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淡霞
這種大膽程度讓陳憑翔為之瞠目。
「巧玲！他只是——」林羿萱的小臉微微發燙起來。她很想解釋自己和陳憑翔的關係，但陳憑翔卻在此時用一隻手輕輕從背後攬住她的腰，那親密的動作，讓燕巧玲笑得更曖昧了。
完了！這下可好，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看來，我表哥是沒有希望了！」燕巧玲一副失望的眼光、失望的口吻。
「誰說我沒有希望？」艾迪的聲音插了進來。他早就在一旁看了很久了。
當燕巧玲告訴艾迪要為他介紹女朋友時，他曾嗤之以鼻，但是看到林羿萱，他知道他不能錯過。
「我叫艾迪，巧玲的表哥。很榮幸認識你！」艾迪很大方的對林羿萱自我介紹。
陳憑翔呆住了。這個男孩子顯然一副挑戰的樣子。
艾迪有張混血般的臉孔，外表並不會輸給陳憑翔，但是他卻欠缺陳憑翔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穩重和成熟。不過，他全身上下都充滿著朝氣，那麼自信滿滿、那麼的耀眼。
「我有榮幸請你跳第一支舞嗎？」艾迪開門見山的提出要求。
「我——」林羿萱皺皺眉，不知該答應或拒絕。
她並不討厭艾迪，但不知為什麼，她卻希望第一支舞是和陳憑翔跳。她希望他在她的生命中，什麼都是第一的。
偏偏陳憑翔一點默契也沒有，還挺大方的替她回答：「去吧！你和艾迪去跳，我也正想請女主人跳第一支舞。」說著他很紳士的向燕巧玲作出了邀請的動作。
燕巧玲的表情像中了彩券似的雀躍，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如此幸運。
林羿萱看著他和燕巧玲輕柔地翩翩起舞，心中酸溜溜的。她根本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地就把她扔給艾迪，而和燕巧玲跳起舞來。該死！陳憑翔，你下地獄去吧！她在心裡咒罵著他。
林羿萱的表情全落入艾迪的眼中，但是他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對自己所喜愛的東西，他一定會得到手，不管有多困難，他都會愈挫愈勇。而林羿萱，他更是勢在必得。
艾迪並不是個濫情的男孩子。喜歡他的女孩子也多的是，在法國，就有不少女孩子倒追他，他是她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是在林羿萱的心中，他顯然不是。這一點，他很不服。
「我們跳舞好嗎？」他風度翩翩地問她。
她能拒絕嗎？如果不是先認識了陳憑翔，她知道艾迪會是一個好對象。但是，上蒼卻讓她先認識了陳憑翔，而且還讓他成了她的監護人。
「我不大會跳——」
「沒問題，我會是個有耐心的老師。」他一語雙關的說。
林羿萱有些動容，把手交給了他。
艾迪淡淡的露出一笑，他對自己一向有的是信心。
人的成功與否，往往視第一步而定，而他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至少林羿萱並沒有拒絕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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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空氣很悶，悶得林羿萱有窒息感。
整個晚上，他們幾乎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正符合了陳憑翔的「保證」，可是，她反而一肚子火。
只要看他周旋在那群小女生中談笑風聲，她就有夠火。雖然，她身邊也一直有艾迪陪著，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搖下車窗，吹著迎面而來的風，她才勉強覺得心裹不再那麼「郁卒」。
「晚上玩得開心嗎？」他一邊開車一邊問。
「哪有你開心？」她不屑的口氣。
「你在生氣！」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沒有。」她不承認，偏偏那小臉上卻寫滿了：我生氣，而且快氣炸了！
陳憑翔斜睨了她一眼。還說不生氣？那氣呼呼的神情、那嘟著的小嘴，在在都顯示她火正旺著呢！
其實，他又何嘗願意如此？只是一見到艾迪，他心中就有著不平衡。他已經三十五歲了，而她卻還只是個十九歲的小女孩，她需要的對象應該是像艾迪那樣的大男孩，而不是他。
所以，他刻意讓艾迪多接近她。但是，只要看見艾迪和她有說有笑，他又妒嫉得想捉狂。神經錯亂了！他咒罵著自己。
天曉得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麼心神不寧過，看得到卻又不能擁有的感覺，居然是這麼的痛苦！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他不能讓事情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才後悔莫及。
「艾迪是個不錯的男孩子！」他很有技巧的提醒著林羿萱。
