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淡霞
「你現在肚子還不是很餓,一定吃不了多少東西,而我有個好方法可以讓你肚子更餓,吃多一點東西。」
有這種方法嗎?
她發現他眼中閃爍著詭譎的光芒,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不要……」她推推他的胸膛,「我不餓了,我一點也不餓了。」
他卻攔腰將她抱至床上,輕解下羅帷。
這擺明了是在威脅她作選擇。
「我……」
「怎樣?」
「我……」
「嗯?」
「你先閉起眼睛我才說。」
「不可以騙我!」
她點點頭,一臉的不誠實。
但他還是真的閉起眼睛。
她卻黃牛地轉身想逃跑,不料早被他料中似地,更快一步攫住她的腰,在她發出驚呼時,他迅速地攫住她的唇瓣。
這絕不是一個懲罰的吻,這個吻代表無限的擁有,並挑起兩人體肉的激情。
這一刻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洞房昨夜春風起迷憶美人湘江水枕上方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里在昏暗的光線中,朱小霞用手肘支起身子靜靜地凝視熟睡中的薛洛。
她的眼光掃過他堅硬平坦的小腹和結實的胸膛,心中湧起無限柔情。
前世的情緣將她從二十世紀帶回古代,讓他們能再續前緣,這樣的牽繫將使他們不再分離。
她要留下來,再也不和他分開了。下定決心之後,她的唇慢慢泛起微笑,心中隨之溫暖。
伸出一指輕輕地描畫他鼻上堅挺的曲線,當她輕拂過他柔滑濃密的眉毛時,感覺到似蝶翼般的輕輕顫動,她心中升起了一陣奇妙的感受。
她又大膽了一些,手指輕移至他線條堅毅的唇,忍不住輕輕說出:「我愛你。」
她或許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陷入情網的,但是她已肯定自己對他的感情。
驀然,薛洛睜開眼睛,臉上儘是促狹的笑意。
原來他是裝睡!
啊!天娜!那剛剛她說的話他不就聽見了?
「你剛才對我說了什麼?」
「沒有啊!」她裝傻。
「我明明聽見了你說——」
她伸手摀住他的嘴,「你真懷,就是不放棄找機會嘲笑我。」
他吻著她的手心,真情流露地笑著。「再說一遍,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那三個字。」
「不說,我不說!」她閉起眼睛跟他唱反調。
「真的不說?」他的眼中充滿溫柔。
她索性連嘴巴都閉了起來。
「我會有辦法的……」他的唇除羽毛慢慢地往下滑,滑過她的胸部,小腹,還不斷地往下移動。
「好,好,我說。」她終於投降。
「快說!」他眼中的光芒熠熠耀人。
「我愛你。」她嬌羞的偎進他的胸膛,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聆聽他心臟跳動的悅耳音符。
他們就這樣彼此相擁,一直到天露魚肚白,門外傳來小三仔敲門的聲音。
「我可能要出遠門一趟。」他支起一肘,凝望著她。
「你要去哪裡?多久才回來?」不會是要去打仗吧?
他見她神色緊張,於是笑著親吻她的鼻尖。
「你忘了我答應要處理蘭兒的婚事嗎?我想親自去御史府一趟,如果事情沒有太大的問題,最遲五天內我便會回來。」
「五天……」她有種難分難捨的感覺。
「怎麼?你會想我嗎?」
「答應我,盡快回來!」她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彷彿此次分離,他們將不再見面……呃!這一定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快回來;但我也要你答應我,我不在的時候,你要乖乖的留在王府,不准再到處亂跑,我會叫祁雷留下來,寸步不離的保護你。」他眼中的神情頗為怪異。
「沒有這個必要吧?」警覺在她眼中騷動,她緊張兮兮地笑,「你是不是被這次的意外給嚇壞了?」
「這不是意外。」他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下顎上的一束肌肉抽搐著。「我怕是有人要害你。」
「哦?不會吧!我又沒得罪人——」她猛抽一口氣,倏地省悟其原因,開始難以置信的搖頭。
「我也希望是自己猜錯,但是在救回你和蘭兒時,有人發現車伕被人殺死,顯然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唆使的。」
「是誰要害我?」暈眩與噁心驀地襲來,「如果我沒及時跳下馬車,也許我──」
「可能會被害死。」狂怒令薛洛的五官繃緊,雙眼寒冷如冰。
恐懼升上朱小霞喉間,驚險的回憶折磨著她,令她臉色蒼白如紙。
「你不用害怕,祁雷會保護你的。」他吻著她皺緊的眉心,「沒人傷害得了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放心。」
即使薛洛的話有安定的作用,但是她心中仍有止不住的恐懼逐漸在擴散。
她不明白是誰想害她,真的不明白!
