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香彌
如果她此時說句什麼話,魏辰蘇還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一個人在這裡發飆生氣,但她卻只是靜默無語,好像多跟他說一句都是沒必要似的。
「好,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們確實很不適合,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他只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快氣炸了,而她依然無動於衷。
這樣的她,真的是太太太不適合他了!當初一開始就不該追求她的,否則也不會被氣到腦神經都快爆掉了。
說完話,魏辰蘇沒再多看她一眼,掉頭疾步下樓。
花蓉在他走後上樓。
「二姊,魏大哥剛才在和你吵什麼呀?他好像很生氣耶。」
「我跟他分手了。」花苓淡道,拿著抹布不知不覺的來回擦著吧檯。
「什麼!怎麼會這樣?」雖然是姊妹,但有很多時候,她還是弄不懂性情冷淡的二姊,腦袋的想法。「二姊,你是不是在生氣那張照片的事呀?」
「我並沒有生氣,那張照片是被人刻意做出來的,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女子主動過去強吻他的。」茉蕾刻意的把照片拿來給她看,她當時立刻就明白是茉蕾指使人做的。
嗄?她怎麼沒看出來。
「你是說,魏大哥被人陷害?」既然這樣,那他們還有什麼理由要分手呢?
「嗯。」
「那你們……怎麼會分手呢?」
「他受不了我的個性。」
「什麼意思?」花蓉愣愣的問。
「他嫌我太冷淡,沒什麼表情。」發現自己在無意識的擦著桌子,花苓停下了手,轉身取來架上的茶罐,添滿花茶。
花蓉呆了一下,怎麼也沒料到竟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是,他不是早就知道你的個性是這樣了嗎?」
「他希望我能改。」
不用再聽下去,花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二姊自小就是這種個性了,怎麼可能會為什麼人去改變?魏大哥的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明明最先喜歡的就是這樣冷淡的二姊,卻又希望她有所改變,真不知魏大哥在想什麼?
「二姊,我不希望你為任何人改變你自己,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對一個無法接受你這樣個性的人,確實是沒必要再來往了。」
「謝謝你,蓉。我沒什麼事,你下去忙吧。」
「嗯。」再看她一眼,花容才下樓去。
在小妹下樓後,花苓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動作,怔怔的凝起眉,一種莫名的低落情緒在她的胸口蔓延開來。
她從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性情有什麼不好、需要改變,而他竟然那樣說她!
他剛才的那些話,像一根根的尖刺,扎進她的耳膜,刺痛她的聽覺。
為什麼同樣一張,可以吻得讓她悸動莫名,卻也可以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知道照片的事錯不在他,她沒怪他,他卻反而拿這件事來責問她,莫名其妙的發起脾氣來。
最後,連她的個性都被他嫌惡進去了,還理直氣壯的要求她改變,彷彿錯的人是她。
想著想著,花苓淡然的神色漸漸的籠罩一層薄怒,她自己看不到,也沒有任何人發現,只有路過的輕風見到了,調皮的逗弄天花板上的貝殼風鈴,發出一串串悅耳的笑聲。
第八章
「勝利,怎麼這麼久沒來,我不是跟你說,有空要常過來嗎?」
「毛媽,我去高雄了,沒辦法常來嘛,這次休假是特地回來看看毛媽的。」一進門,全勝利的目光就四處搜尋。「咦,辰蘇不在嗎?他的車不是還停在前面車庫裡。」
「他在。」提到兒子,毛鳳忍不住顰眉蹙額。
「發生什麼事了嗎?」察覺她臉色不對,全勝利關切的問。
「那個死小子居然跟花苓分手了,簡直是想氣死我,我還眼巴巴的等著他娶妻生子,他竟然給我說分就分!」提到這事,她就忍不住火大。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當她知道這事,劈哩啪啦罵他一頓時,他竟反常的吭也不吭一聲,靜靜的讓她罵。
早就習慣他的頂嘴,他突然變得這麼乖,讓她連罵的興致也沒有了,問他為什麼和花苓鬧翻,他也不說。
最後,還是她從花蓉那裡才得知,他嫌花苓個性太冷淡,跟人家吵了一頓,真是太不成熟了。
原想好好的跟他說說,可是他這幾天來陰陽怪氣的沉默著,害她一時也拿他沒轍。
「嗄,他和花苓已經玩完了?」全勝瞪大眼,那他「委曲求全」代替他到高雄去,為的是什麼呀?
