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鏡江
不是摔倒、就是被跑過的學生撞得滿頭包。
天啊，她知道自己很倒楣、容易出糗，但可不可以不是在他面前?
雖然說她的臉早不知在幾百年前就丟光了，但她還是希望，至少能在他面前保持好的形象。
她不要自己被討厭，尤其是被他!
她愈想愈覺得委屈，臉上的那道柳眉都快扭成一團了，更別提那瀕臨決堤的淚腺。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高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嚴重的錯事，頓時滿懷歉疚與不捨，可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可什麼都設做啊!
算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人兒快要哭了!但是他到底該說些什麼呢?
他從來就不懂哄女孩子開心，以前是沒有那個必要，而現在卻是手足無措!
只能輕輕拍著她的背，想要安慰她。
她的表情似乎是被嚇到了，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嫌棄?
但下一刻，笑容卻已爬上了她的臉頰，像一朵初綻的玫瑰，讓高傑再也無法將視線自她的身上移開。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很舒服，彷彿再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值得掛念。
他只知道春天的腳步似乎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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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深夜，高傑哼著歌，緩步走進一條小巷，背上則是好大的一個包袱，讓身材魁梧的他也顯得有些渺小。
不過沒關係，這裡面可是他寶貴的生財工具，對他來說甜蜜的負擔也不過如此，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累!
每逢六、日的晚上，他都得自六合夜市走上一個多小時的路回家，好省下一筆交通費用。
天曉得，他有多麼喜歡夜市這東西，簡直可以說是喜歡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如果可能的話，他恨不得親吻那個發明夜市的偉大古人!
倒不是他有多麼喜歡逛夜市。
買東西、消費?光想就知道不可能了。
拜託，那要花多少錢?
浪費!浪費!實在是太浪費了!
在這世上，他再也想不出有比「付錢」更悲慘的遭遇了。
所以，要他逛夜市?還不如殺了他快一點!
說穿了，他之所以喜歡夜市，不過是因為多了不少打工的機會。
是的，因為學校實施周休一言這項德政，讓他有時間到夜市去擺擺攤子，賣賣自己閒暇時候做的手工藝品，而其中最受歡迎的莫過於他自己設計的銀製飾品了，從髮夾、耳環到手飼等大大小小的東西，簡直是應有盡有!
誰叫他在研究所裡，主修的就是冷金呢?
各式各樣的合金與加工方式，無一不為他的作品注入新的生命，而最特別的是每個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他不喜歡重複做相同的作品，這是他一貫的風格，也是最大的堅持!
不過，除了賺錢之外，他最大的興趣居然是文學，而且精於文學批評。
當然，也曾有朋友問過他，為何不讀中文系?
他的回答倒是跌破了眾人的眼鏡!「如果讀中文系能發財的話，我早讀了。」
是的，他很節儉、也很愛賺錢，甚至有些嗜錢如命!
但他相信這些都是值得的。
畢竟只有錢，才是最好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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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不短的路程後，他爬上一棟老舊公寓的頂樓，然後呈現在他面前，正是他目前棲的地方，一間超級破舊的違章建築。
別看它如此破舊的樣子，好歹一個月也得花上他兩千元大鈔心疼，實在太心疼啦!
雖然他並不是住不起更好的地方，但在這大城市裡，實在不可能找到，比這裡更便宜的地方了。
他放下包袱，憑藉著月光從口袋中掏出鑰匙開門，再用肩膀大力一擅，有些腐朽的大門才勉強脫離門檻，其搖搖欲墜的程度，就算它下一秒終究掉了下來，也不會讓人覺得訝異!
高傑走進黑暗中，隨手點亮桌上的檯燈，他的房間裡沒有電視、沒有音響、沒有多餘的傢俱、甚至沒有可以稱作休閒娛樂的東西。
除了書之外，他似乎再沒有嗜好，桌上是書、床上是書，就連地上都堆滿了書。
他涉獵的範圍很廣，從天文、地理到中外文學，但其實他最喜歡的還是理財方面的書了。
沒辦法，他的錢包就像女人的衣櫃，永遠少了那麼一張鈔票!
