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淡霞
「你錯了，我已經不愛你了。」
「愛與不愛你自己心裡很清楚，何必心口不一?」他很清楚她在逃避些什麼。
「不愛!不愛!」她用力甩上書房的門。
天哪!她為什麼這麼難受?她的心完全背叛了自己，每跳一下，就強烈的感覺到她依舊深愛著尹德安……
***
翌日
在前往孤兒院之前，於儂想先回她租賃的地方打包行李。
「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不明白必德安為什麼堅持要和她一起前往。
「反正我有空。」他很熟練的將車子轉了個方向。
「你知道我住在哪裡?」
她發現每次當她正要告訴他怎麼走時，他都先一步將車子駛入正確的路線。
「我有個朋友就住在你家附近。」
她揪起眉心，「我認識嗎?」
「應該不認識，他剛從美國回來，我打算等他結婚後，請他到公司來幫我。」
他看了她一眼，「他是男的，你應該不會懷疑吧?」
「我有什麼好懷疑的?」雖然嘴上這麼說，她卻不能否認剛才自己心裡的確有所揣測。
「我可不想你再次對我產生誤會。」他語帶雙關。
「誤會?!我們之間有誤會嗎?」她反駁。
「如果不是誤會，你又怎會跟我離婚?」
「我會跟你離婚，是因為你不忠於我!」她光火了。
他一聽也火冒三丈，不管是否違規，猛地將車子駛往路邊停了下來。「我沒胡不忠於你!」他幾乎用吼的。
「事情都已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她的心開始動搖，可是當初不只她親眼所見，外界的傳聞也沸沸揚揚的，他的話她能信嗎?
「是不是不管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他看起來有些沮喪。
「對，沒錯。」
「你——」他深吸了口氣，一副傷透心的樣子。「我無話可說了。」
他重新將車子駛上轔道，車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於依不懂，為什麼到現在他仍不肯承認他對婚姻不忠的事實，難道真的是她誤會了他?
***
燈光讓只有十幾坪大的屋於增添了溫暖的感覺。
雖然屋齡老舊，但在於儂的巧手佈置，和精心挑遷的傢俱擺設下，營造出時尚又令人感覺舒適的氛圍。
「真漂亮。」尹德安環顧著四周，不禁讚歎道。
「謝謝。」她隨手脫掉外套，也許是因為回到自己的地盤的關係，她顯得很自在。
「把你的也給我，我指的是外套。」
他挑了下眉，「就算你要其他的東西，我也會給你。」
他暖昧的口氣令她呼吸一窒，為什麼不論他做什麼、說什麼，總能輕易地牽動她?
「你要喝什麼?」
「可以給我一杯咖啡嗎?我昨晚沒有睡好，想提振一下精神。」他動了動四肢。
「好，我去泡。」她走進小廚房，平時她趕稿時也會喝咖啡來提神。
只是她沒想到等她泡她咖啡，端出廚房時，尹德這已舒服地躺在她的床上睡著了。
他沒有騙她，從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看來，他似乎真的很疲伴倦。
即使在熟睡中，他還是十分的英俊出眾。
他的呼吸聲很穩定，於儂聽過很多女人抱怨她們的伴侶打呼聲太大，以至於她們睡不著。
但尹德安從不打呼，只是有一個壞習慣——他睡覺時總喜歡把人抱得緊緊的。她沒忘記跟他同眠的那段日子，他總說沒抱著她就睡不著，不知他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因為她不在他身邊?
