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白珞
「我要你嫁給我。」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親耳聽見他跟她求婚,紀秋夜還是感動不已。
「你確定嗎?我們交往才快兩個月……」喜悅溘至心頭的紀秋夜強迫自己別馬上點頭答應,硬是冷靜地提醒他。「如果用一百年算一輩子,我們可是認識了四分之一又多一點點的。」他伸手輕柔抹掉她滑落頰上的淚珠。「所以,你必須嫁給我補齊這四分之三又少一點點的時間,這樣一輩子才夠湊得足。」
「別的女人也可以跟你過一輩子啊。」當然,這是她違心之論的建議。眼淚被他擦乾了,紀秋夜的臉上只留下美麗的笑容。
「四分之三約下去是殘缺的一輩子,四分之四才能約成一輩子的。所以,非你不可。」拿過她手中的紅絨盒子。「現在你可以點頭答應了吧?」他打開拿出戒指。
露出感動又幸福的笑臉,紀秋夜終於放心地點頭了。
夏侯御麒旋即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讓無名指戴上他的名字,宣告她為他所有。
週遭如雷的掌聲猶如祝賀的禮炮,在夏侯御麒向紀秋夜求婚成功之時,倏地響滿全餐廳。
早忘了置身處何處的紀秋夜,一張俏臉驀地燒紅,卻又掩不了嘴角幸福的笑意。
見她低頭含笑嬌羞的模樣,夏侯御麒內心滿滿的情潮化成了語言,不受控制地從日中流洩而出:
「我愛你。」
聞言,紀秋夜的一雙美目睜得老大,一顆心淹溺在純甜的蜜潮裡。
「你呢?」夏侯御麒笑問。
雖然餐廳裡祝福、羨慕的人不少,可是嫉妒不甘的人也有。
「我……」還沒來得及將愛說出,一位嬌美的女子忽地來到兩人的餐桌旁。
「Sun,恭喜你了,我敬你一杯。」是剛剛跟夏侯御麒打過招呼的其中一名女子。
打斷了他的好事,夏侯御麒傲然地看都不看她一眼,擺明是不想理她。
夏侯御麒的漠視,教女子持杯的手懸在半空中,艷麗的臉上瞬時尷尬萬分。
紀秋夜不忍見她如此尷尬,遂出聲說:「謝謝你的道賀。」
該女轉向紀秋夜:「哪裡,我和Sun曾經是『非常好的朋友』,恭喜他是應該的。」女子輕浮的語氣充滿著曖昧。「不介意我坐下吧!」這會兒,女子聰明的從紀秋夜下手。
「我介意。」夏侯御麒見她得寸近尺,絲毫不留情地說:「沒錯,我們曾經是朋友,但並不表示現在也是,所以你可以滾了。」
該女滿臉狼狽地慌然離去。
***
車內一片沉寂,開車的夏侯御麒不時偷覷身旁的紀秋夜。
在餐廳被那名不識相的女子掃了興致後,她的話就少了、笑容也淡了,映照在車窗上的臉龐是沒有表情的靜然。
紀秋夜臉上雖然沒有任何情緒,可是心裡卻有著千頭萬緒。
她相信他對她的真誠,也相信他對她的愛。
只是,一股無法控制的嫉妒梗在心頭,她不習慣這樣的自己、更討厭這樣的自己。
想到之前她要回應他的愛卻被打斷,現在又對他的感情起了怯意,這教她如何有勇氣再開口說愛他呢?
現在的他說愛她,但如果有一天他對她變心,如待其他女子般地對她冷漠相向,屆時她情何以堪那!
撫著手中指上戒指,紀秋夜看向車窗外的眼眸,頓時,輕愁又抹上幾縷。
「怎麼了?」再也受不了她的靜默,夏侯御麒按捺不住地開口。
紀秋夜轉頭望向他,臉上有些迷惑:「什麼怎麼了?」
「我無法否認過去的浪蕩,可愛上了你,我心中從此絕對只有你一個人。」他篤定地給她信心。
「開車要專心,不然很危險的。」開口的話是溫婉地關心,紀秋夜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過為難他了。
這段感情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給予付出,而她則是被動地接受,自己雖在心中承認愛上他,卻又怯於將愛說出口。
「你相信我,我……我發誓真的永遠愛你。」眼睛直視前路,他沒瞧見她臉上露出的笑意。他以為她文不對題的話,是不諒解的敷衍,趕忙又許下承諾。
當初萬分排斥的女人,居然成了他害怕失去的最愛。或許這是給向來自視甚高、縱情無畏的他,最甜蜜的報應吧。
「我相信你。」紀秋夜堅定地回道。
夏侯御麒是如此驕傲的男人,卻為她三番兩次地放下身段。所以,就算他們的愛是項冒險,她也甘願了。
***
訂婚儀式在紀家自宅舉行,而且只宴請兩家的至親好友參加。
訂婚宴上,屬夏侯錦和紀新全最為高興得意,莫怪兩老如此得意,畢竟這件婚事當初是他們起的頭,中間雖有點曲折,繞了點遠路;但總歸到最後,還是如了他們的心意。
夏侯御麒的母親王麗華雖嘴上念著兒子好狗運,實則她的高興也不輸給丈夫。
相較之下,夏候秀冷靜多了,心底也曾猶疑過兩人的感情,但見他倆心意相屬,她這個既是女方媽媽又兼男方姑姑的長輩,當然是樂見這門親上加親的婚事。
不過,最得意的,可屬紀春夕了。她深深相信,御麒表哥和大姐會在一起,最大的功臣非她莫屬!
