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聽不到的戀人(電視偶像劇)

第4頁 文 / 樓采凝

    蘇葵搖搖頭,逕自坐回椅子中,看著桌面不說話。

    「至少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雙手壓在桌上,笑意盎然地問道。

    她抬起臉,一對清靈般的大眼直在他面前流轉著。跟著,她便指向嵹鴾雲漕鉹中@種。

    「向日葵!」他疑惑地看著那桶滿是金黃色的大黃花。

    蘇葵笑著點點頭,即便不說話,但她那張充滿陽光的小臉就彷似向日葵般綻放著,擁有明亮的開朗神采。

    「我猜你叫葵?」子桐聰明的臆測著。

    她再次點點頭,笑容也更加燦爛了,有一瞬間他竟然看傻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又不是啞巴,為什麼這麼不愛說話?」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她臉上的陽光給打散了。

    蘇葵一直告訴自己沒關係,反正她本來就和啞巴沒兩樣,但為何心還是會隱隱作痛呢?

    陳子桐皺起眉,看著她怪異的反應,心中突然響起一記悶雷——老天,該不會……該不會她真的是……

    「喂!你——」碰觸她的肩膀,他發現她正嚴重的顫抖著。

    剎那間,他為自己一時的心直口快感到抱歉不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她別開臉,用力抹去頰上的淚水,換上一抹笑靨,對他比著,「沒關係,是我自己心理準備不夠健全,真的沒關係。」

    「呃,對不起,我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他感覺很歉疚。

    蘇葵搖搖頭,拿起筆將剛剛那句話寫了一遍。

    陳子桐看了之後這才放寬心,「真的不生我的氣?其實你可以早點告訴我,那我就不會……不會鬧這種笑話了。」

    她聳聳肩,突然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只好垂下腦袋,緊抿著唇。

    他看看這裡的環境,只好找著其他的話題,「這花店是你開的?」

    蘇葵趕緊搖頭,在紙上寫著,是我朋友的。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不給錢了,多少呢?」他掏出皮夾。

    她搖搖頭,繼續寫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吧!就一千元預繳,下次我買花再繼續扣掉。」他拿起已包好的瑪格麗特,「我也該走了。」

    蘇葵拿起千元大鈔打算還給他。

    「這錢又不是給你的,是給這家店的老闆,我可不要讓人誤以為我找漏洞,白拿花呢!」他對她眨了眨眼,臨走之前他又回頭對她一笑,「希望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蘇葵回以一笑,目送著他離去,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男人她突然有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

    離開花店的陳子桐,慢慢往山裡走去。

    這裡是處墓園,而今天正是他母親去世第七年的忌日。每到這一天,他的心情便會格外鬱悶,因為母親一向比父親懂他、瞭解他。但為什麼她要丟下他們,走得這麼早呢?

    「媽,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對爸說我根本沒去醫院工作,甚至已完全捨棄做醫生的念頭。」他苦惱地仰起腦袋,看著藍天上輕飄的雲。想想,他有多羨慕它們,可以自由自在的飄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蹲下來,將母親生前最愛的「瑪格麗特」放在她的墓前。「我知道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子馨的下落,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她,這輩子絕不會放棄找到她的任何機會。」

    他的雙胞胎妹妹子馨是在一次旅遊中失散,經過這麼多年,他們始終沒有忘了她,只要一有線索,就鐵定會去探訪,只可惜天不從人願,結果始終是令人失望的。

    陳子桐趁天氣不錯,待在一旁陪母親閒聊著,想著小時候一家和樂的歡愉。那時的父親還是個喇叭手,經常在晚餐過後吹奏一曲助興,雖然家境並不好,可是他很快樂,真的很快樂。

    後來那凱西漸漸退了流行,父親失業了,曾在家中墮落了好一陣子,從那時起,父親便一再告誡他不能學音樂、不能玩樂器,甚至將他最愛的小喇叭束之高閣。

    可父親不知道他這麼做,就等於把他的快樂也束之高閣了!

