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你嗆辣我馴服

第4頁 文 / 林千色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東方宣已拖著她,朝對街飛奔過去。

    被他緊緊拖著,她身不由己地飛跑,風一陣一陣灌向口鼻,平時缺乏運動的郝欣晴:心肺幾乎承受不起這麼激烈的運動。

    「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拜託你告訴我好不好?」

    好討厭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就像籠罩在迷霧當中,什麼也看不清。

    不知道這麼一路急奔了多久,郝欣晴只覺得呼吸困難、全身酸疼,一雙腿似乎不再屬於自己,一口氣哽在喉嚨間,差點喘不過來。

    艱難地換口氣,她氣喘吁吁地要求:「東……東方先生,我跑不動了,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讓我喘口氣……」

    撫著胸口,喘著氣,郝欣晴有些佩服他居然能在疾奔中,用另一手拿著手機講電話。

    「你說什麼?阿磊從頂樓跳下來了!?你為什麼不攔住他?你這個妹妹是怎麼當的……什麼!?阿磊一直喊著她的名字,到這個時候還對她念念不忘?」

    側頭瞥了跌撞著步子跟在身邊的郝欣晴,他冷聲說:「好!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帶她過去。」合上手機,他的臉色愈加難看。

    「喂,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聽不清他講電話的內容,只看得到他陰沉森寒的臉色,郝欣晴關心地問。

    寒著臉不作聲,東方宣扯著郝欣晴,從一條小巷子轉出去。

    這種非常時刻,連上帝也不敢輕易得罪他,這邊的交通異常順暢,絲毫沒有塞車之苦。

    坐上計程車,東方宣報上地址,目的地是家醫院。

    比跑完三萬公尺馬拉松還辛苦,郝欣晴坐上車後仍喘息不定,卻不敢開口詢問鐵青著臉的東方宣,只能在心頭悄悄猜測個下停。

    難道說,丁磊病到不行了,要東方宣帶她去醫院見上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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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永遠瀰漫著生離死別的悲傷氣氛。

    被東方宣死拖活扯,穿梭在醫護人員與病患間,郝欣晴哀哀呻吟,覺得被他這麼折騰,自己也很有看醫生的必要。

    至少,那顆因他而飽受驚嚇、疲勞過度的可憐心臟,起碼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原狀。

    緊緊握著她的手猛然放開了,彷彿忽然失去依靠,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地踉嗆一下,揚眸朝他瞧去。

    東方宣筆直朝前走去,寬厚肩頭微微顫抖著,垂在身旁的雙手則緊握成拳。

    郝欣晴就那麼怔怔地站在原地望著他,一時間,只覺他的背影孤寂得讓人心疼。

    手術室門口有個女孩,抱著雙膝,靠牆而坐,瞼龐埋在膝間,瘦弱雙肩不斷聳動,顯然正在無聲痛哭。

    「小柔!」東方宣停在女孩面前。

    丁柔緩緩抬起臉龐,小小臉上全是縱橫淚痕。

    「宣哥哥!」看見他,她猛然起身,撲人他懷中,抽噎著低訴:「哥哥他……他……」

    東方宣將丁柔推開一些距離,急急問:「阿磊他怎樣了?」

    從接到阿磊跑到自家頂樓試圖跳樓殉情的訊息後,他就一刻不敢耽擱地跑去電台找到郝欣晴,他以為,只要郝欣晴出現,自然能勸服阿磊打消輕生的念頭。

    結果,事情仍是無可挽回的發生,阿磊還是跳了下來……

    他現在只想知道,阿磊到底怎麼樣?是否還有救?

    「阿磊他……他現在的情況到匠怎樣?」

    「哥哥他……」丁柔哭到岔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抓著丁柔肩膀,東方宣急得抓狂。

    郝欣晴站在一旁,想盡量做個最佳觀眾,但因為沒人跟她解說「劇情」發展,也沒旁白來個「前情提要」,她是看得霧煞煞。

    「呃……請問,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怯怯上前兩步,她問得心驚膽顫。

    如果不是畏懼東方宣,她早就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走人了。

    「要是沒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那我可不可以先回去?」絞著手指,她生怕再度惹怒東方宣。

    誰知,這次她惹怒的不是獅子王,而是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聽到她出聲走近,靠在東方宣懷中的丁柔掹地彈起,一看清她的面容,不由分說就衝上前拳打腳踢,歇斯底里地尖叫:「郝欣晴,我認得你,你這個該死的狐狸精,要不是你,哥哥怎麼會出事?怎麼會?」

    丁柔的哭喊充滿絕望的味道,那由骨子裡滲出的淒涼森寒嚇住郝欣晴,她下意識閃躲著丁柔的攻擊,卻不敢還手,以免不小心傷到她。

    「小姐,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每個人都把她當罪人一樣?就算要判她死罪,至少也該給她個理由吧?