以男人欣賞男人的角度來說，他覺得艾迪應該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子。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林羿萱簡直想撕破他的臉、挖下他的眼珠子。他又想幹嘛？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壓抑著怒氣。「他是個什麼樣的男孩，干我啥事？」
「你不是沒有男朋友？他會是一個好對象的。」他裝著好像很喜歡她那麼做似的，「你可以試著與他交往看看。」
林羿萱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他竟說她沒有男朋友？！怎樣，他在嘲笑她是嗎？
「誰說我沒有男朋友的！」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已屍骨無存了。
「你有嗎？小羿萱。」他偏過頭，給了她一個該死的微笑。
她真想給他一耳光，甚至一刀！
但是她沒有，反而笑了笑。「你忘記了，我還有一個邱士誠。」
她從來就沒有如此佩服過自己的反應。如果讓沈綠芳知道她把邱士誠拿出來當擋箭牌，一定把她給笑翻了天。
陳憑翔做了幾個深呼吸，如果不這麼做，他很難保證人車的安全。
沒想到她依然死性不改！他寧可她選擇艾迪、也不肯讓她選擇邱士誠，如果她執意要選邱士誠，他倒寧可她選擇的是他自己。
「邱士誠不是個好對象。他不適合你。」
「喔——」她偷笑的拉了個長聲。
他的反應並不出乎她的意料。活該！氣死他！
「艾迪真的不錯！」又來了！他好像認定全天下男孩子都死光了，只剩下個艾迪。
林羿萱心裡更加氣憤了。
艾迪！艾迪！他就不能換個別人嗎？他自己也不錯呀！為什麼他不說自己？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選他！
林羿萱臉上陰沉的神色，讓陳憑翔知道自己又激怒了她。她真的這麼冥頑不靈嗎？看來，他得和她好好溝通一下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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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秉承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抽著煙，他已經好久不曾這樣抽煙了。
但是他很煩、很煩！煩得恨不得找個人好好打上一場架。
從來沒有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可以讓他煩躁到如此失控的，而那個叫吳曉莉的女人卻有這種本事。每天只要下了班，他便開著車在台北市的大街小巷逛了起來。他一直希望再有個意外，讓自己再撞到她一次。
想得出了神，前面的車竟讓他來不及閃避，那漂亮的車頭結結實實往前衝撞過去。對方的國產車顯然受不了如此的衝擊，凹了一個大洞，連車牌都還搖搖晃晃，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車上氣沖沖的走下一個人。
是他？！黑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郭秉承簡直是喜出望外。
「下來！下來！」黑豹一臉怒氣，用手敲打著他的車蓋頂。
郭秉承倒是不疾不徐的打開車門走出來。
黑豹顯然已記不得他了。「喂！老兄，你準備怎麼賠我？」他一副不準備善罷甘休的樣子。
「不認得我了？兄弟！」郭秉承也學著他的口氣。
「你——你———」黑豹搔搔自己的頭髮，想破頭了。
「我是那大帶走曉莉的那個人。」郭秉承提醒他。
「噢——是你啊！」黑豹終於想起來了。「那你今天撞了我老大的車，你打算怎麼辦？」
郭秉承雙手一擊，臉上笑得甚是開心。
黑豹當場傻了眼。這男人神經錯亂了？！撞到他老大的車還這麼高興？這年頭，瘋狂的人還真不少。
「黑豹，你可不可以帶我去見你們老大？我有事要和他談。」郭秉承開門見山就說。
「我們老大不會隨便見人的。」
郭秉承從皮夾裡數了十張大鈔塞到他手上。「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跟他談。」
正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沒有人會把送上來的鈔票往外推的。
「行！咱們一句話。」黑豹見到錢，馬上變了副嘴臉。「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見我們老大？」
「現在！」
「現在？」
第四章
宋天打量著郭秉承。
當他知道郭秉承的來意時，一點也不吃驚。吳曉莉那妞的確教男人心動。但是要他輕易放棄這顆搖錢樹，他是不大能做得到的。
「郭先生，如果你只是想找曉莉陪你，那我們可以談個價錢——」
「不！宋先生，你大概沒聽清楚我剛才的話。」他打斷宋天的話道：「我是要為曉莉贖身。」
「贖——身？！」宋天敲打桌面的指頭停住了，臉上泛起一個曖昧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