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傷你那樣深嗎……難道再沒有什麼會讓你懸念不忘?
「她早知道這一切真相了?」而她竟然隱忍著沒對他說,任由他憎恨誤解?
簡直拿她沒轍!
「你——」看來闕言仍然對夏晴無法忘情,光瞧他一講到夏晴,沉穩的感覺消失了,換上對愛人的牽掛,看到這種情形,蔚張琪欣慰地紅了眼眶。「還好,我還以為這個錯誤永遠都彌補不了。」
「你以為我能原諒你們?」闕言仍難忍不平。分離的五年,兩顆傷痕纍纍的心不是幾句話就能撫平的。
「我知道,但是我今天會來,只是想把自己虧欠而該做的事做個了結。」在此刻,蔚張琪是真誠的。
「哼!」闕言什麼話都聽不下去,他實在無法相信兩人竟因為一個誤會而白白浪費五年的時間!
「闕言,你有辦法可以在短短五年內東山再起,創造出這一片燦爛成果,辛苦用心大家有目共睹,但是——」
「你想說什麼?」闕言看出她欲言又止。
「我想告訴你的是——」蔚張琪憂心仲仲,「有些事不像表面這麼簡單,你大伯父……因為你近來收購展平的股票造成股價下跌,欠下了大筆債務,黑白兩道都在找他,你們……要小心點,我太瞭解他的性格,你現在這麼風光,我怕他會對你們不利,尤其是單純又無防人之心的夏晴。」
蔚忠這個老傢伙,五年前他已得到想要的東西,現在又想做什麼?
「這事你告訴過夏晴了?」闕言的臉色更沉更暗。狗急跳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是借由蔚張琪的口中說出,危機的感覺更迫切、真實。
尤其夏晴近來常一整天不見人影,自己卻無法掌握她的行蹤。
蔚張琪搖頭。「我已經害夏晴那麼久了,怎麼還能用這種事去煩她?告訴你是希望你要好好的保護她,夏晴是個好女孩,她真的很愛你。」她站起身,語重心長地說完,轉身離去。
愛?
她還是愛他的嗎?在他毫不留情地羞辱她之後,她……還肯愛他嗎?
荒蕪淒冷的心像是雨後落下甘霖,破碎五年的情感突然間在胸口洶湧起來……闕言再也坐不住,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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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滿意地環視即將完工的別墅,原本冷調無人氣的空間在工匠們幾日來辛苦趕工下,很快有了該具備的雛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它交給封揚了。
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出自於她的夢想,有屬於男人的起居空間,亦有女人的秘密天地,更有溫馨的家居生活……一切是這麼令她滿意,所以她更想看看這別墅主人的表情。
或許那男人一點也不喜歡呢!蔚夏晴吐了吐舌,這期間從未見過傳說中的男主人,或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別墅早已煥然一新,失去了原有的思念悲調了。
「今天辛苦你們了。」她朝收工的師父們說道。
「別這樣說啦,是你比較辛苦,每天都來這兒幫忙。」忠厚老實的老師父以親切的台語回道。
夏晴十分喜歡這個人情味十足的老伯,刻苦耐勞又樂天負責,這樣的人在現今社會太少了。「沒啦!反正我在家沒事做,來這裡幫忙也好。」
「不用陪男朋友喔?」有人出聲調侃。
「呃……」冷漠傲然的輪廓浮現腦海,「他……他很忙,沒時間啦!」她粉嫩的臉龐滿是通紅,尷尬地笑了笑。
男朋友?
該如何去定義兩人的關係,她也分不清了。搖了搖頭欲站起身,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軟無力。
「小心!」身旁的師父快手將她扶住。「我看你最近身體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謝謝……」她朝老伯感激一笑。
怪了!近來經常這樣,突然一陣暈眩,讓她幾乎站不住腳,而且常常頭腦昏昏沉沉想睡覺。
一定是這幾天為了趕工,常冒著大雨跑來別墅監工,唉!看來她的身體真不濟,才淋了點雨就生病,頭昏想睡覺也就罷了,有時還想吐,她該不會是吃壞了肚子吧?
夏晴向師父們揮別,將別墅大門鎖上,轉身時望了望灰茫茫的天色。
這幾天早晨她總比闕言早出門,晚上等門等到最後卻是自己睡著,由他抱自己回房。兩人已經好幾日沒有說上一句話,今天她一定要好好準備一頓美味的晚餐,等待他歸來,因為——
好想好想他啊!
