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席晴
「我不能喝酒,半點酒也不能,」她疲累地張開雙眼。
他連忙按下床前的電鈕,『小野,立刻讓醫生過來。」
「我皮包裡有藥——」她喊住他。
他連忙折回前應捨起她的皮包,東翻西找,「該死,到底是哪一瓶呢?」
他看見四、五瓶的藥,根本不知該選哪一瓶。
「黑色的那瓶。」她氣喘吁吁地說道。
「幾顆?」他用力地打開瓶蓋。
「五顆。」她苦笑地安慰他。
原來,他也有酷酷表情之外的神情!
他體貼地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她起來吃藥。
「謝謝——」她還是努力撐起笑容。
「別一直說謝謝!」他微怒地命令道。也為自己的失控感到煩躁。
她瞥了他一眼,再次苦笑,「好。」
她在他的扶助下躺回床上,柔軟的枕頭隱隱約約傳來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她貪婪地用力吸了再吸,他卻以為她的病嚴重了。
「你怎麼了?」急促的聲音流露出他的不安。
半瞇的晶瞳倏地睜開,靦腆地朝他笑了笑,卻不敢說實話。
「你到底是怎麼了?」」嚴肅的黑瞳有著太多他理不清的牽掛。
「我……還好。」她又吸了口氣。
「你這是什麼毛病?」他又問。
「聽醫生說這是酒精不耐症,還有其他什麼併發症,反正我也搞不清楚。」她據實以告,卻隱瞞了一點,只要十西西的酒,就能讓她嗯醉、發酒瘋。這即是她從小就不能碰任何何酒的原因。
記得小時候她偷喝了一小碗母親所煮的麻油雞湯,事後據母親轉述,她不僅全身起酒疹、發酒瘋,還引發心肺疾病。自此後,家中就完全沒了酒的蹤影。
夜寒星看著這一大堆的藥,不禁蹙起眉,「那皮包裡其他的藥又是怎麼回事?」
「黃的是頭痛的藥;紅的是氣喘的藥;綠的是鐵劑;至於咖啡色的是——」她還沒報告完,就被他打斷。
「你簡直是一個外強中乾的泥娃娃!」他為她下了註解。
她聽了,卻是咯咯地笑出聲,「很多人都稱我洋娃娃,你是第一個叫我泥娃娃的人,好像我隨時會碎了似的。」
「難道不是?」
「可是,我卻是個幸運的泥娃娃。」她滿足地說。
他挑高眉盯著她直瞧。有人會這麼不在乎哇命?
「我有愛我的父母、關心我的同事、喜歡的工作,還有喜歡我烘焙的餅乾的顧客。」另外,還有——認識他。
他仍舊一瞬也不瞬地睇著她。她對他而言,算是一個異數吧!
異數向來是莊家最不希望碰上的,因為他們怕異數會讓他們精了老本。
偏偏她這個異數卻有著純真與知足,讓他很難以平常心看待她。
也許是想逃避這份不確定,他旋即離開床邊,「你先休息一下,我還有公事要辦。」
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快步步出休息室。
★★★
醫生來了,又走了。
幾分鐘後,休息室裡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響,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走進休息室,一見眼前的春色即刻征了半晌。
這個十分鐘前還是個天真的小丫頭,此刻竟然將她的小禮服肩帶扯了下來,纖細白皙的小手不住地在胸口撫摸著,微露的乳溝突顯她尖挺的酥胸,紅撲撲的小臉有著醉酒的潮紅,渙散的雙瞳似乎無法聚焦。
「我好熱……好熱。」她邊說,邊用力扯著胸口的禮服,只差沒將衣服扯破。
他立刻走近她,阻止她瘋狂的舉動,「別亂扯!」
「我熱嘛!」她嬌喘道。整個人索性巴上他。
隨著她的靠近,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乳香味!
那是長久浸潤在奶油與牛奶香味中所特有的味道。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不討厭餅乾的味道,反而有種衝動,想將「它」一口咬下,嘗嘗久違的糕餅味。
她繼續在他的身上摩蹭,試圖從中找到舒服的位置。
找了半天,她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位置——他的腋下。一隻手還不老實地摸著他的胸肌,並且挑上那一點的突起。
呃!他的神經立刻繃緊。
他從不缺女人,且很少有女人可以挑動他。可是眼前這個醉茫茫的小丫頭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撩起他最原始的慾望,他深感不可思議。
「我告訴你喲,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好聞,如果將它變成餅乾的原料就太棒了。」她瘋瘋癲癲的說,還湊近那「點」用力聞了又聞。
他立刻感到口乾舌燥,卻也為她的怪誕想法弄得哭笑不得。
「你這又是什麼毛病?」他不得不制止她越來越挑逗的行為。
可她卻充耳不聞地突然湊近那點——吻了一下!
