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滴滴
她穿著綴有蕾絲的純白睡袍,輕柔的布料襯出她單薄的少女曲線,身上透出一抹馨香,如同她的微笑一般淡淡淺淺的。
霍若茵百無聊賴地捲著髮絲玩弄著。「心情差,睡不著。」
她說話的語調,像飄在半空中的棉花糖般的輕柔溫和,卻又有著一抹甜膩。
聽她說話,像在品嚐著細緻可口的甜點,唇邊總在不自覺間綻出一抹滿足的微笑。
「還在生氣?」
「為了大哥的幸福,我不該生氣,也沒有權利生氣……」
淡淡的哀傷由她低垂的眉間透出,教霍靖亞的心不禁擰緊了些。
「若茵……」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這麼做,但是為了她好,他必須說謊,他必須建造一個婚姻的假象,只為了——讓她對他死心。
天知道,他一直以為自己年幼的妹妹對他所懷抱的好感,僅只是單純的依賴罷了。
直到一個月前,某個寂靜的夜裡,她因為身體不適而高燒不退,他不辭辛勞地堅持守在她的床畔時,聽到她總是意識不清地喊著他的名字。
當她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即被她緊緊地抱住;她嬌弱冰冷的身子不斷顫抖,卻怎樣也不肯鬆開手。
「你該一直都明白我的……」當時她只是這麼說。
而當下,他也完全明白了。
是的,她對於他並不僅僅只是兄妹一般的孺慕之情,她愛他,如一個女人愛著一個男人般的愛他啊!
「你該明白這是行不通的……」當時他只能這麼說。
而她澄澈無瑕的眼中含著淚光,隨著她眼淚的墮落,他的心也跟著跌破。
從那一日起,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將迷途的妹妹導回人生正道。
而他唯一想得到的方法,便是去架構一個婚姻的空殼子,好讓她對他完全的死心。
但他並不是真的想結婚,所以他買下何彩芹充當他虛構婚姻中的一顆棋子。何彩芹唯一的優點是認錢不認人,他不怕到時候她會戀棧霍太太的頭銜而賴著不走,他有信心只要價碼談得攏,他隨時都能取回他單身的自由。
「我會害怕,我甚至不認識她……」天地良心,她根本不想去認識那個低俗沒品的女人。
「別害怕,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天曉得,他根本跟她處不來。她的一切舉止都令他反感。
「可是……」
「我知道你一向怕生。對不起,因為前陣子我出差去了,原本交代澄恩先帶她來家裡小住一番,讓你們先熟悉一下,沒想到澄恩卻辦事不力……」
「我實在是太驚訝了,否則我不會暈倒。你放心,我沒生氣也沒不開心,只是太驚訝了。」開玩笑,她簡直氣翻了,不敢相信大哥莫名其妙就被人給搶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蒙在鼓裡,她真的不敢相信哪!
「對不起,把你嚇到了。」
「不要緊的,只是……」
「只是什麼?」
「能不能先請未來大嫂來家裡小住?我不希望亙到她進門後,我才開始學著去習慣她、認識她,你曉得我有多麼的……」
「怕生嗎?我明白。」他愛憐地輕撫她的髮際。「過兩天我讓她搬進來,好讓你們早點認識彼此,好嗎?」
霍若茵順勢將臉埋進霍靖亞溫暖寬闊的肩窩裡。「好,我希望自己的怪異脾氣不會把大嫂嚇到才好。」哼!嚇死她最好,最好讓她明白別妄想染指她親愛的大哥,看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貨色,她不配!
雖然訝異若茵異常的柔順態度,但霍靖亞不願多想,他只希望自己處理這件事的態度,不致於讓妹妹脆弱的心靈蒙上陰影才好。
有一天,她一定會找到真正適合她的男人。他由衷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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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供應三餐,再加上景觀絕美的套房,還有優渥的酬勞可拿。這種種誘人的條件,要何彩芹提前搬進霍家居住,實在不是件太困難的事。
「為什麼我一個人住套房?我還以為我會和我未來的丈夫同居一室,好培養培養我們生疏的感情咧。」
一入門的何彩芹像個首次進遊樂園的小孩,難掩興奮之情的東摸西瞧。
「今晚若茵會跟我們一起用餐,她很怕生,我希望你能夠收斂一點自己的行為。」刻意忽略她言語中的挑釁,他只交代他所掛心的事。
他一向如此,除了他所關心的事情以外,其餘的一概冷淡相待。
而他目前所關心的,只有他那嬌美脆弱的么妹。
他像呵護旱漠中僅存的一朵薔薇似的呵護著她,深怕她遭逢一絲細微的折損。
莫名地,何彩芹感覺到心裡泛起一抹酸楚,一抹說不清的情緒。
「怕我嚇到你的寶貝妹妹?」呵,她可不以為那個外表楚楚可憐的霍若茵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她骨子裡的頑劣因子絕對不遜於她。
「我說過她很怕生,家裡忽然來了一個新面孔,在短期之內,她恐怕很難適應。」
「而這個新面孔不單單只是個萍水相逢的客人罷了,還是她摯愛的大哥即將迎娶入門的女人,所以她若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也算是正常的,是嗎?」
等著瞧好了,那個霍若茵鐵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打從聽說要提前搬進霍家那一刻起,何彩芹老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霍靖亞不悅地瞇起眼來。
他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似乎暗示著他與霍若茵之間有什麼曖昧。這女人管的未免也太多了吧?她真以為她是他的妻子嗎?