自己真是不爭氣,從年少至今,對他的迷戀沒有稍減,反而隨著日子一天天加深,縱使他令她傷透了心。
「唉!該怎麼辦才好呀?」
自飯店搬回他家之後,她感覺他的態度微微地改變了,對她不再惡言相向,反而總以一種難以看清的複雜眼神盯著她,那雙眸中彷彿有著千言萬語。
她當然不會認為自己能左右他的情緒,只是當他偶爾用著孤寂的眸光望著自己的時候,她的心就會微微地發疼、酸澀。
曾經,她可以毫無顧忌地擁抱他,而今卻只能遠遠望著,什麼也不能做地撇過臉,假裝自己沒看見,因為那溫暖的懷抱已不屬於她。
在五年分分合合的日子裡,她讓自己學會凡事無法強求的道理,唯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當楚嫣回來的那一日,便是她灑脫離去的時候。
她以為自己可以的,只是這幾天的思念氾濫,好像比預期中要難多了……唉!不想了!蔚夏晴加快自己的腳步,希望在闕言回家之前趕回。
天色愈來愈灰暗,不知何時,烏雲遍佈了整片天空,沒一會兒竟落下頃盆大雨。
「討厭!」蔚夏晴嘟起嘴,脫下外套稍微遮蔽。
雨滴入她的眼,模糊了視線,她感覺到自己的衣裙盡濕,渾身打哆嗦,原本就昏沉的腦袋現在就像是裝了千斤錘一般,完全無法思考。
天色灰濛濛一片,雨落至屋頂,再沿著屋簷滴答滴答地落下,一場大雨阻擋她的腳步,她立於捷運站外,像趕著回家的旅人,既心急卻又無計可施。
為什麼下雨嘛!她好想早點回家、好想早點看到他……
闕言一定回家了吧?他會不會發現自己不在家呢?他會不會如她一般地想念呢……
她想,大概不可能吧,他早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沒多久,接駁公車接走了一群客人,原本因下雨而人聲鼎沸的捷運站裡頓時變得冷清……在這一刻,她竟也覺得心很冷。
孤獨地站在雨中,望著人來人往的傘花和計程車,感覺自己像被世界遺棄了,她是一個人的,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深切的體認這個事買。
「夏晴。」
是誰在叫她?
蔚夏晴循聲回頭,一抹高大的身影佔據她的所有視線。她無法做出反應,只是呆愣地任由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全部的心思只集中於數步之遠的他。
是自己昏頭了嗎?蔚夏晴傻氣地想,唯有在夢中才能憶念的愛戀目光怎會出現在現實的他臉上?
闕言撐傘朝她走來,雨很大,打在他筆挺的襯衫上,形成一塊塊濕透的雨花,他無視幾近濕透的衣褲,只在乎眼前抖顫得像是風中落葉的女人。
「夏晴……」
她對上他擔憂的眼,凝眸相望,涼涼的水意在臉龐泛流,分不清是雨,或是淚?
「你怎麼來了?」
雨傘將兩人包覆在一個親密的空間內,闕言微笑不語。
她輕歎了一聲,偎進他的懷裡。「我可以自作多情地想,你是來接我的嗎?」
「我渾身濕透。」他俊眉一皺,但沒有推開她。
「可是我覺得很溫暖、很溫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抗內心的渴望,夏晴放心地將全身重量靠向他。「請別再推開我了,好嗎?」
頭好昏、好昏,整個人好像快要失去知覺了……不過沒關係,她知道闕言不會再丟下自己,那就好,這樣就好……
闕言凝望懷中緊閉眸子的人兒,歉意與疼惜盈滿胸懷。
「傻瓜,要能推開的話,你我就不會白白浪費五年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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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吹過,風暴漸漸遠離。
闕言坐在床沿,一夜未合眼地照顧夏晴整晚,他凝視的眸子未顯疲累,反倒像是永遠也看不夠似的,戀戀不捨,移不開目光。
他真該死!
為何他就是沒發現整件事的古怪?未曾細想當年以他為重心的夏晴為何會在一夜之間選擇分手,而任由一個小小的誤解將兩人硬生生地拆離!
假如他再多思考一下,就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合理處,兩人也就不會……老天!他還冷酷地對夏晴做出那些所謂報復的混蛋事!
銀亮的鑽戒垂在她胸口,有如提醒著他的印記,夏晴仍是深愛他的吧?
握在闕言手裡的柔荑動了動,蔚夏晴彷彿感覺到有道溫暖的目光,慢慢地甦醒過來。「闕……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