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歐陽青
風十雨咬咬牙,很想衝過去分開他倆,可是三師弟氣功超強,而他已經好久沒練功了,這麼一來恐怕真要受傷啦!可是,若不去阻止……後果一樣慘!
真煩!
「你們都給我停下!」運功護住週身大穴,風十雨以極快的速度切人戰局,左手握住倪小淨的木棍,右掌對上三師弟的氣功。
老天,五臟六腑全都翻過來啦!嗚…他不禁慶幸和三師弟對打的不是他。
「嘔……」風十雨吐了一口血。
「大師兄。」男子收掌,伸手去扶風十雨。
「爺。」倪小淨瞪了男人一眼,用身子擠開他,使勁扶著風十雨搖搖欲墜的身軀。
風十雨調整氣息,臉色有些蒼白地瞧了三師弟一眼,「難怪你說我的武功退步了,原來你進步得這麼快,現在江湖上能贏過你的沒幾個了吧?」
「她是誰?」男人直接問道。
「這個嘛……說來話長。」風十雨頭疼不已,討好地笑說:「我們進屋慢慢談。」
倪小淨忍不住抗議,「爺,你好心也該有個限度,他是要傷你的壞人耶!可以讓他……」
「小淨,你誤會了。」
「不,我明明看他站在中央主位,準備用奪命五行掌來對付你……」
「唉!那是因為他不想讓我逃了。」悄悄看了眼三師弟,只見他臉上的剛硬線條更加嚴厲了。
「爺何必替他說話?」倪小淨氣急敗壞的,她可不能讓好心善良的爺被人欺負了。
「唉!小淨,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三師弟,逍遙門中氣功最佳的蕭之兆啊!」風十雨對三師弟笑了笑,「我說三師弟啊!你也別老是繃著一張臉,這樣會嚇壞我的小淨兒的,來,大家進屋裡談吧!」
原本應該是和樂融融的氣氛,可就是有人不領情。
風十雨頭痛地瞧著倪小淨臭著一張小臉在張羅吃食,然後再看看滿腹疑問的三師弟……唉!左手悄悄撫上他受傷的胸前,可憐的他白白挨了一掌,可不可以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饒了他啊?
「啊!吃飯、吃飯,大家一起來吃飯吧!咦?小淨兒,你別光站在那兒,坐下來一起吃飯啊!」
「不了,爺,小奴豈敢和爺們一起上桌。」倪小淨別過臉,餘怒未消。
「咦?這是什麼話?」他搞不清楚狀況。
「為奴之道就是要以主子的顏面為重,主子有客人,奴才豈能跟著坐上桌?」她現在特別不爽。
「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你這番為奴之道對我而言根本不成立,我也不把你當奴才看。」
「這是爺寬宏大量,小淨更應該知道進退,不該丟了主子的臉。」她說。
「拜託!」風十雨不耐地皺了皺眉。
蕭之北凝視著兩人的眼神充滿興味。大師兄可以跟所有的英雄豪傑打成一片,卻喜歡一個人住在山林裡,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這樣的他,竟會和一名少女相處得如此……融洽,真是頗令人玩味。
記憶中,大師兄和眾師弟都不曾這麼親密過,可是。師弟們就是沒有理由的服他,因為他為人實在太好了;也因為這樣,當年大師兄瀟灑地留下一封信,告別師門出外闖蕩,讓幾個小師弟難過了好久。
誰知道,大師兄竟讓一名少女突破心房!
「爺,快吃飯吧!」倪小淨板著俏股走進廚房炒青菜。
風十雨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對上三師弟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在生氣,氣我對人太好了。」
「哦?」靜待下文。
「小淨對我退讓容忍的態度很不滿,認為我這樣會被欺負。就拿剛才的事來說吧!她認為我該對你出手,而不是任由你對我咆哮。」風十雨揉揉眉心,「其實她誤會了,我之所以退讓容忍是因為我懶,一旦動手就沒完沒了,多累人啊!」
蕭之北怔了下,「大師兄,這是你對事情的一貫看法?因為你懶,所以…」
「沒錯。」
懶得用心、懶得爭奪,反正多他一個、少他一個,江湖上一樣熱鬧得很。
「可是,眾師兄弟都服你。」
「那是因為我好說話。」試問,有哪門哪派的大師兄像他這麼好說話的?