他今天會過來,原是想探探這傢伙和花苓進展到哪了,居然…一好戲還沒看到就已經結束了。
「唉,我叫他下來,有什麼事你再問他吧。」毛鳳一肚子的牢騷想發,最後化為重重一歎。
上樓叫來兒子,毛鳳到後面廚房為兩人倒茶水、切水果。
「你怎麼跑回來了?」魏辰蘇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
「回來看你呀。你這傢伙,當初丟下高雄業務,不顧一切的跑回來,現在居然和花苓說散就散,到底什麼原因?」全勝利不客氣的問。
「不想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原因。」魏辰蘇以冷漠的聲音,壓抑著想要爆發的怒氣。即使過了這麼多天,想到那天她說的話,還是讓他忍不住火大。
但是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要生氣、不值得生氣,為了那個女人,就算活活氣死自己,她也不會掉半顆眼淚,擠出一抹傷心。
所以,他強迫自己鎖住激動的情緒,相信再過幾天,他就會徹徹底底把那個女人給忘記。
只是過了這麼多天,他還是常常會有一抹衝動想過去看她,想知道她過得還好嗎?不知不覺中就常繞了路從沁香園前經過。
全勝利很不滿意他的說辭。
「為了成全你的戀情,我可是委曲求全先到高雄去,你就這樣敷衍我呀?別想騙我說,你不再喜歡花苓了,從你的聲音、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看得出來你分明還是很喜歡人家的嘛,怎麼會搞成這樣呢?」
他冷眼瞪著全勝利。這傢伙不追根究底問清楚不會甘願是吧?
「我們個性不合,不趁早分開,等著以後互相折磨嗎?」
「怎樣的個性不台?莫非花苓有什麼惡習嗎?」他好奇的問。
「她個性太冷淡了,我沒有辦法每天面對著那樣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分手的事還是她先提出來的,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全勝利不以為然的挑眉。「這點在你愛上她之前,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在再拿這個來當借口,不覺得太牽強無理了。」
「我現在就是愛不了了,不行嗎?」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只不過是要她多在乎他一點,看到他會覺得開心,會為他吃醋,如此簡單的要求她都不願為他做到,就算他花一輩子的時問來追求她、愛她,恐怕她也不會回應他這份感情的。
與其白白把自己的感情浪費在這麼冷漠的女人身上,還不如把她忘了省事。
「不是不行,而是你真的放得下她嗎?」此刻要是有一面鏡子,可以讓他看清自己的表情,他就會知道在說著剛才那些話時,他還有多在乎花苓了。
「我和她之間的問題,不在我而在她身上,你要我去追求一個可能永遠也不會真心愛上我的女人嗎?」
「你這個沒耐性的笨兒子。」毛鳳端來茶和水果。「這樣你就想要放棄!?真是孬!」
「媽,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我。」
「我不知道?」毛鳳眼兒一瞪,坐了下來,「你以為你媽我沒談過戀愛呀,說到談戀愛,我的經驗可以出好幾本書了。」她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烈女怕纏,何況花苓並不是烈女,她只不過性子淡泊了一點,對你的事她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心底可波濤洶湧得很呢,你難道不知愈是平靜的海面,底下可是愈暗潮洶湧?」
這幾天她可是不時就往沁香園跑,想探探花苓對兒子的事是怎麼想的,雖然花芩還是那樣平平淡淡的,可是只要細心一點,就可以發現她的異常了。
她的眉眼偶爾會不經意的蹙起,然後無意識的發起呆來。
「她……」想問的是她現在怎麼樣了?不過只問了一個字,魏辰蘇就把話給頓了住。
「傻兒子,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人呀什麼都好改變,最難改的就是性情,所以別要想去改變一個人的個性,那簡直難如登天,吃力又不討好,真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全部,不要要求對方為自己做改變,那太強人所難了。」
全勝利捧場的鼓起掌來。「哎呀,毛媽說的話真是睿智呀,沒錯沒錯,人什麼都會變,就是那副臭脾氣到死也不容易改變。」
毛鳳被他一褒,整個臉色一亮。
「就是呀,笨兒子,像你這種爛個性,人家花苓都沒說受不了你了,你還有臉嫌人家冷淡。」
看兒子似乎有被她說動了的傾向,毛鳳趕緊再開口,「那張照片人家她一看就知道你是冤枉的,既沒罵你也沒怪你,你反而無理取鬧的和她大吵一架,你呀,找個時間去跟她道個歉,再和好不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