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小陶
曲鑲敏隨即和各個公司的代表開始談合作內容,完全把祁駿當作隱形人,更漠視他那可以殺死人的視線。
她發出一連串相當撩人的嬌笑,聽得人骨頭酥軟,但祁駿卻是越聽越懊惱,越聽越心痛,像一根尖刺,一下下戳入他心底。
這算什麼?她莫名其妙對他嘔氣,莫名其妙把他推到別的女人身上,然後還當眾暗示她不應該為了他一棵大樹,而放棄整個唾手可得的森林!
看她一副自暴自棄,卻令眾人垂涎三尺的媚艷相,他快抓狂了!感覺就像看著自己的女人在面前勾引其他男人,眼見她快要紅杏出牆了,自己卻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的急躁!
最慘的是,他並沒有立場挺身而出。
他什麼都不是,也沒有權力去管她,阻止她任性的行為,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這花蝴蝶在花叢中飄蕩!
他的太陽穴痛得隱隱發脹,腦中轟轟作響,不是滋味的緊皺著劍眉,覺得自己一顆心緊緊糾成一團。
他退到人群之後,拒絕再看她無形的攻勢,鬱悶的拿起台上的酒猛濯。
該死!他幾乎忘了她是一個只要有錢,就可以任人要求的女人,只要有生意可談,她不在乎賣弄自己的笑容和身段,這樣的行為,和酒家女有什麼兩樣?她簡直就是作踐自己!
她不知道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她嗎?不,她一定不知道,否則她不會任男人像色狼般接近她,不會賭氣的做出這些示威的動作!
而他,竟為了這個女人,把自己搞得心煩氣躁,悶悶不樂!
窩囊,他真的變窩囊了!
利嗚亨老是調侃他著迷曲鑲敏的事,還說他堂堂一個鑽石王老五,學人玩專情的愛情遊戲,一點都不入格,甚至他還笑著警告他,太認真的話會成大輸家,被女人吃得死死的,果不其然,這些都好像說對了。
這就是報應嗎?一向不多情的祁駿,在對無數女人絕情過後,終於被一個女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嗎?
第七章
「嗚亨沒告訴我,你今天會來。」賀恆楚看到突如其來的訪客後,不禁感到一絲驚訝。
這半年多來,兩間企業合作無間,使他和同樣爽朗的利嗚亨成了朋友。昨天聚餐中,卻沒聽他提到祁駿要過來的事,害向來行事計劃周詳的他,感到措手不及。
「因為他也不知道我要來。」祁駿濃密的劍眉緊蹙著,臉色有點凝重。
賀恆楚隱約感到有事發生了。「公事還是私事?」
滿臉陰霾的祁駿沉思半晌,最後終於發話:「私事。」
「沒記錯的話,鑲敏應該還在廿四樓公關部,你要找她的話,請自便。」
任誰都知道,這個祁大總裁一直力追曲鑲敏,在他看來,鑲敏也已經屬意於祁駿,那私事應該是指這事吧?
「我要找你。」
「我?我和你沒私事可談吧?」賀恆楚莫名其妙地看向祁駿。
「或者,我沒有資格去過問你和她的事……」祁駿猶豫數秒,繼續道:「但我就是不容許自己解不開這問題。」
「你說自己沒資格過問,卻夠膽上來千秋企業找我,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要問他和她的事?他和鑲敏有什麼事好問的?
「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免得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影響工作。
賀恆楚頭大地歎了口氣。「鑲敏那大小姐又搞出什麼狀況?」然後又把他當擋箭牌用嗎?