    東方宣拉住丁柔,緊緊環住她不斷哭喊顫抖的身子。

    「小柔,你不要這樣!告訴我,阿磊到底怎樣了?」

    轉身靠進他胸膛,揪著他衣襟,仍是止不住比太平洋還寬廣深沉的悲痛,丁柔哭紅了眼眶,滿心哀痛地啞聲道:「哥哥,哥哥死了!」

    指住不遠處的郝欣晴,她一字一淚地控訴:「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哥!」

    乍聞噩耗,東方宣只覺腦袋空白一片,順著丁柔的手指望去,郝欣晴蒼白著臉,抓緊自己領口,滿臉倉皇無辜。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不是我的錯……」被丁柔憤恨的眼神嚇到,郝欣晴連退幾步,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她跟丁磊之間什麼都不是,為什麼丁磊的死要算到她頭上?

    丁柔看她還想推卸責任扮無辜,氣得又想衝向她,卻被東方宣拉住而無法得逞。

    她只好站在原地,朝她指控叫囂:「你還說不關你的事!要不是你拒絕哥哥,還毫不留情地嫌棄他、羞辱他,他怎麼會傷心得跳樓自殺?可憐他臨終前還口口聲聲喊著你的名字,現在他死不瞑目,你居然還在那裡裝無辜地撇清跟他的關係,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這個沒心沒肝的狐狸精,根本就不是人!」

    搗住嘴,郝欣晴站不住腳地連連後退,一陣天旋地轉,丁柔的聲聲指控就像條無形的繩子,緊緊勃住她的呼吸。

    她說什麼?丁磊竟是為她自殺的!?怎麼可能?會不會是哪裡出了差錯?

    是!她是拒絕了丁磊的求愛,可她什麼時候嫌棄他、羞辱他了?這個贓栽得她死無對證、有口難辯啊!

    但,丁磊真的為她死了……她要如何才能償清欠他的情債?

    扶著虛弱的丁柔走到四肢冰冷、搖搖欲倒的郝欣晴面前,東方宣冰冷的目光,比刀劍更鋒利百倍。

    「你以為他是Gay,所以就毫不留情地嘲諷他、羞辱他,是不是?告訴你,阿磊根本就不是Gay!」

    什麼?丁磊不是Gay!?

    乍然聽到遲來的真相,郝欣晴站不住腳地搖搖欲墜、頭暈目眩,只喃喃說著:「不是……我沒有……」

    她的辯白虛軟無力,還沒說完就被東方宣冷冷截斷:「他愛你,可你卻利用他對你的愛來狠狠傷害他!」

    他狠狠盯住她,直盯得她渾身輕顫不止。

    毫無憐惜之意的,他揚起手來,她怔怔看著,呆愣地忘了閃躲——

    啪!

    一個清脆巴掌落上她左頰,五指紅印立現。

    「這個巴掌,是為阿磊打的,回報你為他所做的一切!」他冷冷宣告,為九泉之下無法瞑目的摯友。

    「哼,一個巴掌真是便宜了你!」丁柔冷冷地接了句。

    撫著燒痛左臉,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蔓延到四肢百骸,郝欣晴怔怔站在原處,一動也不能動。

    她定定看著東方宣與丁柔一步步遠去,哀戚眼淚終於從她臉龐靜靜滑下。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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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丁磊為你跳樓自殺!?」尖銳女音猛地響起,高昂到差點將屋頂掀開,充分表達聲音的主人對此事質疑到底的態度。

    「嗯……」郝欣晴撫著額頭,答得有氣無力;「欣晴,你是不是還沒睡醒?還是發燒燒壞了腦子?」謝菲跳到她身邊,探手撫上她額頭。「丁磊是個Gay耶!追你只是為了掩飾,他怎麼會為你自殺?不可能!」

    「菲菲,別鬧了,我現在心情很差。」拉下謝菲的手,她苦惱地低訴:「我也希望下午發生的事只是惡夢一場,但很可惜,這全是真的。丁磊是個正常男人,他只是……」微瞇起眼,她試著找出合適的措辭:「長得太漂亮,才惹來這些誤會。」

    「還有這種事?大新聞哦!」謝菲坐回郝欣晴身邊,雙眼好奇得發亮。「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下午你被東方宣當眾帶走,剛才又說丁磊為你跳樓,這之間有什麼關聯?」

    「簡單來說,丁磊是東方宣的朋友,丁磊要為我跳樓,他找我是去救人的,結果,還是遲了一步……」

    她不知道,如果她能及時趕到,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種結局?

    「你確定丁磊是為你跳樓的嗎?這其中有沒有誤會?比如說工作不如意,被上司削得滿頭包;家庭不如意,跟父母親人處不好;又或者,健康出狀況,不小心染上什麼見不得人的絕症之類的……」扳著手指,謝菲一項項數著,就是不信現在還會有人為情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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