這時，尹德安翻了個身，嘴裡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念些什麼。她仔細聆聽，雖聽不清楚他說什麼，卻隱約聽到他叫了一聲甜心。
誰是他夢中的甜心?她很確定不是會是她，讓她的心一涼。
有些故意地，她抬起腳，重重蹋了下他的大腿。
「喂!咖啡泡好了。」
深邃的雙眸不情願地睜開，尹德安的笑容煞是迷人。
「再蹋一下，我會回手的。」他朗聲說。
「我不想浪費力氣。」她冷冷的說：「我要收拾東西了，懶得理你。」
他端起她放在一旁的咖啡，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後讚賞的點點頭。由於屋裡的東西並不多，不到二十分鐘，於儂已經全部打包完畢。
她有些依依不捨地環顧四周。
「你很喜歡這個地方?」他很細心的察覺到她的不捨。
「當然，這裡民有的東西都是我親自去買的，我對它們有份特殊的情感，而房東人也很好，他們夫妻倆知道我沒什麼錢，很便宜的將這裡租給我，要不是因為你——。」
「那就繼續租下來。」他毫不考慮的說。
她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可以不用跟你住在一起?」
「我沒這麼說。」
他的表情突地變得陰驚，「我們既然結了婚，就該住在一起，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再往在外頭。」
這一年來，他對她的容忍和寬容已經夠多了，從現在起，他要她永遠都不離開他身邊。
「你……」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陰沉的表情，於儂只覺得背脊頓時升上一股寒意，所有駁斥的話都不翼而飛，只能怔怔的看著他。
「如果你喜歡這兒，可以繼續租下來，租金我會付的。」似乎察覺到自己嚇到她了，他連忙放軟口氣。
「你錢多是你的事，和我不相干!」她大喊。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租下這屋於卻不讓她住，這有什麼意義呢?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打破兩人爭執不下的僵局。於儂想去接，但尹德安快一步地擒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他身邊。
「我要接電話——」
「讓答錄機替你接。」他的態度霸氣且不容拒絕
電話在響了幾聲後，自動跳到答錄機——
你好，我是於儂，現在暫時不能接，請你聽到喂聲後留言，我會盡快與你聯絡。
在喂聲後，答錄機傳采李浩生焦急的聲音。
儂儂，你去了哪裡?手機也不開，打電話到你家，你父母也不知道你去哪裡，如果你聽到我的留言，快點踉我聯絡，別讓我擔心好嗎?
「依依?他叫得還真親密!」他的眉緊緊地擰起，「不許你再跟他有任何聯繫，否則後果自負!」
聽見他狂傲的口氣，她氣得揮拳打他。
可惡，他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她想跟誰做朋友，他管得著嗎?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近你!」他抓住她的小拳頭，將她帶人懷裡。
「你沒有權利限制我想做的事!」
於儂氣得渾身發抖，用盡全力把他推開。「我就是要跟浩後做朋友，你能拿我怎樣?」
「好，你可以試試看，我知道他開的出版社才剛起步，經濟狀況很拮据，正想跟銀行貸款，偏偏我跟銀行的關係很好，如果我出面干涉——」
「夠了，你太可惡了!」他竟敢威協她!
「我會這麼做都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他再度抓住她的手腕，很快又把她拉回懷裡，在她的掙扎扭動中，以一種讓她身心俱醉的方式吻著她。
「答應我，嗯?」他低柔的嗓音充滿不可抗拒的魔力。
「嗯……」於依沒法於思考，只能從喉間發出一聲咕噥。
第四章
孤兒院坐落在偏僻的半山腰；建築物顯然已有些年代了，十分老舊。
一群年紀較小的孩子在午後的陽光下嬉戲，而稍大一點的則正在整理屋前的花圃。
他們臉上並沒有一點點不開心或是委屈的表情，這讓於儂感到很欣慰。
畢竟像這種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父母呵護、疼愛，然而他們卻因為某些因素而成了孤兒，這對他們小小的心靈有不小的影響。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士出面接待他們。
她正是孤兒院的院長，一見到他們，知道他們的來意後，她顯得很高興。
「囡囡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院長稱讚道：「不過，也許是因為前些日子失去母親的關係，她變得很敏感，晚上睡覺時偶爾會作噩夢。唉!她這麼小就失去親人，心靈難免會受影響。」
「這也是我跟我太太想收養她的原因。」尹德安很認真的說。
「尹先生，聽說你跟囡囡的母親是朋友對嗎?」院長問。
「我先生跟囡囡的母親是很好的朋友，這也是我先生執意要收養囡囡的原因。」於儂在說這話時心裡莫名的泛酸。
明知道不該跟一個死去的人吃醋，可她就是忍不住。
「尹先生真是有心又有情。」院長讚許地點點頭。「尹太太，你對收養囡固有什麼看法？」
「我完全支持我先生的做法。」她表現出一副好太太的模樣，「我先生他很喜歡小孩子，院長大可以放心地把囡囡交給我們。」
「我太太比我更喜歡小孩子，她會把囡囡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尹德安對她投以感激的眼神。
「不知尹先生、尹太太有幾個孩子?」院長詳細的詢問。
「沒有。」於儂的心一陣陣地刺痛著。
「不過我們已做好要當父母的準備。」尹德安似真若假的說：「也許有了照顧囡囡的經驗，在我跟我太太有了小孩後，會更加懂得如何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