賀恆楚言談中無奈卻不失寵溺的語氣,令祁駿抑制著的妒意差點翻騰而出,所幸他自制力夠。
「前晚,她在宴會上突然發起我的脾氣來,還說你比我有資格管她。」
聽畢後,賀恆楚突然笑起來。「哈哈,祁總裁,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說,可是她也沒有說錯啊,我的確比你有資格管她!」
「為什麼?」他竟然直認不諱?祁駿的神情更為緊繃。
「為什麼?」賀恆楚思考了兩秒。「因為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早太多了。」
祁駿不甘地問:「時間的長短真的那麼重要?你和她說的話為什麼都一樣?」
「因為這是事實啊,除非……」賀恆楚臉色一轉,凝重地望住他。「你和我的身份不同。」
「當然不同!」祁駿二話不說,準確地把話擲出。「我是她的男人。」
奸計得逞,賀恆楚頓時哈哈大笑。「很好很好,終於有人承認了,看鑲敏嘴硬到什麼時候!」
「我從來沒有刻意想搞地下情。」只是鑲敏一直要求他罷了。
「但她有啊,這個麻煩的女人,我清楚她在想什麼,還不就是什麼公眾形象的問題。」
「她說要顧及千秋企業和祁尼森的形象,所以不宜公開我和她的關係。」這也引來他名不正,言不順的後果。
「嚴重的職業病,可她這套偏偏很吃得開,不能不聽。」賀恆楚無奈搖頭。
「我今天來,不是想和你討論她的工作方式,而是想知道她究竟和你……」
「我和她混在一起已經好久了,而你應該也很瞭解她的性子,假如她和我有男女感情,也不會讓你有自稱為『她的男人』的機會。」
言下之意,假如她不是對他動了真感情,他絕不可能得到清清白白的她。
聰明如他,當然聽得出對方的意思,埋在心裡的疑問也解開,曾是掀風鼓浪的不安也變回平靜。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不過是這種芝麻綠豆的瑣事。聽你說鑲敏發脾氣,我還擔心你是不是氣得要來跟我們毀約呢!」
祁駿不以為然地回答:「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加上我昨天不是把第二期的合作款項匯入你們的帳戶了嗎?擔心什麼?」
「金錢的事,我一向不是看得很緊。」賀恆楚看了看電腦的帳戶紀錄,又笑笑說「鑲敏的事,你就多耐心一點吧,她不是普通女人,不是只有臉孔的花瓶。」
「我也不是普通男人,所以她是我的。」祁駿不忘霧氣地重申一回。
「好好好,相信我,我絕不會跟你搶這燙手山芋的。」他還巴不得快點把這小妖女嫁出去呢!
「那最好。」他也不會放棄這顆珍貴的明珠!
「其實你並不需要來找我確定什麼,因為她本來就已經屬於你了。再說,即使我和她真的曾經怎樣過,難道你就要放棄她?」
賀恆楚的問話,讓祁駿呆愣了好久,兩個男人只是對坐著無言以對。
「你真的愛她嗎?」
這樣的問題,在來找賀恆楚前,祁駿早已想過。
他曾經問自己是否真的喜歡鑲敏,喜歡到不能捨棄的地步,無論她是什麼人,有什麼性子,他也會繼續愛她。
或者在喜歡她的同時,他會傷心、失望、生氣,甚至因為她而失去主導一切的男性尊嚴,可是擁有她的喜悅,及靈魂因找到相屬的另一半的充實感,已經掩蓋了所有東西。
「假如你不是認真的話,就趁此放手吧,不要再浪費你們的時間。」祁駿和鑲敏,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不,我絕不放手!」祁駿眼中的肯定,顯示他對曲鑲敏的重視和佔有慾。
「好,我信你,希望你能盡快把她搞定,別讓她有機會哭著來找我們訴苦!」
「謝謝你像她大哥一樣,一直在陪她身邊。」祁駿為鑲敏有這樣一個好朋友感到高興。
「拜託!」賀恆楚對突然感性起來的祁駿哭笑不得。「說得你好像明天就要娶走她一樣,別忘了你們還在冷戰中呢!」
對,她還在生氣,他怎會忘了?不快點跟她和好如初,在這裡說什麼都沒用!
他祁駿才不是只會逃避的懦夫,只要認清事實,就會有所決斷。
「那我現在到廿四樓去。」
「請便。」情侶間鬧彆扭是家常便飯,他賀恆楚已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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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大樓頂樓
「可惡的祁駿!」曲鑲敏在頂樓來回踱步,懊惱地想著惹怒她的元兇。
想不到他是如此小氣,竟然三天都不來找她!她只不過是找些人來氣他一下罷了,他怎麼那麼沒氣度?她……她也不介意他去拍花惹草了,他還擺什麼架子!
他們從來沒超過三天不見面,無論工作再怎麼忙,都會約出來吃個飯,甚至到彼此家中「坐」一下,看看對方的。
但他怎麼不來見她?難道他那麼快就愛上別的女人,開始討厭她、嫌她煩?還是他在等她先向他道歉?不,是他有錯在先,為什麼要她道歉?
可是她真的很掛念他,就算這些天來,有一大堆男人爭著邀約她,向她大獻慇勤,她腦中卻儘是他對她溫柔備至的模樣。
只有他,對她是真誠純直,毫不虛假。無論她的個性是否如外表那般,成熟柔美得像一池春水;無論她是不是高高在上,不乏名利的企業主管。她知道,祁駿都會喜歡她,愛她。
天啊,越想他就越想到他的好,越來越忘掉他「不忠」的行為,雖然他只是和別的女人親近一點,不是被她捉姦在床……可就算被她看到又能怎樣,她算什麼?她又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老婆,她有什麼資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