第九章
彎彎的柳眉、溫柔的眸色,再加上略挺的俏鼻,與白皙粉嫩的肌膚。紀秋夜不是最美的女人,卻是夏侯御麒惟一眷戀的容顏。
穿著白紗禮服的紀秋夜,美得教夏侯御麒的目光無法從她身上轉移開。
自然流露的深情款款,這對出色又上鏡的佳偶,教攝影師拍出了一張又一張的好照片。
夏侯御麒深邃的黑眸中是滿滿的自信,一頭削薄利落、微略挑紅的髮色,襯托出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
這個傲慢卻又魅力十足的男人,對她熾熱專注的目光令她嬌羞歡喜,她不自覺得秋水媚情流轉,攝影師又捕捉下這珍貴的畫面。
換過一套又一套的禮服,最後他們卸掉彩妝,換上浴袍,然後既性感又居家的入鏡。
身著潔白浴袍,濕濡微卷的秀髮撥往一側,紀秋夜細膩的白替頸項誘得身後赤裸著上身擁抱她的夏侯御麒情不自禁地低頭親吻,溫暖的呼吸搔得她輕笑閃躲。
攝影師不斷地按下快門,將他們自然流露的真情一一拍攝下來。
婚禮訂在春來夏初的六月,而現在是初春三月。
***
今晚的紀宅人煙稀少。紀新全在公司加班;紀春夕下課回家之後,又溜得不見人影;紀冬宵則壓根未踏進家門半步。
只剩下本來就待在家的夏候m、紀秋夜,還有紀夏月。
她們三個女人閒閒地在客廳看電視。
「大姐,當初你是怎麼和御麒表哥在一起的?」紀夏月突然問道。
她這一問,教夏候m也無心再看電視,將目光轉移到紀秋夜身上。「是呀,我也很好奇。之前就一直想問,結果忙你們訂婚的事就給忘了。」
「怎麼在一起的啊!」該怎麼說呢?他們好像就是那麼地……自然而然。
「對啊,總有個發生感情的原因吧?」看大姐一副困擾的模樣,紀夏月更加好奇了。
「秋夜,說來聽聽吧。」夏候秀更想知道的是,他們是何時在一起的?「你和御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竟瞞得都沒人知道。」
「是在日本的時候。」比起要她回答她和夏侯御麒是怎麼在一起的,這問題的答案明確多了。
「日本?!」一向優雅的夏候秀竟失態地叫道。
「媽,你想嚇死人啊!」紀夏月驚道。
「有什麼不對嗎?媽媽。」瞧母親那吃驚的模樣,紀秋夜有些莫名其妙。母親為什麼這麼驚訝?她和御麒是在日本談戀愛的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是沒什麼不對,只是……」二嫂不是說御麒去了夏威夷嗎!怎麼這會兒秋夜說是在日本遇見他的?
「媽,只是什麼你就趕快說啊!」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頗急性子的紀夏月催促道。
紀秋夜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等著母親未完的下文。
「你們二舅媽明明跟我說御麒是去夏威夷的。怎麼秋夜會在日本遇見他呢?」夏候秀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我還以為你們是回台灣後才在一起的呢!」
「夏威夷跟日本差遠了。媽,你該不會聽錯吧?」紀夏月瞧出大姐愈漸凝重的神色。
「日本跟夏威夷音差那麼多,我怎麼會聽錯。」夏候秀非常肯定地說。
紀秋夜忽地站起,急急跑上樓回房去。
「大姐和御麒表哥不會有問題吧?」紀夏月有點擔心地說。看到大姐失神的模樣,她真後悔自己不經大腦的好奇心。
「不會的。」恢復優雅的夏候秀肯定地笑說。
「媽,你怎能那麼肯定啊?」紀夏月疑懷地看著母親。
「真愛無敵嘛。」對二女兒俏皮地眨眨眼,夏侯揮的口吻似玩笑又似認真。
雖然秋夜的模樣令她有些不捨,但她看得出御麒對秋夜的真心,她相信他會解決所有的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