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丁苓
「你也別氣成這樣子了,連虹,我這麼做是有道理的。既然那女孩有辦法減輕兆焰的痛苦,讓她寸步不離的待在他身邊也好,更何況,兆焰那醫治不好的惡疾已愈來愈嚴重了,而且隨著年齡與日俱增,他發病的時間也愈來愈不定時,所以讓他們同床共枕是最好的辦法之一。況且,難保兆焰不會在半夜三更發病,有她在一旁陪伴,大抵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你說是不是?」事實上,徐老夫人打的主意可不是這個。
「這……」怒氣消了一大半的連虹,聽完婆婆的解釋,她冷靜思考了下,覺得讓那妖女的女兒與兒子同床而眠,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且還是個防備兒子發病的好辦法之一。「好吧!既然如此,就讓她和兆焰同房睡在一起。」
「我不——」自從被這個小惡霸挾持來後,就沒有發言權的左媛元,一聽到大人們已擅自作主的要自己和他睡在一塊時,她驚嚇得連忙想抗議,不過這在幾分鐘前才成為她主人,主宰她命運的徐兆焰,可不容她反對。
「你沒有反對的權利,只有聽從的義務!奶奶要你同我睡一張床,你就得跟我睡在一起!更何況,跟我睡你會掉一塊肉嗎?還是我會吃了你?」啐!瞧她驚嚇成那樣子,好像跟他同床共枕是一種委屈、羞辱似的。
她可真不識好歹啊!想他徐兆焰是什麼人物,既是鼎鼎有名徐氏國際集團的繼承人,更是黑道中赫赫有名「烈焰幫」的少主,要陪他睡覺的女孩,多的可是無以計數!
要不是她有那份能力能減輕他發病時的痛苦,否則憑她這平凡、普通、不起眼的長相,和那瘦弱得像根竹竿的身材,免費倒貼送給他,他非旦不要還嫌呢!
哼!她以為自己就希罕同她睡在一塊嗎?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有多少,他是她高攀得起?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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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洗好了沒?」身體歪斜一邊倚靠著牆的徐兆焰,不耐煩的再次出聲詢問左媛元到底要磨蹭到何時才肯出來。
「快好了。」伴隨著沖水聲,左媛元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富豪人家那前衛又先進衛浴設備,自個兒摸索了老半天後,於一分鐘之前她才剛剛開始清洗。
快好了?十五分鐘之前她就這麼說了。她到底躲在裡頭做什麼,洗個澡需要一刻鐘之久嗎?
「你出來!」他不等了,要她立刻滾出來。
「我還沒洗好。」舀水正沖洗著身體上泡沫的左媛元,一聽到他的聲音已由不耐煩轉為不悅時,她更是加快速度洗滌身上的香皂泡沫。
「我管你洗好沒,總之,你馬上給我滾出來!」他語氣開始變壞,惡聲惡氣的對著以上好檜木製成的浴室門大吼。
「我在沖水了。」被他這麼一吼,突然嚇了一大跳的她,手中舀水的木製勺子險些就滑離手。
「開門!」脾氣火爆的徐兆焰,廢話不跟她多說了,要她識相的話就馬上打開浴室的門,否則他就要硬闖進去了。
聽得出他話中的威脅多於警告意味的她,兩眼害怕的直盯著前方。他該不會衝進來吧?以他火爆的脾氣,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因為他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
「等我……穿好衣服。」拿了條乾毛巾快速擦拭著身體,左媛元盡量拖延時間要他等她穿戴好衣服時再進來。
性情急躁的徐兆焰,沒有什麼耐性,才正高舉起腳欲踹開門時,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的伸手扭轉把手,卻意外發現她粗心大意的沒落上鎖。
這下子……嘿嘿!他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笑容,眼神全是捉弄的使壞光芒。
悄悄的拉開看似厚重但很輕的木門,他無聲無息的進入二十坪大的豪華浴室,卻愕然的發現地上鋪設的墨綠大理石磁磚上全是水。
她到底是在洗澡,還是在玩水?怎麼弄得地上全濕淋淋的,且就連擺設、點綴用的珍貴傳統小木勺,都被她沾了水的隨意丟在地板上。
這個笨蛋究竟在幹什麼!難道她不會使用這些新穎、高科技的衛浴設備!
「啊——」突然乍見到一道黑影投射在乳白磁磚的牆上,才正穿好上衣的左媛元,被嚇得尖叫了聲,轉頭一看,才知道這惡劣的小流氓不知何時偷摸進浴室來。「你……你怎麼跑進來了……出去!色狼!」
「啐!」色狼?她居然罵他色狼?有沒有搞錯啊!她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竟敢指著他鼻頭痛罵?她不想活了是不是?