☆☆☆
人別後,月圓時,信遲遲。
心心唸唸,說盡無憑,只是相思。
薛洛才離開兩天半,朱小霞就已經開始犯相思病了。
儘管祁雷寸步不離的守候著她,但心中的恐懼非但無減反而增加,這使得她沒來由的感到煩躁。
「小霞姊姊,你覺得很悶嗎?不如我陪你上玉華寺上個香。」
由於她沒敢把有人要害她的事告訴薛蘭兒,所以,薛蘭兒才會提議她外出走走。
「不用了,我不想出去,還是留在家裡好了。」她既然答應了薛洛,她就不該讓他擔心。
「不如這樣吧!」如意提議道:「蘭郡主繡得一手好刺繡,小霞姊姊,你不妨請蘭郡主教你刺繡如何?」
「是啊!也許你還可以學做個錦囊,等王兄回來之後,你可以送給她。」
「我行嗎?」她對女紅一點天份也沒有。
「行的,一定行的,我馬上去準備材料。」如意迅速地取來針線和錦織布。
「那我就教你繡一對鴛鴦吧!」薛蘭兒的巧手和巧思令朱小霞汗顏。
她學了半天,繡得歪七扭八,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她手上的錦囊。
「我看算了!」她愈繡愈沒信心。
「行的,你繡得很好,再試試嘛!」
於是,在薛蘭兒的鼓勵下,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繡著錦囊,一個不小心,針刺進了她的手指。
鮮紅的血迅速染紅了錦囊,一陣暈眩感朝朱小霞襲來。
她不只覺得頭暈噁心,竟然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小霞姊姊,你怎麼了?」如意和薛蘭兒被她慘白的臉色給嚇了一大跳。
「我……我覺得人……不舒……」那個「服」字尚未出口,她眼前已發黑,暈了過去。
☆☆☆
朱小霞突如其來的昏厥,嚇壞王府上上下下每一個人,薛蘭兒更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眼見大夫一個來一個去,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凝重,她的心就一直不斷地往下沉。
「大夫……」
「唉!」又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歎息聲。
「大夫,你別淨歎息啊!小霞姊姊的病情到底是怎麼了?你快說話呀!」薛蘭兒不安的咽嚥口水。
「蘭郡主,這位姑娘的脈象大亂,根本無法把出脈律,我只能說她極可能得了怪病。」大夫對著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朱小霞長歎一聲才離開。
「怪……病……」薛蘭兒心一涼,「這怪病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小霞姊姊沒理由得怪病啊!天哪!王兄為什麼不快點回來?」
「蘭郡主,你別心慌,一定有大夫可以治好小霞姊姊的病。」如意心知肚明這機率微乎其微,因為被認為醫術高明的大夫幾乎都被請來過了,但卻個個束手無策。
「也許,我可以上玉華寺去詢問永清師太──」
「不行!」祁雷語氣相當堅決,只要想起上次馬車翻覆的事件,他就不得不捏把冷汗。
「為什麼不行?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小霞姊姊就這麼病著,現在王兄不在,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要如何同主兄交代。」薛蘭兒一語道破所有人最怕發生的事。
「啊!對了,也許我們可以請白姑娘來為小霞姊姊作法驅魔。」如意心生一計,「大夫們說小霞姊姊得的是怪病,說不定是受到妖魔鬼怪纏身,白姑娘法力高強,也許她有辦法讓小霞姊姊好起來。」
「對,這倒是個好辦法,如意,你快去杏花閣請白姑娘來。」薛蘭兒握住朱小霞如冰的小手,神色凝重的說:「小霞姊姊,你千萬得好起來,千萬別出事,否則王兄會很傷心的,你要為王兄好好的活下去啊!」
☆☆☆
黑暗……朱小霞似乎一直沉墜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她的意識若隱若現,若有若無,但胸口卻有一股灼燒難耐的疼不斷侵襲著她的意識,一會兒像置身火窯,但一會兒又像是被千年寒冰給包圍,頸子上更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一直捏著她不放。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天哪!有誰可以救救她,讓那股力量消失?
而這股力量卻在白雪的陰笑裡逐漸地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