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花之艷

第22頁 文 / 舞櫻雪

    「妳知道?!」李奕青愣了一下,不算敏銳的鼻子終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黑眸轉冷,兇惡地瞅視著欲蓋彌彰的她。

    平遙慌張地摀住失言的小嘴,臉蛋懊惱地皺成一團。

    過於衝動的他常會錯過線索和端倪,所以她才能玩到現在,但是事情鬧到這種地步,這戲恐怕演不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看無辜被指控的農戴維,然後回頭怯怯地看著臉色漸沉的李奕青,怯怯懦儒地招了。

    「是修哥拜託戴維幫我演這齣戲的,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交往,更不會訂婚。」

    「難怪了,難怪阿修和你勾肩搭背,原來是有求於你,所以不惜犧牲色相,這一切都是為了寶貝妹妹。」唐正恍然大悟地用力擊掌。

    「難得阿修來拜託,當然要趁機威脅一下,這樣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農戴維得意地說,要不是怕阿修真翻臉,還真想趁機佔點便宜,唐正直說他好壞,回去以後一定要跟阿修說。

    李奕青懶得理那對打情罵俏的玻璃,終於弄懂被愚弄的他,只覺得氣憤難耐,一雙黑眸毫不掩飾怒氣地直視平遙。

    先是為了一點小事莫名其妙地分手,然後不理會他的百般求和,最後再費心演這麼一齣戲來耍他。

    「好玩嗎?看我為了妳急得團團轉,爽快嗎?」尖酸的口氣從緊繃的牙縫中擠出。

    「我不是玩你,之所以費心演這齣戲是因為--」她急切地解釋,向來伶俐的口齒竟也變得笨拙不已。

    「是因為我笨,笨得愛上妳這種聰明過了頭的女孩、笨得被妳耍。」

    「對,你笨,你好笨,一點都不懂人家的用心和苦心--」她氣得哭了,傷心的眼淚簌簌而下。

    其實她早就想原諒他了,可是又伯他沒能真切體會,怕他沒有真正的改過。

    她愛他,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她不要陷入那種可悲的循環中,所以打算一次把他教乖。

    所以安排了這齣戲,給他切身之痛,讓他感同身受。

    果然,換她理所當然地接受男性友人的好意,他就抓狂了,他就知道錯了,按照劇本,聯展順利完成之後,她和他舊情復燃之後,農戴維紳士退出,然後就完美大結局了。

    人算不如天算,沒算到唐正和戴維會配成一對,而且還被李奕青捉個正著,情況弄到不得不和盤托出的地步。

    看到她哭得傷心,他心一軟,但是一想到被當個傻子耍,他就氣得無法忍受,他忿然撇開頭大步離去。

    「這次妳哭也沒有用,我不會再那麼笨了。」

    連他最怕的眼淚都沒用了,他真的氣瘋了啦,下猛藥過頭了啦!她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唐正翻出面紙,一張一張地遞給她,輕聲細語地安慰她。

    「小遙,妳別哭,他那個人就是那樣,脾氣一上來抓也抓不住,妳讓他冷靜一下,他還是愛妳的,一定會回來找妳的。」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嗚……」她邊哭邊擦,邊擦邊丟。

    「說的也是,我看他挺好強的,就怕拉不下臉回來。」農戴維抓起垃圾筒讓她丟。

    唐正偷偷打他一下,他識相地閉嘴。

    「對不起,都是我壞事。」唐正低頭道歉。

    「我連你都騙,你當然不知道,我又怎麼能怪你呢。」平遙輕輕抽噎幾聲,展開雙臂抱抱兩位男士,很為他們高興。「至少還有一對成功,也算是可喜可賀,你們一定要幸福喔。」

    「謝謝。」兩個誤打誤撞找到伴侶的同志,交換了一個滿足的眼神。

    「我沒事,回房去了。,不打擾你們。」她勉強擠出笑容,揮手告辭,

    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哪叫沒事,八成是躲回房間獨自哭泣!農戴維懊惱地打下額頭,「糟了,這下回去怎麼跟阿修交代?」

    唐正跟著輕歎一聲。

    「說到阿修,咱們兩個的胃口還真像。」昨晚一夜長談已經發現不少共通點,再加共同的偶像,覺得他們倆超配的啦。

    兩人熱烈地聊起共同的愛慕……

    地球的另一端,台灣,方修月猛打好幾個噴嚏,順便再發一個冷顫。

    「怎麼了?」平心關心地問。

    「大概有點感冒了吧。」他摸摸額頭,確定自己沒有發燒。

    「那就別趕稿了,早點睡吧。」

    「妳說的容易,小編編大人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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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到迷迷糊糊睡著,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平遙懶懶地起床,晃到陽台上,冬日冷冽的風吹散了昏沉不醒的感覺。

