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閃開!狐狸精

第19頁 文 / 雷恩那

    「我愛的是舒寶琳,要追的也是舒寶琳,跟其它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丟下話,炸出一朵好大的香菇狀灰煙,站起身,往後面的機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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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琳姐,今天除了CREWMEAL,還有剩幾份經濟艙的餐,大家都吃飽了,我幫妳各留了一份日式咖哩牛肉和清蒸鱈魚排,放在OVEN裡保溫,妳慢慢吃,我去作CABINWATCH。」十五期的吉兒美眉今天是廚房的DUTY,工作大抵結束,將廚房收拾乾淨,拿著小拖盤要出去,正巧遇上掀簾子進來的舒寶琳。

    「妳也吃飯了嗎?」舒寶琳倒了杯果汁解渴,她剛和今天負責免稅商品的同事作完結算,終於空閒了點。

    吉兒點頭如搗蒜,「吃了、吃了,就剩姐還沒吃。」

    舒寶琳笑了笑,「那外面的麻煩妳-下。」

    「沒問題。」吉兒笑嘻嘻地比起大拇指。

    在機上,空服員一向輪流用餐,有時飛行時間短,忙不過來,常常連吃飯的時間也擠不出來。舒寶琳早已習慣在上機工作之前,把自己餵得飽飽的,但幾個小時忙碌下來,體能大量消耗,肚子還真有點餓。

    她從OVEN裡取出咖哩牛肉放在乾淨的餐盤上,先把色拉吃個精光,啃了一個裹滿奶油的小餐包,才開始進攻主食,吃不到幾口,有人掀布簾進來,她回眸一瞥,以為是同工作區域的同事,沒料到竟然是--

    「您……有什麼事嗎?」

    朱鴻展神情有些怪異,闋黑的漂亮眼底閃爍著奇異光芒,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朱先生,您該不會又在找洗手間吧?」她心裡歎氣,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拿那樣的眼神看她。

    在許久以前,她或者會心動得難以自己,會深受影響,允許自己在那對深邃漂亮的眼中迷失、沉淪……她笑了,微微牽唇,平靜地注視著他,胸口仍有餘痛,她卻有足夠的勇氣面對。

    她終於體會,愛是一體兩面,她曾經愛得傷痕纍纍,卻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明白了愛與被愛的喜悅。

    朱鴻展朝她跨近一步,眼神一轉憂鬱,「寶琳……妳好嗎?」

    她想笑。真的,是真的想笑,莫名其妙覺得滑稽。

    男人苦惱地搖頭,「不--寶琳,不要那樣笑,妳知不知道,妳笑得我心好痛。」他深深歎息,「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妳,我們這麼要好、這麼有默契,我甚至覺得這一輩子再也找不到比妳更適合我的女孩子。」

    「你已經找到,而且娶了她了。」她很想維持禮貌,但肚子好餓,還是忍不住偷偷挖了一口飯。

    「我就知道,妳心裡怨我,寶琳,我會娶那個女人,最終目的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他驀然欺近,兩手穩穩按住她的肩膀。

    「是為了你自己的將來。」她直視他的眼,沒有激情和怨恨,只是無奈。

    「寶琳,我愛妳。妳明明知道,我一直愛著妳。」他搖晃著她的肩。

    唉,就不能讓她好好把肚子填飽嗎?歎著氣,舒寶琳試著要拉下他的手,淡然地說:「或許吧!你或許愛我,但你絕對更愛自己。」而她卻曾將他視作一切,甚至凌駕自己的生命。

    他們也曾單純,只是愛這個東西,一旦有了利益衝突,允許被侵蝕、被渲染,就再也回不到最初。

    她劃下那一刀,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回,整個神魂宛若重生,怎可能看不清楚?

    男人陰沉地瞪視著,「寶琳,妳變了……」

    她點點頭,「我們都變了。」

    「我沒有!我愛妳,一直都愛。」

    她微蹙眉心,湧上無力感,「如果你還愛我,那我謝謝你。」

    他不能接受她的回答,兩手搖晃得更用力,「妳到底想怎樣?妳到底要我怎麼做才開心?」

    「你放開我。」她語氣變冷,肩膀被他掐得好痛,更氣他把口水噴到她的咖哩牛肉上。「朱先生,請你自重,再不放手,我要喊非禮了。」

    霎時間,他英俊的五官變得扭曲、猙獰,雙臂大張,用力將她摟進懷裡,唇已俯近堵住她的嘴。

    哇啊--實在太不衛生,她飯還沒吞下去耶!舒寶琳錯愕至極地抿緊雙唇,雙手雙腳又搥又踢,幾乎是使盡吃奶的力氣掙扎。

    「媽的王八蛋!」

    一聲驚天怒吼,舒寶琳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人已經跌坐在地,跟著乒乓大響,就見前一秒強吻她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抓住衣領和後腰,身體被當成抹布,狠狠地掃過廚房流理台,把擱在上頭的餐盤、水杯、開封的果汁和飲料等等,全部掃落下來。

