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顏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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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倪家所在的樸實社區內,生起一陣騷動,社區裡一群人通力合作的在倪家門外,逮到三個鬼鬼祟祟的人。
十五分鐘後,接到杜中傑電話而與駱焱、奶奶及呂嫂趕回家的倪書韻,在人群相圍的巷弄裡,赫然發現被綁在地上的三個歹徒中,有一個竟是車秀眉!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大經理何時改行當歹徒,還偷到她家來?
「這兩女一男是來抓你的。」
「抓書韻?」駱焱、倪黃瑞綢與呂嫂,齊聲駭問的望向杜中傑。
「在你們趕回來時,大伙逼問這三人,這對夫婦坦承是這位小姐唆使他們來捉書韻。」他指向被捆在一起的一對中年夫妻·
「我們夫妻只是替人幫傭的下人,是我們家小姐拿錢要我們替她捉個人,我跟我先生才會昧著良心跟她來抓人。」
「靜嬸,你別把罪名都往我身上扣。」車秀眉惱羞成怒的暍斥。抓人不成反被揪已經夠嘔了,區區一個下人竟在眾人面前編派她的不是。
「本來就是啊小姐。」靜嬸的丈夫老方接話,「是你說要捉個處處惹你生氣,還向你舅舅告狀,讓你沒面子的討厭女人,就是他們在說的書韻小姐,你說只是要關她一天,消消你心中的怒火,我和阿靜才來的。」
聽到此,駱焱與倪書韻已明瞭車秀眉是不滿惡意刁難下屬的行徑被揭露,挾怨報復而來。
「車秀眉,請你講點道理,自始至終看我不順眼、找我碴的都是你,若要說惹人生氣、讓人討厭的也是你。我都已經如你所願的辭職了,如今你舅舅只不過明白你對待下屬的苛刻態度,你不反省,竟還夥同他人想捉我,給我教訓?」
倪害韻覺得自己實在無辜,她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凱達公司原本有意攉升她,也才弄懂她離職後,為何有次簡總會打電話要她再回公司上班,等待陞遷良機。
她不後悔當時沒興趣的婉拒,但沒說車秀眉半句壞話,現在她倒有些後悔。
「原來你就是書韻那個蠻不講理的前任上司,今天你居然起了捉書韻的歹念,未免太惡劣。」倪黃瑞綢板起臉的說。
「就是,竟敢動倪老太太孫女的歪腦筋,把他們揪進警察局去。」
群眾中有人義憤填膺的鼓噪。這個社區的人跟倪老太太可都熟識得很,居民們也相當守望相肋,因此當有人發現三個陌生人在倪家屋外鬼祟得可疑,還聽他們說要抓人時,馬上叫來其他住戶,反將這三人捉起來。
「這事不是我們的本意,你們要抓就抓我們小姐吧!」
車秀眉聽了差點吐血,不過她不服輸的利眸掃向倪書韻,「被動用私刑綁在這裡的可是我,你都不怕我反告你唆使眾人欺凌我,我還怕跟你到警局嗎?」
「你假使敢動書韻一根寒毛,我絕對會加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
如十二月寒霜凍人的警告,令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屏住。
車秀眉渾身一僵,直教駱焱全身透散的威迫氣息駭得打起哆嗦。她居然忘了有個將倪書韻捧在手心裡呵疼保護的駱焱。
「倪老太太,這位有魄力的年輕人是誰?」好奇的探問聲輕起。
「我的孫女婿。」倪黃瑞綢簡單笑答。
「那怎麼沒請我們暍喜酒?」眾人紛紛慨歎。倪家的喜事他們怎麼可以不共襄盛畢。
「就快了,阿婆會好好的請大家暍書韻跟駱焱的喜酒。」杜中傑在一旁說道,心中是全然的釋懷與祝福。他和虞潔也決定在今年完婚,
連聲的恭喜拋向倪書韻,她只能含羞大方接受。駱焱與奶奶接二連三的在外人面前明說暗指她是駱焱的妻子後,她懷疑她的否認還會有人相信。
況且在他們趕來這裡之前,駱焱已與他在美國的父母談到要娶她的事,結果,她當然是又增加了兩個要她嫁給駱焱的支持者。
她當真如駱焱所言,只有乖乖等著當駱太太的份了。
被綁坐在地的車秀眉,心中頓時揚起倪書韻與駱焱怎麼好似尚未結婚的狐疑。