他渾身彷彿通電似地輕顫了下,接著連忙抓開她,「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她笑了笑,凝視著他,一會兒,人又撲了過來,雙手就像螃蟹的螯一般箝住他的腰,「你好凶喲!」
「回去躺好!」他試圖扳開她的雙手,又怕太用力將她的手弄傷。
「你陪我一起睡。」她不依地巴住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皺起眉頭問道。
「你——你——」她笑了笑,雙眼忽然合上!「爹地,嘿——晚安。」爹地!?她以為他是她的爸爸!?
正想反問她時,她卻像個沒有支架的布娃娃往下滑,他連忙扶住她,訝然發現這個傻呼呼的丫頭竟然睡著了!
他搖了搖頭,重新將她抱回床上,整理好衣衫,再蓋上被子後,輕輕打開她的皮包,找出她的證件——
「蕭恬心……」他低喚道,「小甜心?」
難得微笑的臉,這時終於露出笑容。★★★
蕭恬心的父母在夜寒星的通知下,來到了他私人的辦公室。
「我女兒恬心在哪兒?」蕭母一見到夜寒星便開口問道。
「她在裡頭休息。」夜寒早禮貌地領著他們夫婦倆進入休息室,而警衛也在這時退了出去。蕭母顧不得平日的優雅,急呼呼地趕到床邊。一見仍然昏睡的女兒,立刻露出護女十足的姿態,「你對她做了什麼事?」
當她再睇見恬心的小禮服肩帶上的綻口,對夜寒星的印象更是打了折扣。
「我只是給她喝了一杯琴酒。」夜寒星據實以告。
蕭母倏地轉過身子,聲音高亢地責備:「你是何居心?你知不知道這樣可能會害死她!?」
雖然據醫生表示,此症可因酒精濃度、平日保養,以及持續治療而產生不同的症兆與反應,但對一個母親而言,她不願意冒任何風險,畢竟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
「我不知道。」他不亢不卑地回應。
蕭父此時開口了:「夜先生,我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見蕭母還打算斥責,蕭父立刻制止:「先別急,聽他怎麼說。」
「前因後果,等你們的女兒醒後!你們可以直接問她。至於那杯琴酒,實因禮貌而請她喝的。若說我有什麼錯,就是我根本不知道她一點兒酒也不能喝。
不過兩位放心,我已經請本州最好的醫師為她診斷過了,她應已度過危險期,也許一會兒就會清醒。如果你們希望現在帶她回家,我可以派專車及醫選人員同行。」他一向不會解釋自己的行為,這次也許是看在他們是蕭恬心的父母份上,才讓步的吧!
蕭母還想說什麼,蕭父卻接口道:「謝謝你。我想我們可以自己帶女兒回家。」說完他旋即按下手機,「史蒂芬,立刻派人到寒星賭場負責人的辦公室來……」
收線後,蕭父主動伸出手,「我和內人還是得向你致意。雖然仍然弄不清前因後果,但謝謝你在第一時間救了小女。」
「不客氣。這事我也有責任。」他從這位老人家的態度看出,他絕非一般的觀光客,應該也是小有來頭的人家。
二十分鐘後,蕭氏夫妻在史蒂芬趕到時,帶走了蕭恬心。
看著那名身強體壯的史蒂芬將蕭恬心抱上專有的急救床時,他的心頭沒來由地感到一陣不悅。
他竟有種衝動想砍斷那個人的雙手,因為——他「抱」了蕭恬心!
這種乍然撥酵的情緒,旋即被內線電話給打斷。
「喂——」漠然的聲音隱約夾著刻意壓下的冷怒。
對方雖怔了下,卻急忙說道:「總裁,有個客人說想和你挑戰。」白麗菁戰戰兢兢地說。
白麗菁可以說是寒星賭場最有實力的發牌員,大多數的賭客在她的坐鎮下,少有不輸錢的。如果,她都向他求援了,就表示她遇到對手了。
「那佐木治呢?」他是他賭場的經理,也是賭場中的好手。
「佐木治也敗陣了。」白麗菁撇了撇唇。
「客人的來歷摸清楚了嗎?」每年總會出現幾個高手向他下戰帖,看來,今天又有得他忙了。
「我們查到他叫安東尼·莫。」
怎麼會是他?夜寒星的眉心蹙成了溝。這小子好像是存心和他槓上似的。
據他過去對他的瞭解,這個花心大少最愛的是女人,賭博他幾乎是不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