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丹朱
想做的事?她哪裡知道他想做什麼?他現在只想把車停在路邊,狠狠地吻她,吻得她在他跟前癱軟;他只想撫摸她完美動人的曲線,在她身上製造如夢似幻的愉悅;找間最近的汽車旅館,他能保證他們必會共度一個刺激而浪漫的夜……
「咦?」岑海藍終於發現伊森不尋常的反應,以伊森的傲氣,她說這種話他沒有不反諷回來的道理呀!「你怎麼變安靜啦,大律師?」
「別叫我大律師!」他大吼。
律師個頭!律師應該是怎樣?理智,理性,正義,正當……可他現在腦子墮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麼?
「不叫就不叫嘛。」岑海藍咕噥,嘴唇微微向上噘。
這動作卻只是讓伊森更想吻她。
該死的狀況——伊森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移回視線,專心開車,刻意冷漠地對待岑海藍。
少了對手,岑海藍一個人再怎麼胡鬧也無趣了,氣氛霎時間沉靜下來,她偷偷以眼角瞄他,瞥見他深鎖著眉,一道明顯的刻痕就這麼劃在他漂亮的眉心之間,她腦中忽然跳出一縷遐想,如果手摸上去,一定能感覺得到那刻痕……
啊……該死,功力不足啊,怎麼會有這樣的綺想?那雜亂無序的心實在該好好管管……
在各懷心事,幾乎是同樣的心思之下,伊森把車子滑進碼頭的停車場。
「關於那件離婚案的事,打電話給我。」伊森公事化地抄下一個號碼遞給岑海籃,平淡地說。
岑海藍點點頭,伊森那冰冷的聲音與沒溫度的表情,讓她覺得十分沒趣,她倒不像艾莉那樣對伊森的沒反應感到委屈,她只是生氣——
對了,生氣,氣他更氣自己。
但她哪裡知道伊森心中正努力地天人交戰,她只當他一點好臉色都不肯給,而她的心湖卻為了他已經翻騰不已∼
「不管怎樣,謝謝你剛才幫了我。」
她心念一起,突然衝動地將唇湊過去,貼在他涼涼的唇上,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卻意識到自己的衝動,立刻移開唇,以飛快的速度下了他的車,提著琴盒,窈窕的身影沒入夜色之中。
伊森不由得怔了怔,在長久的冷漠之後卻陡地笑出聲。
這玩火的女人,還好她溜得快,要是剛才敢吻他久一些,他今晚必定不放過她了!
他笑著搖搖頭,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向碼頭,碼頭幽暗的燈火在黑夜中靜靜閃著光,伊森卻覺得跟前全是她的笑容……
嬌媚的,性感的,高傲的,令人難以忘懷的……笑容。
這女人成功的挑起他的征服欲!
第二章
一早天才濛濛亮,惱人的行動電話聲差點把伊森吵得翻下床來。睜著惺忪的雙眼,他沒好氣地對著電話吼:「誰?」
「大懶蟲,起床看太陽啦!」岑海藍甜得快滴出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那個度假小島上的太陽,一定漂亮得很!」
虧她還記得他在度假?有什麼人在度假會七早八早像平常上班時候起床的?
「你打電話來就是叫我起床看太陽?」伊森冷冷地道,開始後悔自己那天給岑海藍他的電話。
「當然不是啦。」岑海藍的嗓音依舊甜美愉快,「太陽是附的,其實是,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有話快說好不好?」伊森還想鑽回去睡覺。
「別急嘛,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前的那個案子,可能玩不下去了。」
「是嗎?」伊森壓不住自己嘲笑又得意的口吻,「你玩不下去,打算半途而廢了?」
「唉,不是,你先別那麼快樂嘛!」岑海藍好脾氣地笑了,「玩不下去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我只是發現你那個蘭斯先生,好像沒有你說的那麼窮耶,他還有一艘價三十萬美金的遊艇不是嗎?」
「那艘船並不是他的。」伊森漸漸清醒了。
「我知道、我知道!」岑海藍笑著說:「那艘船不是他的名字,是他情婦的名字對不?可是……我們都知道他的情婦只是一個公司的小秘書,怎麼有錢買那麼豪華的遊艇?
