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鄧芸
娶別人?那個被地摟著和他談笑的女人嗎?
心神不寧的走下樓,心羽恰好看見伯彧和那名女子走出客廳,和她擦肩而過裝作不認識。
心涼了,心羽飲盡一杯杯苦酒。
從來就滴酒不沾的心羽,在心情鬱悶之下,很快的讓酒意擊倒。
步履不穩的走近她的小車子,胃部一陣翻騰讓她嘔吐在草地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鑰匙從皮包掏出來,而仔仔早已不見蹤影。
突然,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她身後,頎大身材造成的陰影擋住她的視線,她瞇著眼,鑰匙卻怎麼也插不進鑰匙孔。
「請你走開些好嗎?」心羽微怒的轉身看向那個男人。
接下來她只感到一陣昏眩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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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在庭院尋找著伯彧,最後在涼亭找到他。
「爸爸。」
正和人交談的伯彧,被稚嫩的童音驚擾而回頭。
「我以為你不要爸爸了?」他欣喜的抱起仔仔親吻他,然後緊緊擁住,「你今天都沒來找爸爸。」
「爸爸,媽媽喝醉了。」
「她在哪裡?」
「她要開車回家。」
「她--快帶我去找她。」伯彧顧不得友人訝異的表情,丟下他們去找心羽。
伯彧拉著仔仔往車庫方向衝過去,僅僅幾步之隔--他眼見一個高大男子抱著心羽,坐進一部廂型車加速駛離齊家大宅。
「心羽--」
「媽咪--」
父子倆同時對著駛出大門外的陌生車輛呼喊著。
尾聲
心羽奮力睜開眼,頭痛欲裂讓她一時還弄不清楚身在何處。
揉揉太陽穴,這才想起在奶奶壽宴上喝醉的事。她驚惶環視著四周,發現身處於全然陌生的環境,看屋內的擺設似乎是在飯店裡。
正當心羽心慌之時,房間門被推開了,首先映人眼中的男人,讓心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跟在男人身後走進來的,是一個氣質出眾的中年美女。
「醒啦?」婦人輕聲細語說著,隨即轉身示意跟在她身後的另一個男人,「去把早餐端進來給小姐用。」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心羽不解的問。
「心羽,你不認得我了嗎?」
「不認得。」心羽搖搖頭,可是這位婦人的面容卻讓她感到相當熟悉,溫柔的聲音又像在哪聽過。
「我是姨呀,心羽四歲以前都是姨帶你的,記起來了嗎?」陳秀華掩不住憶起往事的悲傷。
「啊……真的是姨嗎?」心羽仔細瞧著陳秀華,二十年的孤單寂寞頓時化做清淚而決堤。
陳秀華和心羽緊緊相擁而泣。
「夫人,餐點送來了。」
放開心羽,陳秀華親手舀起一匙清粥,送到心羽嘴邊。
「喝點稀飯吧,你昨晚喝醉了,怕你傷了腸胃,來,吃點清淡的。」陳秀華慈母般的呵護心羽,思緒又飄回當年她喂小心羽吃飯的情景。
「我不餓,待會兒再吃。」
心羽沉定心情後才想起,這驟然的相逢應該不是偶然。「姨怎麼找到我的?」
「我找你找了半年了,直到最近才確實掌握你的行蹤,也弄清楚你的狀況。」陳秀華轉頭看著最先進屋的男人說:「虧大偉想得出來,昨天晚上看你喝醉了,乾脆省掉解釋半天的麻煩,直接把你帶回來。」
心羽這才明白會對那個大個子,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都是昨天的印象。
「姨知道我昨天在齊家?」心羽又被弄糊塗了。
「知道你的住處和近況後,我一直派人跟蹤你,無非是想保護你。」
心羽突然想起她遺失了最重要的寶貝。
「姨,我的仔仔呢?有沒有看見他?」
「放心,齊伯彧待他好得很。」
「為什麼沒把仔仔一起帶來?」
「我就是不想讓仔仔絆著你,你該讓他回到生父身邊,而你還有大好的日子等著你呢!」
「姨……我不能沒有仔仔啊!」
「我已經決定了,你被齊伯彧欺負的事我全調查清楚了,跟我回日本,永遠離開台灣吧!」
「姨,你夫家不會反對您來台灣找我嗎?現在您又要帶我回日本,他們會不會不高興?」
「我公婆都過世了,多年媳婦熬成婆,不然我怎麼可能到台灣找你呢?」想起方家兩者不近情理的作為,她至今仍氣憤在心。
「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兒子。」
「別傻了,仔仔跟著爸爸才會幸福,而我的心羽該過過好日子了。」
心羽看陳秀華臉上寫滿著堅持,她只好哀求說:「離開台灣之前,讓我再看一下仔仔好嗎?」
陳秀華勉強答應:「好吧!不過我要跟著去。」