    「關震倫!」舒寶琳驚呼,七手八腳忙要爬起,「住手!放開他,住手啊--」

    如何住得了手?男人正在氣頭上,理智早就飛到太平洋上逍遙去了。

    關震倫怒紅雙眼,提起朱鴻展的衣領,忽來一記右勾拳結結實實地打中那漂亮下巴,把人從廚房直接打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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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環航飛機一抵達成田機場,已有航警在空橋上等著逮人。

    更慘的是,不只有航警,聽說除日本當地的新聞報社外,台灣各大媒體派駐在日本的記者和攝影師也得到消息,紛紛在外頭守候,等著搶新聞。

    舒寶琳都快急昏了,抓著肩包背帶,不住地來回踱步,和她同事這麼多年,艾蓮達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失控。

    「寶琳,先坐下來,妳一直在我眼前晃,我頭都暈了。」實在受不了,她乾脆拉住舒寶琳,強押她坐下。

    「怎麼搞成這樣?福田機長怎麼還沒回來?老天……」舒寶琳兩手抱住頭,眼眶都紅了。

    福田正是這趟班機的機長,也是他聯絡成田機場的航警人員在空橋standby。

    機上發生旅客鬥毆事件,嚴重觸犯公共安全,當時,座艙長艾蓮達在第一時間趕過來處理,知道是關震倫動手揍人,對像還是台灣百大企業--飛祥集團的駙馬爺朱鴻展,差些沒當場暈厥過去。

    一邊是「自家人」,另一邊是「大人物」,「自家人」揍了「大人物」,她這個座艙長心到底是偏的,自然想試著把事情壓下來,可惜「大人物」不買她的帳,堅持非報警處理不可,她要再繼續偏袒下去,環航八成也等著挨告。

    那敢情好,給臉不要臉,「大人物」鬧著要報警,她乾脆參他一本,說他意圖在機上強暴空服員,除觸犯公共安全外,再添一條強暴未遂的罪行,想到適才航警在機門口強將「大人物」押解的情形,哼哼哼,她心裡就暗爽,忍不住要為自己拍拍手、吹口哨。

    她拍拍舒寶琳肩膀,安慰地說:「別擔心啦,福田機長三不五時就和那群航警出去喝酒搏感情,他出面打聽,一定會有消息。寶琳,呵呵,惦惦吃三碗公喔,原來妳和顧問這麼好,哪個時候請喝喜酒啊?」

    話題忽然一轉,舒寶琳咬咬唇,眼眶泛紅外,再加上雙頰也泛紅了。

    此時,福田機長矮胖身影像球般遠遠從走廊另一端滾了過來,適時替她解危。

    「怎麼樣了?機長,您見到他了嗎?他、他他沒事吧?我們能不能出面保他出來?」舒寶琳再次立起,焦急地問。

    福田抓著手帕擦汗,笑呵呵的說:「小關好得很,不怕、不怕,呵呵呵∼∼沒想到這小子後台那麼硬,航警局那邊早被疏通,現在,已經有專人在幫他辦交保手續啦,大家用不著緊張,呵呵呵∼∼原來NHK、朝日、讀賣、日經等等的記者們是在等這條大新聞,我還以為那個什麼……飛祥集團的駙馬爺當真這麼紅,連日本媒體也爭相採訪哩。」

    舒寶琳一怔,滿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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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田機場內的航警辦公處,小小會議室裡傳出男人的咆哮。

    舒寶琳撫著激盪的胸口,下意識吞嚥著喉中無形的硬塊,在一名航警人員的帶領下,一步步朝會議室走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關震倫的日文用得十分道地,而且粗野,聽得出來,他已經氣得快要失去理智。

    「你以為我想管嗎?要不是你這傢伙身上流著古海家的血液,該死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才懶得理你。」男人嗓音和關震倫有幾分相像,但較為冷然,有意無意間帶著淡淡嘲諷。

    舒寶琳來到門前,剛才急著想見關震倫,想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現在卻傻愣愣站在門前,聽著裡邊的人言語交鋒。

    「如果可以選擇,我根本不想和古海這個姓氏有任何牽連!」「砰」地大響,似乎是拳頭重擊桌面的聲音。

    「可惜你沒有選擇權利,我親愛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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