對於她的大驚小怪,徐兆焰厭煩的睨了她一眼,便走至洗手台附近的置物架,拿了自己的米奇卡通手錶轉身就走人。
「你……你不要瞼,偷看人家洗澡……」左媛元氣得滿臉通紅,羞憤的瞪了眼一臉嘲諷自她面前走過的徐兆焰,無法相信年紀小小的他,行為竟然如此的惡劣。
一聽到這種指控,他先是訝異得瞠目,差點控制不住的就一頭撞牆去,後是忍不住嘲諷的失聲饑誚她自以為是的魅力。
「我偷看你洗澡?得了吧!你這種瘦得跟竹竿沒什麼兩樣的身材,根本就引不起我的注意!何況,我是你的主人!我隨心所欲,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得著嗎?」徐兆焰刻意提醒他們之間是主僕關係,十分惡劣的諷刺她竹竿般的身材,並故意要她難堪的端起主人的架子,睥睨著身份低微下賤有如僕人的她。
「你……」即使左家家道日衰,已大不如從前,但好歹她也曾是個千金大小姐,哪受過此不堪的屈辱。這口混合羞辱、憤怒之氣,左媛元是怎麼咽也嚥不下的!
「我?我什麼我?我是你的主人,你得尊稱我為少爺!知道嗎?」他傲慢的揚起下巴,雙手環胸,姿態輕佻並拽得像個痞子似的睨著她,要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主人?少爺?」左媛元嗤之以鼻,眼神挑釁的回瞪著他,擺明了他休想她會乖乖的如只溫馴的貓咪,不敢反抗的完全服從他的命令,任由他頤指氣使的差遣。
呵!這笨蛋似乎漸漸不怕他了。瞧她那是什麼諷刺的語氣、不屑的眼神,真是有夠放肆、大膽啊!
「你最好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在你母親向我母親借走五千萬的同時,你就是我徐家的傭人、我徐兆焰專屬的女僕了!別再擺出左家千金大小姐的姿態了,你已經不夠資格了!而既然沒有尊貴的身份、崇高的地位,那麼勸你盡早認清事實,你——左媛元,在你母親尚未償還完債款之前,只不過是我徐家一名身份低微卑劣的傭人罷了!」徐兆焰刻意再三強調她目前的身份、地位已大不如從前,無情的踐踏她的自尊,並惡劣的強迫她面對左家已宣佈破產的殘酷現實。
故意遺忘的事實、強忍住的悲傷,在經過他刻意的提醒、強調之下,受不了這刺激,左媛元嘴唇泛白,小臉更是在剎那間血色盡褪。這個殘酷的事實,一度幾乎讓她承受不住打擊的昏厥過去。
這番惡毒的言語嚴重刺傷了她的自尊心,尤其她刻意遺忘掉,一直逃避不願面對的殘酷事實,更是藉由他的口再再提醒她,她已不再是從前那個養尊處優的左家大小姐了。如今的她,是母親向他們徐家借走五千萬的抵押物。她的身份已由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瞬間轉換為得看人臉色過活的僕人了。
「別露出苦瓜瞼相,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沒有人會同情你的!」最厭惡女人動不動就泫然欲泣的他,受不了的瞪了像快哭的她一眼。「你真不識好歹!你該慶幸只是我徐兆焰一人專屬的僕人!看我對你多好,沒有頤指氣使的叫你做東做西的,只不過偶爾罵罵你消遣、消遣罷了,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啐!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他有虐待她嗎?還是有要她去做些得花費力氣勞苦的工作?要不然她幹麼一臉氣憤的瞪著他?
真是沒規矩!若照往常的案例,像她這種不識好歹的女僕,他早就將她派遣至女僕們畏之如蛇穴的廚房去做苦工了,哪還容得她在這裡放肆。不過……算了!看在她是一味可醫治他惡疾的珍貴藥材份上,他暫時就饒了她這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他定不輕易的饒恕她。
不敢相信剛聽到什麼話的左媛元,氣憤得睜大雙眼瞪著他。
消遣?諷刺譏誚、破口大罵她叫作消遣?而且他還有臉敢說只不過是偶雨而已?從第一次與他見面,他什麼時候給她好臉色看了?動輒就莫名的吼她,而且還以欺負她為榮,所以說,這不叫作消遣,應該叫作欺負才對!
「我才不希罕!」誰希罕當他徐兆焰專屬的女僕,想她左媛元就不屑,而且還巴不得能馬上有人來與她對調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