見心羽面有難色,陳秀華瞭然於胸,「放心,我會躲在暗處,讓你好好的跟齊家兩個男人話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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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伯彧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捱過了三天。
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帶走,卻無法得知對方是誰,他的內心無法停止的往壞處想。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嚇醒了胡思亂想的伯彧,這些天他都假設心羽被綁票,卻遲遲未接獲歹徒勒贖的電話。
他匆忙執起話筒,「喂,齊伯彧。」
「伯彧,我是心羽。」
「你在哪裡?有沒有怎麼樣?」
「我很好,想約你見個面談一談。」
「好,在哪裡,你說。」
「就在『迪菲亞』吧,我在露天館B區等你,等會兒見。」
想要齊伯彧帶著仔仔一道來,但是陳秀華怕仔仔會緊纏心羽,讓心羽動搖去日本的決心,所以只約齊伯彧出來,等見完齊伯彧後,再找時間到學校偷看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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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菲亞露天館B區
心羽點了一杯花草茶等候齊伯彧。
「心羽。」再見到她,讓他衝動的想緊擁住她。
刻意的疏離已經讓他偽裝的好辛苦,他再也不要掩飾心意。
「伯彧,請坐。」心羽似乎看出伯彧的倦怠,讓她心猛然抽痛一下。「我想和你談仔仔。」
「仔仔一直是你的,我不會跟你爭。」
「我想把仔仔還給你,我要離開這裡。」
「你要丟下仔仔?」還有我--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他本來就該認祖歸宗,我沒有丟下他,只是論他選擇更好的生活方式。」
「奶奶說的?」他終於明白心羽指的女友是誰,那是剛從美國回來探親的表妹。
伯彧恍然大悟,明白一切都是奶奶的用心。「那你認為呢?」他試探著她的反應。
「我替你高興。」心羽難掩悲傷落寞。
她垂下眼睫,淚珠沾濕濃密的睫毛。
這次,他終於可以清楚明白心羽的心,她為這件事難過掉淚,如果他沒有猜錯,她也為此而喝醉。
「高興的讓你喝得酩酊大醉?」伯彧笑在心裡。
他傾身向前擁抱住起身欲離去的心羽,「心羽,沒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除非你不要我,要我去娶別的女人,我才會考慮。」
他吻掉她的淚,輕啄一下她的唇。
「你看看我,多像個傻子,你只要不想見我,我就躲得遠遠的,你准許我見你時,我才敢靠近你。」
「我……」心羽嚅嚅的說:「我沒有要你離得遠遠的。」那個美貌女孩讓她不放心。「那個女孩是誰?」
「從美國回來探親的表妹,一切都是奶奶的苦心,她老人家只想點醒你要及時把握,卻沒想到反倒讓你愈逃愈遠。」
「我看不見你的真心,所以沒有勇氣。」
「你還要我受多大的煎熬才能看見?明明知道你就在眼前,卻還要視而不見,曾經有多次在公司恨不得衝到大廳看你,終究用了極大的自制力克服它,這全因為我怕再次把你嚇走。」
「我以為你已經放棄我了。」
「傻心羽,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棄你。」
心羽將臉深深埋進伯彧寬厚的胸膛,感受真實的依靠。
「我也要向你解釋,我和唐耘沒有男女間的情愛,有的只是朋友間的感情。」
「我相信。」感性的嗓音從頭頂傳進心羽的耳裡。
「那天,唐耘只是來看看仔仔,因為他就要離開台北,南下定居。」
「我相信。」他的語調柔似春風。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到南部嗎?」
「為什麼?」伯彧繼續擁著她,柔情的氛圍環繞著兩人。
「因為我跟他說,我的心裡早已被一個男人佔據,永遠不可能接受他。」
心羽嬌羞的輕輕吐出心中埋藏多年的話語。
「真的?」伯彧看著她仰頭望著他的小臉,星眸閃著驚喜的燦爛。
「嗯!你相信嗎?」心羽要親耳聽到他的答案。
「我相信。」笑紋在伯彧的嘴角蒙開。
葡萄籐下,兩人無視其它客人的異樣眼光,緊緊相擁,他貪心的嗅著她的髮香而不想放開。
「彧。」心羽第一次用親密的口吻喚著他。
「嗯?」
「你在想什麼!」心羽戀著他胸膛,好陶醉!
「我在想,如果我現在拿出這個……」伯彧掏出放在口袋已久的錦盒,將它打開,光彩奪目的鑽石閃耀著,「你會回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