    她趴在陽台的黃石欄杆上,舉目眺望,波光粼粼的塞納-馬恩省河如金帶般地繞過杜樂麗花園,遊覽船正緩緩地航向西堤島。

    看到遊覽船就想起昨晚的甜蜜,淚水又模糊了視線。

    也許是她太自作聰明了,才會錯過重修舊好的機會,想要一勞永逸,卻反而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她抹抹眼淚,轉身回房。

    回到房間裡她呆坐了好久,等回過神來之後,忍不住輕笑不已。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失魂落魄的時候,都怪那個大笨蛋李奕青,也不想想她費心安排了這一些,不就是為了永遠獨佔他嗎?好歹也感動一下,就會生氣,就會生氣,他氣死算了。

    好不容易來到嚮往的巴黎,與其在房間浸在淚水中自怨自艾,不如出去走走,呼吸點新鮮的空氣,轉換一下心情也好。

    平遙穿上大衣,抓起圍巾、貝蕾帽,還有想寄的風景明信片出門去了。

    來到樓下櫃檯,這是少數英文能通的地方,她請櫃檯幫忙寄明信片,拿出錢包付郵資的時候又把零錢掉得一地。

    「Merci(法文:謝謝)。」她不好意思地道謝後,抓起圍巾就匆匆出門去了。

    大型盆栽後方閃出一個修長的身影,他走到櫃檯,拿起粉紅色的貝蕾帽端詳許久,一雙黑眸中百感交集,徐徐抬眼望向那已過街的窈窕身影。

    平遙慢慢晃過幾條街,走進杜樂麗花園,古典時期的花園風格、寬敞的大道、寬闊的平台與花壇,雖然是冬日,但依舊有些許的綠意,當地居民三三兩兩地在園中散步。

    一個剛學會走路的法國小孩搖搖晃晃地朝她走去,臉蛋圓滾滾的,眼睛圓滾滾的,連衣服也穿得圓滾滾的,她開心地拍手稱讚。

    「好可愛喔。」

    法國帥哥爸爸笑著跟過來,後面還跟著另一個年輕男人,三大一小,比手畫腳地聊了起來。

    「法文不通,還可以聊這麼久?」躲在雕花路燈下的男人捏捏貝蕾帽,酸氣沖天地咕嚕咕嚕。

    看她拿出地圖像在問路的樣子,帥哥爸爸指了指方向,她開心地道謝。

    等等,那個年輕男人在紙條上寫些什麼東東?難不成互留電話?這怎麼可以!

    他在肚子裡大叫不要拿、不要拿,但她還是拿了,害他又嘰嘰歪歪了好一會兒。

    年輕男人走在前面,像要帶她去的樣子,可是小Baby抓住了他的腿,硬要他抱,不讓他走。她揮揮手,再度上路。

    「Yes!幹得好,小Baby,記你嘉獎一次。」那男人贊許一聲後,忙不迭地跟上去。

    出了杜樂麗花園就是羅浮宮,如雙臂展開的兩翼攏住一片宏偉的廣場,更顯出法國皇宮的氣派。

    平遙仰著頭傾慕地看著如藝術品般的建築,拿出照相機照了好幾張照片。

    「要不要我幫妳照相?」一個法國紳士操著生硬的英語對可愛的東方美女伸出友誼的手。

    「謝謝。」終於碰到一個會說英文的,她坦率地接受對方的好意,把照相機交給他,擺出漂亮的Pose。

    法國紳士一邊按快門一邊誇獎個不停,平遙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照完相了,快走,別再勾勾纏了。」半隱身在騎兵凱旋門後的東方男人像驅趕小狗似地噓噓兩聲。

    平遙接過照相機,禮貌地向法國紳士道謝,轉身繼續往前,但是那法國紳士卻跟了上去,毛遂自薦地要當她的嚮導,她搖搖手,對他笑一笑,快步離開現場。

    趁著她沒看見,李奕青跳出,一把拉住那肖想得流口水的法國佬,用流利順暢的法文叫他滾蛋,順便把沒處發的悶氣全發這可憐的人身上。

    罵到痛快,他才邁開一雙長腿快步追上。

    穿越羅浮宮的穿堂,塞納-馬恩省河迎面而來,忙碌的街上車來車往,他焦急地東張西望,就是不見她的蹤影,不過才一會兒工夫就弄丟人了。

    「氣死了,剛才不應該圖爽快的。」李奕青懊惱地咒罵總是沉不住氣的自己。

    這附近她最想去哪?

    應該是那裡!他大步走,愈走愈急,到後來乾脆用跑的,沿著塞納-馬恩省河往西堤島的方向快跑。

    遠遠瞧見新橋上一抹熟悉的身影,由遠而近,確定是她。沒錯,她在新橋上,終於找到了!他放慢腳步,刻意保持一點距離,遙遙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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