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唐浣紗
第七章
這個吻充滿了掠奪的意味,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他緊扣住她的纖腰,辣舌毫不遲疑地鑽入她的檀口中,強悍地擠壓她的丁香小舌。
叮鈴驚駭地瞪大雙眼,經過好幾秒才意識到一件事──他吻她?這個該殺千刀的男人居然敢吻她?!
可惡!簡直欺人太甚!他當她是什麼?不但罵牠、羞辱她、故意叫她去當清潔工,現在竟然還敢輕薄她?!他不想活了嗎?
儘管身軀被他箝制住了,叮鈴還是用盡吃奶的力氣想踹死他,甚至故意用尖尖的指甲刺破他手背的肌膚,讓它滲出血珠來。可他還是動也不動,彷彿那只是不痛不癢的小傷。
她越是掙扎,於翼綱的攻勢就越是猛烈。
一開始吻她只是想懲罰她,想讓她那張可惡的小嘴停下來,想讓這只野貓吃癟。可雙唇一碰到她柔軟的櫻唇,舌尖一觸及她迷人的幽香,他就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了。
宛如星火燎原,他體內的煩躁怒氣全轉為熊熊慾火。將嬌小的她按壓在牆壁上,他強悍地吮吻她,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她的口中有股撩人的香氣,淡淡的、略帶青澀,宛如茉莉般的幽香。
這個吻彷彿帶有魔咒,叮鈴的雙手拚命地揮舞,想捶打他,可隨著他不斷加重唇舌的力道,煽情的氣味也不斷地席捲她的全身。
激情的火花隨著他的舌尖竄入她的咽喉,一路滑向她體內,讓她的心跳更加狂亂,讓她的身軀開始發熱。
當他的大掌想進一步地探入她衣服內時,她竟著魔似地想低吟出聲,更想配合他的動作,雪白柔荑伸出,就要主動勾住他的頸項……
不可以!
察覺自己荒唐的意圖,叮鈴頓時恢復理智,惡狠狠地朝他的唇瓣猛力一咬。
血腥味滲出,於翼綱的唇被她咬破了,她也狼狽地掙脫他的懷抱,匆促整理衣衫,可一雙不馴的大眼還是瞪著他。
「妳咬我?」於翼綱沒有發怒,僅是緩緩地拭去唇邊的血漬。呵,有意思,看來他想錯了,她不是什麼淡雅的小茉莉,而是辣到令人嗆鼻的小辣椒。
不過,她的滋味實在太過美妙了,讓他這個原本不吃辣的人好像一試就上了癮似的。
「我不會道歉的!」叮鈴毫不畏懼地瞪著他,試圖以凶狠的口氣來掩飾體內的騷動。「是你先侵犯我的,你根本就是無恥又變態的人渣!滾出去,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嘴巴說著狠話,其實她手腳都發軟了,心臟怦怦怦的,跳得好快,鼻息也變得熱燙。怪了,她是被他吻昏頭了不成?她討厭他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更討厭他的氣味還留在她口中的感覺。如果可能,她真想搬起醫院的床砸死他!
於翼綱不說話,僅是噙著淡笑,意味深長地瞅著她,瞅得她更加心慌意亂,小臉更加燙紅。
滿意地看到兩朵紅雲飛上她的芙頰後,他才徐緩地道:「我不需要妳的道歉。記住,後天早上九點來上班,我不喜歡遲到的員工。」
說完,他轉身,姿態優雅地走出去。
「呼呼、呼呼……」一直等到確定他已經遠離病房了,繃緊呼吸的叮鈴才敢稍稍鬆一口氣。
好累……宛如洩氣般地跌坐在病床上,叮鈴雙手按住胸口不住地喘氣。跟那個魔鬼對峙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那混帳已經滾了,可這顆心還怦怦亂跳,跳得好快,她真懷疑自己會不會死於心律不整?
「竟敢吻我,真是王八蛋、欠扁……」用力地抹抹嘴唇,她走到浴室想刷牙,刷掉那噁心的味道。可一看到鏡中的臉蛋,她的手卻一頓。
怪了,她的臉怎麼這麼紅?而且雙眼還熠熠生輝,整張臉容光煥發的,簡直像極了戀愛中的女人。
戀愛?