所以羅!有時間還不如多賺點錢。
環顧家徒四壁的房間，只有一張隨時可能垮下來的床，一張既是餐桌也是書桌的矮桌外，就剩牆角窩著的一具老舊冰箱，就連為數不多的衣物都是掛在一根鐵絲上，這幾樣傢俱還都是他從垃圾場撿來的，大概也只有老天爺才知道它們還能撐多久吧?
這倒無所謂，反正他本來就不是注重物質生活的人。
他坐在門邊仔細地脫下，他那一百零一雙的球鞋。由那早已沒有鞋紋的鞋底來看，沒有個數年光陰絕難成就。
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收好，雖只是普通的路邊攤貨，蒼白的布面也顯露出歲月的痕跡，他卻未曾想過要換。
因為掏出那張紅色紙鈔時，那種心痛的感覺，至今仍讓他印象深刻，或許真的將它穿到開了口，他才會考慮換一雙新鞋吧?
呃，也許他可以打聽哪裡有在賣二手布鞋，也就是人家穿過不要的啦，那或許會比一雙新鞋來得便宜一點吧?
但真的有人在賣這種鞋嗎？哦!那只有天知道!
一整夜的忙碌叫賣，雖然讓他小賺了一筆，卻也讓他累得幾乎暈頭轉向，直到此刻他才能喘上一口氣。
窗外的月色讓略顯昏暗的房間裡，有了些許光芒，這卻讓他感到心神不寧。
他依著矮桌坐下，拿起桌上的書，試圖從上次沒有讀完的部分看起，但心中卻有一個影子慢慢浮現，一開始是小小的一點，後來卻慢慢、慢慢地變大，直到心中再充斥不下其他的東西。
呼……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心情怎麼如此地浮躁?
難道是她?是她讓自己無法保持正常的嗎?
高傑愈來愈覺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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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翩然很苦惱，這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天了，於是她約了林雲柔。
「哎呀呀……好煩啊!」她不禁叫苦。
咖啡館裡，一個女子優雅地望著另一個煩惱不已的女人。
「你看起來很不好哦!」林雲柔打量著翩然，「黑眼圈都跑出來了，連額頭都長了好多小痘子。」
「我……失眠，這幾天以來都這樣子。」她哪說得出口，自己是為了一個男人，吃不飽睡不好的呢?
「你到底在煩惱什麼呢?你約我出來，不會只是想看看我吧?說吧，沒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一個人或許沒有主意，兩個人就可以集思廣益羅!也許我能幫你想想辦法呢?」
她實在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學妹!這個女孩總是那麼開朗、快樂，是什麼原因讓她也有了煩惱?林雲柔很好奇。
「我認識了一個男孩子，感覺很不錯。」翩然的臉上忽然湧現紅潮。
「哦?為愛困擾嗎?那你一定喜歡上他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林雲柔很能體會，畢竟情字這條不歸路可沒那麼好走。
「啊?這樣就算喜歡嗎?我不知道啦……」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叫她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分辨這種事的確有些困難。
「呵呵，原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情感啊?那可真糟!不過，幸好有我可以充當你的軍師，可是……你要怎麼報答我呀?」林雲柔忽然覺得這樣逗她玩，真有趣!
「雲柔姐……幫幫我啦!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最多這一頓我請嘛!」李翩然放軟了聲調撒嬌。
「唉，真拿你沒辦法!用這一招去追男孩子，還怕追不到嗎?你真是用錯地方了。」
雲柔笑著搖頭，伸手招來服務生。「那我要多叫幾份點心哦?」
「沒問題，沒問題!雲柔姐想吃多少都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啦!我要起司蛋糕、重乳酪蛋糕、藍莓泡芙，還有這個看起來也不錯哦?」她拿著menu比畫，還拉著李翩然出主意。
「點這麼多哦……」李翩然覺得很不可思議，雲柔姐這麼苗條，怎麼可能吃得下?
「怎麼?你心疼了?」開玩笑，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怎能不好好祭拜一下自己的五臟廟呢?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雲柔姐還是說說看怎麼分辨啦!」
「那我問你，每天早上一起來，你會不會馬上想要見到他?」雲柔挖了口蛋糕，放進嘴裡。「好棒哦!我先吃蛋糕，你慢慢想。」
「好像會……」李翩然猶豫了好久回答。
「嗯!」林雲柔口裡還有一大塊蛋糕來不及吞下，差點沒有噎到，「那你在他面前，會不會呼吸急促，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