後突襲的捉住她的手肘。
左媛元被嚇一大跳,尖叫一聲,一見他赫然出現在眼前,她立即的反應是往後跑,但只可惜她才有這個念頭,他已洞悉她企圖的拉住她的麻花辮。
「好痛、好痛啊!你放手呀!」覺得頭皮快被拉掀起來的她,炫然欲泣的皺著一張小臉,雙手按住發疼的頭皮,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那就跟我回去!」見她不肯走,他嘴角邪惡的微揚,用力一拉她的頭髮,算是警告她最好識相點。
「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回家……」頭皮的發疼、額頭的腫痛,還有嘴唇的不適,讓左媛元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喊叫嚷起來。
「你到底走不走?」雨勢愈來愈大,徐兆焰沒耐性的朝她一吼,想硬拉著她走,卻又怕她真的倔強的不肯走,整個頭皮讓他給扯掀了。
「我不走!除非……你答應讓我回家一趟。」她軟化強硬的態度,也不再堅持非走不可,只希望他能讓她回去看一眼母親和妹妹。
「走!」徐兆焰不答應她的請求,使用暴力手段的逼迫她非跟自己走不可。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她反身抱住樹幹,硬是不肯回屋子裡去。
「好!我答應你。」眼見細雨已變成打在身體會痛的斗大雨滴,他不敢冒讓她淋雨而後生病的風險,在沒得選擇之下,他只好虛以委蛇的答應她的要求,畢竟她可是一味千金難求的藥材,失去她,他可能真的沒藥醫痛苦一輩子。「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