然而沒有讓她發問的時間,駱焱一道令人納悶的詢問在眾人間響起——
「請問你們誰有相機?」
「相機?!」倪書韻與他相視,問出大家的疑惑。
「送車秀眉到警局,沒有她真正意圖傷害你的有力證據,只怕奈何不了她。拿相機拍下他們三人,她若想再對你有不軌的行動,我們就把照片公諸於世,再由大家作證,將今天的事揭露在媒體上。
「除非她不要個人的名譽、車家的名聲,以及她董事長舅舅公司的聲譽,她就儘管再上門來亂。屆時請大家再同心協力發揮愛心,指證車小姐精神狀況不穩,需進精神療養院療養,以免她老是妄想找人報復。」最後他是看著車秀眉說,希望她三思而後行。
這串不疾不徐的話,直教車秀層膽戰心寒不已。
駱焱想得夠狠也夠周到,令她驚覺到,她讓怒火街昏頭的想給倪書韻一點教訓,卻完全沒考慮到東窗事發的後果。
不論是她的名譽。車家的名聲,或是舅舅公司的聲譽,她一樣也賠不起,更何況是被這好管閒事的一大群人送進精神療養院。
「駱焱,我認栽了,你要他們放開我,以後我絕對跟你老婆井水不犯河水。」這時再睹氣,她車秀層就是蠢蛋。
「像你這種人口說無憑,認命的讓我們拍照留作案底吧!」就那麼湊巧,有位欲外出的女士背包裡剛好有相機,她飛快的對地上三人按下快門。
其他人一齊鼓掌叫好。
當狼狽的三人被鬆綁後,老方夫婦連話都沒跟車秀眉說,便匆匆掩面離去。為了三萬元而沾上一身腥,他們兩個真是失策。
至於車秀眉,聰明的不敢再發出半聲,難堪的鑽出人群。
「你聽清楚了車秀眉,往後只要書韻有半點差池,你將是頭號嫌疑犯。」
駱焱冷凜的警語隨風飄進她耳裡,腳步頓了下,她更急更快的離開。想找人出氣卻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她要是再不識相的跟倪書韻扯上關係,惹毛駱焱,她車秀眉就跟倪書韻姓!
紛擾終於結束。
曲終人散後,嘈雜的巷弄再次回復屬於它的安詳寧靜。
駱焱溫柔的將倪書韻擁入懷裡,在燦亮的星空下許下對她的承諾——
「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尾聲
沐浴完出來,駱焱就瞧見他的嬌妻靜立在八角床前,笑得嫣然滿足。
他由身後摟住她,促狹的道:「原來我娶了個會對著床鋪傻笑的傻妻。」
「胡說八道。」倪書韻嬌啐著往後靠向他。「其實這張古董床是我們真正的媒人,如果沒有它,我們也不會有交集,進而圓滿的相守在一起。」
「這也該歸功於我們都覺得舊愛最美,對它特別依戀,否則也不可能因它結下不解的情緣。」
「也就是說,在你心裡,舊愛永遠都勝過我這個新歡嘍?」轉過身,她故意挑他語病。
他親她眉心一下,「你這個新歡已經凌駕舊愛,讓我更加的依戀,因為現在即使沒有八角床,只要有你在我懷裡,我也能一覺到天亮。」
這是他們結婚後的新發現——有天他們熬夜在書房研究棘手的投資咨詢案,書韻累得在他鑲裡唾著,見她唾得酣甜,他想抱著她休憩一下也好,豈料,他們卻在書房的地毯上睡到天亮,
爾後,兩人在不同的客房做過實驗,只要擁著彼此,嗅聞到彼此的氣息,不用在他們最愛的八角床上,兩人亦可一夜沉眠。
「是哦,原來我就只有這麼點用處,才得閣下寵愛。」
「別跟自己吃醋,我可是要寵你一輩子的呢!」
這就是她親愛的老公,總是在不經意間迸出令她感動的柔情蜜語。
朝他嬌甜一笑,倪書韻由睡衣口袋掏出一張支票給他,「這個還你。」
「這是我開給奶奶的支票?」他當初租古董床時付的租金與押金。
「嗯!我一直忘記拿去銀行托收,現在剛好還你。」
「幹麼還?我的就是你的,拿去。」
「不要。」她跳開一步,沒讓他將支票塞到她手上。
「書韻……」駱焱不明白親親老婆的拒絕,
「我現在是你老婆耶,如果再收這筆錢,不是很奇怪。」哪有老婆租老公床這種不倫不類的事。
駱焱霍然頓悟她心裡的疙瘩,將支票放進書桌抽屜,上前攬住她。
「抱歉,我沒顧慮到你會介意。這筆錢就做為下次捐給育幼院的慈善款項好了,你認為呢?」
「都依你。」倪書韻笑逐顏開。
黑瞳裡閃過一道灼亮,他攔腰將她抱上八角床。
「奶奶今天有沒有打電話回來?」他邊問邊爬上床。他們的寶貝奶奶和呂嫂,五日前受他父母之邀到美國度假,他與書韻因要忙公司的事,打算晚一、兩個月再騰出時間到美國,順便補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