「如果你查資料查得勤快一點的話,你會發現,她在兩年前曾經獲得一筆遺產,繳過遺產稅,毫無問題的一筆錢。」伊森揶揄地說。
「這我也知道,是她母親的遺產嘛。」岑海藍還是帶著微笑。「只是……這我就更不懂了,他情婦的母親只是一家小小乾洗店的老闆娘,居然可以留給她女兒五十萬美金的遺產?」
「萬一是她家的祖產呢?」伊森從桌上隨手抓了根壓皺的煙塞進嘴裡,他需要清醒一下了。
「萬一!?」岑海藍惡劣地學著伊森的口氣,「可惜偏偏就不是萬一,你的蘭斯先生跟他的情婦胡搞惡搞十年有了,從十年前開始,他就斷斷續續把錢匯給他情婦的母親,積少成多。」
伊森吐出一團煙霧和滿臉不悅,只因海藍說的是他不清楚的事,蘭斯先生並未告訴他全部,或許因為十年前的事,蘭斯先生認為萬無一失?
他習慣性地攢眉,「你要怎麼說都可以,可是法庭上是講證據的,你必須證明她母親每一筆收入的來源。」
「這有什麼困難的?」岑海藍略略笑了起來,「每一份匯款單銀行的收據存底可以嗎?我還可以證明,你們蘭斯先生是有預謀的喲。」
「老天,十年前的事……」伊森簡直就要昏倒,「你是中央情報局跑出來的嗎?」
「這點小事不用中央情報局,有點背景關係就成了。」岑海藍大笑地說,口氣一轉而成十分專業認真,「我打算讓蘭斯太太離婚之後的生活好過一點,所以如果你還想和解,一年付六萬美金來吧!」
伊森不悅地甩掉煙,臉上有著厭煩的表情,不過幹了幾年律師的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強硬的態度仍未因她而稍減,「看著辦吧,你有能耐把證據通通搬上法庭再說。」
「咦?你還真是不服輸。」岑海藍慢慢泛起微笑,「那好吧,我得去找你所謂的證據了,祝你今天有個好心情,風和日麗呵!」
好心情?好個鬼!伊森用力甩下電話,才一大早,就注定了他今天的情緒一定是颳風下雨!
這個東方女孩,還真的是個小狐狸!沒事跑來攪什麼局?可奇怪的是……他並不痛恨她,甚至還有點喜歡她的聰明與能力,自從那個晚上認識她之後,他老想到她。
畢竟他一向自視甚高,才智外貌都是一流,既然如此,當然也得要有個二流的情人,然而他見過的美女多半缺少大腦;聰明的女孩,上天又吝嗇再給她好的外貌,好像只有岑海藍……
伊森頭一回發現那四個字怎麼寫——情逢敵手。
他走進浴室沖個澡,企圖讓自己清醒些,以應付蘭斯先生這個案子,而當他面對著鏡子時,鏡中彷彿出現了岑海藍那甜美明媚的笑容……
真該死!伊森抬起沾滿肥皂泡沫的手抹了鏡面,也抹去心底的影子,冰涼的水幕沖刷下來,確定他的思緒終於理智清晰之後……他走出浴室,撥了電話給蘭斯先生。
「你似乎從來沒告訴過我,這十年來你不斷地把錢轉給他人。」伊森開門見山地道。律師最痛恨的就是不誠實的當事人,偏偏蘭斯先生就是。
「這……」蘭斯先生愕愣住了,十年前開始的事,他以為天衣無縫,就連國稅局都沒查到,怎會被人發現的?
「你聽好,你老婆找了個律師來幫她處理離婚的事,那個律師宣稱她可以弄到你每一張匯款的收據……你看著辦吧!」
「這……怎麼可能?」蘭斯先生傻了。
「沒什麼不可能,銀行保管收據至少五年,有點能耐的人就弄得到。」伊森雖然在岑海藍面前態度強硬、絲毫不軟化,可面對當事人他不得不做最適當的建議:「你老婆要求一年六萬美金和解。」
「六萬?」比原來多了那麼多……蘭斯先生猶豫著,雖然明白是情勢所逼,可他還抱著一線希望,「你今天有沒有空?再不然晚上也可以,我們找個時間當面好好談談。
談?他現在還在度假哪!伊森苦笑,「我今天晚上有個晚宴要去,實在沒時間。這樣吧,下星期在我辦公室見面,我想這贍養費我應該可以殺到五萬,這可能是你最低的損失了。」
「唉!」蘭斯先生遲遲不肯答應,可是口氣已經軟化了。「好吧,我忘了你還在休假,那就下星期再兒面好了,晚上的Party玩得快樂點。」
快樂?伊森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快樂,說真的,那個實在是個應酬,如果可以不去,他還真是不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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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度假的小島,一邊是出租的普通度假屋,另一邊,則是富豪才買得起的高級別墅,僅隔著一條路,共享同一片海灘,卻恍若天地之別。
Party在一幢富麗堂皇的別墅中舉行,一樓一半的屋頂甚至是由玻璃築成;設計師巧妙安嵌在壁上的燈光,將夜空的景致烘托得神奇而迷眩,彷若一間夢幻的琉璃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