不對!他信服大師兄絕不是因為這樣,而是……他永遠也忘不了剛被師父帶回逍遙門時,既不會武功、又不懂內功心法的他,晚上老是躲在被子裡偷哭,某天夜裡,有個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硬是擠進他的被窩,安撫他的情緒……蕭之北憶起往事。
「不,大師兄,你為什麼從來不讓師兄弟分擔你的情緒?」蕭之北有些激動地抓著他的手。
正張口咬一口包子的風十雨被他這麼一扯,包子就這麼塞在嘴裡。「啥?」
「放開爺!」倪小淨從廚房出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她不悅地隔開蕭之北的狼手,保護意味濃厚。
「我才不管你是爺的師兄還是師弟,想傷害爺,我就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風十雨瞠大了眼,搖頭歎息,「小淨,他不會傷害我的。」
「誰知道?全天下除了爺之外,再也沒有好人了。」
「又來了!」看來他該讓她到江湖上闖闖,開開眼界。「淨兒,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
蕭之北沉默了會,決定先問清楚眼前的事。
「她是哪來的?」
倪小淨聞言,抬眸瞪了他一眼,悶不吭聲。
「她是我買來的。」
唉!若不是她堅持,風十雨根本不想承認這件事,還要解釋一大堆的,多麻煩啊!
「大師兄為何需要奴僕?逍遙門那麼多師兄弟可供差遣,大師兄為何……」
「哦!非也,我買下她是因為那時她急需銀兩,而我手中正好有銀子,就給了她。事後我想,有個人服侍生括起居也不錯,再加上她很有練武的天分……」說到這裡,身為指導者的風十雨不免驕傲起來,「三師弟,你瞧她的武功是不是不錯?」
「嗯哼!所以,你就把我門中不傳之秘的『朱雀舞九天』傳給她了?」蕭之北實在搞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
「哈!你果然看出來了。」風十雨乾笑兩聲。
「我原本只是懷疑。」
所以,還是他自己招了。唉!風十雨嚼了兩下山豬肉,又說:「應該沒關係吧?我想,反正這武功也沒人練,而練得了的人也不多,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失傳了,所以才讓她練練看,誰知她真的練成了。」
蕭之北深沉地看著他,「大師兄不會不知道『朱雀舞九天的』來歷與典故吧!」
「嘿、嘿!武功就是武功,何必想那麼多呢?」風十雨含混地帶過。
「大師兄想掩飾也可以,畢竟那是大師兄的私事,我也不好說什麼。」
「對嘛、對嘛!呵、呵……」他笑得有些心虛。
有問題!倪小淨看看風十雨,再看看蕭之北,在兩人的眼中看出些許不對勁,她不解地皺起雙眉。他們的談話她也聽到了,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她不知道。
只是,為奴之道就是把主子的意見當意見,爺都沒說話了,她想這麼多做什麼?她維持淡漠的神情站在飯桌旁,隨時為他們添茶。
「私事我可以不插手,可是,大師兄卻不能不管接下來我所要說的事。師父出事了!」他不提,風十雨還真的忘了,個性沉穩得有如一座山的三師弟會來找他,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風十雨正襟危坐地開口道:「你說吧!只要不是要我接掌門主之位,其他的都好談。」
門主是什麼玩意兒?以主子的個性,肯定嫌麻煩不接的啦!不過這樣也好,萬一是什麼落魄門派,那還得煩惱更多人的生計,怕不把爺累壞了!
「師父幾天前接到師叔的來信,信上約師父半個月後在洞庭湖畔決鬥。」
風十雨揚揚眉,「他們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爭門主之位。」這才是重點。
「師叔要就給他吧!」反正師叔和師父的武功和才能相去不遠,唯一差別的是人品的高下。「如果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蕭之北說來不免有氣。
「師叔當年沒當上門主,就出走逍遙門,在西域一帶自立門戶,創立了七星門。逍遙門在師父手中日漸強大,七星門卻逐漸沒落,師叔心有不甘,於是回頭找上師父,要求讓出門主之位。」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莫說師父已選定門主的人選,就連武林中人也不會認同師叔的行為。
風十雨沉默了會兒。「以師父的武功修為,應該不會輸才是。」
「可是,師父卻在幾天前中了劇毒。」
「什麼?」風十雨大驚。
「師父中了毒,已經昏迷了好幾天。」
「我立刻回去看看。」
「五師弟已經在救治師父了,只是,目前還無法得知師父是中了何種毒,所以,只能暫時壓制住,不讓毒素發作。」言下之意就是,有醫術甚佳的五師弟在,他這個大師兄就不用勞煩了。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