這兩個字把她嚇得差點拿不穩毛巾。不不,懊惱地敲敲自己的頭。「我才不是跟他談戀愛,我又沒瘋,才不會瞎了眼去看上那個又跩、又惹人厭的死變態。他可是個吸血鬼耶,隨隨便便的就要坑我一億美金,比土匪還差勁,我恨死他了……」
自己一定是昏頭了,一定是醫院的空調發生故障,才害她腦袋也跟著秀逗。叮鈴掏起水猛潑臉,想藉著冰涼的水珠潑走那股怪異的情愫。
洗了臉,她猛然想起那傢伙離去前所講的話──
後天早上九點來上班……
她真的要去上班嗎?拿著毛巾,叮鈴陷入天人交戰。她的新老闆不但變態又古怪,而且還喜歡亂吃她豆腐耶……噢,她到底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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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地哼著歌,於翼綱走到一樓,整個人就像一個天然的發光體,許多擦身而過的女人頻頻對他送秋波。
呵呵,他現在心情很好,應該說是非、常、好!
唇畔的笑意更加飛揚,他就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眼角眉俏儘是得意之色。
他愉悅地回味著方纔的吻。吻了她之後,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一直覺得心情煩躁、為何只要看到風叮鈴,胸臆間就有一股莫名的騷動了。
原來問題就出在這裡!
沒錯,他喜歡風叮鈴,喜歡那個脾氣火爆的小女人。他已經被她那股獨特的氣息深深吸引住了,他屢次找她的碴,為的就是想接近她。
那個吻的威力十足,不但讓他茅塞頓開,看清了自己對叮鈴的好感,而且由她青澀的反應,他可以敏銳地察覺到──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放蕩。至少,她的吻技十分生澀,摟住她時,他甚至還可以感受到她的身軀一直顫抖,那麼真實的反應是無法偽裝的。
走到對街,於翼綱坐入跑車內,修長的手指輕敲真皮方向盤,銳眸微微瞇起。
她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第一次見面,她謊稱姊姊罹患重症,談笑間輕鬆逼退死纏爛打的男人;第二次見面,她變成自己的未婚妻,而且還懷有身孕:第三次見面,她卻像個破布娃娃般倒在路邊,荏弱到令人心疼。
風叮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她像是有著百變風情,每一次,他總以為自己可以掌握她的個性了,她卻又在下一秒做出令他驚愕的事。她簡直就像是一陣風,更像是一匹最難馴服的野馬。
馴服悍馬的過程一定很有趣,尤其是像風叮鈴這麼特別又強悍的女人。
至於她身邊那些煩人的蒼蠅……俊臉一沈。無所謂,就算她真的有追求者,他也有辦法把她搶過來。她是他的,從她闖入他辦公室的第一秒起就屬於他了,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要她的事實。
呵呵,看來,他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增添不少趣味。
笑意染上陽剛的臉龐,於翼綱發動引擎,利落地將跑車切入車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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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叮鈴抱著一大迭影印好的文件,辛苦地回到秘書室。「吳姊,這些我都影印好了,要開始裝訂嗎?」
正在打計算機的吳秘書頭也不抬地說:「對,妳一一裝訂並確認好份數後,就拿到會議室裡去。四點要召開主管會議,記得要先準備好會議室的茶水、咖啡還有幻燈片。另外,這幾份會議數據妳整理並做記錄後,打印出來送到研發部去。」
「是。」
叮鈴忙得像陀螺一樣。來「于氏」上班已經超過一個禮拜了,這幾天其實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難熬,至少她不是當清潔工。可是也沒有多輕鬆,因為她的工作職稱是助理秘書。
說穿了,就是吳秘書和陳秘書手下的跑腿小妹。舉凡影印、倒茶水、歸檔、找資料、跑銀行、送公文、幫主管訂花或送洗西裝……反正什麼雜七雜八的瑣事都要做。
記得第一天到「于氏」報到時,她還刻意穿了輕便的牛仔裝,一心以為自己是要來當清潔工的。可是,在人事部填完資料後,接待小姐卻把她領到秘書室,並告訴她──總經理吩咐要妳當「助理秘書」。
一開始,她還暗暗竊喜,想說這個於翼綱的良心總算還沒被狗吃光,懂得憐香惜玉,沒讓她去當清潔工,反而升她當助理秘書。
可是,上了一天班後,她回家就累得直撲床鋪呼呼大睡,連吃晚餐的力氣都沒有。累死了!她好想大聲抗議──助理秘書真不是人幹的啊!任何亂七八糟的雜事都是她的工作範圍,她累到快掛了。
連續幾天忙下來,雖然已經沒有第一天那麼疲憊,不過,她每天還是忙得跟陀螺一樣,片刻不得閒。
至於那個可惡的始作俑者──於翼綱,則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聽陳秘書說,他好像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就到香港去開會了。然後又轉往美西去巡視分公司,不一定哪天會回國。
把影印的文件裝訂好後,叮鈴覷了個空,閃到茶水間喝茶。她快渴死了,從午休之後就忙到現在,連喝杯水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