別開玩笑了,就憑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沒什麼意思。」何彩芹聳聳肩,旋身踏進寬闊的陽台,望向窗外一大片盛開繽紛的玫瑰田。「如果我一直都乖乖的,可以每天都給我一朵玫瑰花嗎?」
「除了若茵之外,誰也不許碰那些花,即使你也不例外。」他斷然拒絕道。
那片玫瑰田是他熱衷於園藝的亡母所遺留下來的。他不願看見它就此荒廢,特地請了園丁專職照顧這偌大的花田。
「你既然那麼喜歡寵愛她,幹嘛還要娶我?娶了我,難道不怕她受不了打擊而一命歸天嗎?」
初次見面那天,她只不過聽到她大哥要結婚的消息,就立刻兩眼一閉地昏厥了過去。所以何彩芹真不明白,既然如此的話,霍靖亞幹嘛要和她假結婚,除了嚇死自己親愛的妹妹之外,她實在看不出來他有什麼理由非要辦這場虛構的婚禮不可?
「拿了錢就該乖乖閉嘴,輕輕鬆鬆就能賺到這個價碼,你不會以為自己真有這等行情吧?」無論他娶她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她都該識相地閉上大嘴。
「這太詭異了嘛!你明明那麼討厭我,幹嘛非要跟我結婚不可?」
如果說他是欣賞她,甘心砸大把銀子包養她,那她自然會拿錢閉嘴乖乖地伺候他,可是今天的情況偏偏不是這樣,所以她才搞不清楚,一臉的糊塗呀!
她非得知道原因不可,否則她實在很難接受要和他上禮堂的事實。
她的話,讓他剛毅臉龐的線條稍稍柔和了些。「誰說我討厭你?」
「嗄?」
未及反應,她已被他霍然伸出的雙臂緊緊摟住,下一秒,他們即雙雙倒臥在華麗的金色大床上。她被壓在他身下動彈不得,呼吸困難。
「喂,你也太隨興了吧?」真是的,男人怎麼全是同一個德性,一副既然花了錢,如果不上床似乎很划不來的心態。
從前那些包養過她的男人,剛開始都說會等她動心再和她發生親密關係,可是天曉得,沒一個臭男人遵守過他們的誓言,他們口頭上說愛她,其實骨子裡不過將她當作洩慾的充氣娃娃罷了。
而從來不對愛情抱有任何憧憬的她,在面對這些不堪的遭遇時,她並沒有對愛情產生任何失望的情緒,因為不懷希望,又哪來的失望可言?
畢竟這是自己所選擇的道路,而一切不堪的境遇只是令她更加篤定——自己的幸福要由自己創造自己保護,若要冀望在薄情花心的男人身上,那她還不如冀望一條狗咧!
她原以為霍靖亞會和以往那些思客有些微不同,起碼他從未動過她一根寒毛,她當他是一名可敬的男子,既然對她沒有好感,自然不會對她的身體感到興趣。
只是沒想到,他也和那些可憎的男人一樣,敵不過動物般的本能誘惑。
任由他親吻著她冰涼的雙唇,她唇邊含著冷笑。
「需要我熱情一點嗎!畢竟你付了這麼多錢,我有義務盡責地回報……」她主動解開胸前的鈕扣,將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細緻的渾圓上。
只見他嫌惡地緊了一下眉頭,旋即移開了手,雖然仍壓著她柔軟的身體,但他的臉上毫無一絲慾念的神情,一如往常,他的面容覆著千年冰雪,只冷冷地命令道:
「閉嘴,有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