    從此被迫唸書、上進的他過得很不快樂,直到國中,在很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在學校社團裡碰觸了樂器,那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有「一線希望」。

    慢慢地,天色漸漸暗了,他這才站起,對母親告別後便折轉到黃玫瑰的住處。

    門鈴響起,她打開房門,一看見陳子桐,內心就出現陣陣欣喜,「是你,今天不練唱嗎?」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馬歇爾也正好要回鄉下,所以休息一天。」他笑看著黃玫瑰現在居住的環境,「不愧是高級經理人,房子也愈住愈高檔。」

    「我又沒人可依賴,不靠自己靠誰呢?」黃玫瑰為他泡了杯咖啡。

    「獨立雖然很好,但女人終歸要嫁人,這樣下去當了老姑婆可一點兒都不值得。」他撇嘴一笑。

    「可我要嫁誰呢?」她瞇起眸反問,眼神專注。

    「我想,只要你黃玫瑰上台高聲一喝,一定有不少人會在下面等著你拋繡球。」說完,他竟大笑了出來。

    黃玫瑰眉頭一皺,「你說的是什麼話,無聊。」

    這個笨男人,難道他不知道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等著他嗎?難道他真要她陪著他到人老珠黃,玫瑰花瓣凋零,不再有生氣?

    可她就是不敢說愛呀!她知道這男人只要一碰觸到「愛」這個字,就會遠離,徹底的遠離。

    「你真是個怪人。」他瞥了她一眼。

    「對了,你還要繼續瞞騙伯父下去嗎?」她突然問他。

    「不知道。」他搖搖頭,只要一提及這事,便是他最大的隱憂,為了怕父親傷心,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我勸你玩夠了就回醫院吧!」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不懂我?」他眉心微蹙。

    「我只是——」

    「別說了,我的事我自有想法。」拿起咖啡喝了兩口,他思緒瞬間被打亂地說:「我也該回去了。」

    「你不高興了?」黃玫瑰有點緊張地問。

    「怎麼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些年來願意陪著我在我爸面前演戲,我知道很為難你。」他雙手搭在她肩上,漾出一抹淺笑,「不過好哥兒們就是好哥兒們,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為我好的。」

    「其實我……」一句話梗在喉頭,讓她在衝出口之前煞住了車。

    「嗯?」他等著她的下文。

    「沒事。」她搖搖頭,慶幸自己沒有失言。

    「哦!那就好。」陳子桐點點頭,「改天再找你出去敘敘囉!」對她擺擺手,他便雙手插在褲腰帶,高佻的身影慢慢在她眼前消失。

    黃玫瑰也只能望著他的背影興歎,不知何時他才會用情人對情人的眼神注視她?

    陳立德找出好久沒穿的西裝,打算在今天下午到子桐的醫院看看,順便向提拔他的教授、院長致意道謝。

    自從子桐工作之後,他便一直想找機會過去一探,幾次問他在哪家醫院服務,他總是避重就輕的回答,僅透露是在八德路上。想想八德路上的大型醫院好像就這麼一家,儘管子桐不懂禮數,他這個做老爸的也不能跟著裝傻。

    搭上計程車,來到醫院,進入後他便前前後後看著門診單。奇怪……怎麼就是沒有子桐的名字?

    走向服務台,他客客氣氣地問著,「請問,陳子桐醫生的診問是在哪兒?」

    「陳子桐?」對方皺起眉,「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這位醫生。」

    「沒有!」陳立德拉開嗓門,「怎麼可能?他明明就是在這裡工作。小姐,你不會是新來的吧?」

    「先生,我在這裡服務已經五年了,這家醫院上上下下所有的醫生我全知道。」她笑著回答。

    「這……」他還想說什麼,可看著對方那張很有自信的笑容,卻不知該怎麼回應了。是不是哪裡出了錯?難道這八德路上還有其他醫院?嗯,他還是再找找看好了。

    然而,就在他走出醫院大門時,卻看見大馬路斜對角有個背著吉他的男孩正在那兒等著紅綠燈,陳立德一眼就認出他是子桐。

    奇怪,他怎麼會出現在那兒!

    他立刻越過馬路,偷偷跟著他繼續走,不一會兒,他看著他彎進醫院對面的那棟大樓內,眼看他上樓,最後電梯停在八樓,他也跟著登上八樓,這才讓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這裡不是醫院,週遭擺放的淨是一些樂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子桐。」他突然出聲,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嚇了跳。尤其是陳子桐,他緊蹙起眉,完全不能理解老爸怎會突然找來這兒。

    「你根本沒有在醫院工作,對不對?」陳立德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被耍了。

    「我希望能擁有自己的興趣。」陳子桐極力為自己爭取。

    「我並沒有剝奪你的樂趣!你閒暇時還是可以玩呀!但為何好好的醫生不做呢?」陳立德激動地破口大罵,「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媽。」

    「如果媽在世,她絕不會逼我做我不喜歡的工作。」他也很憤慨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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