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花兒
元滄海是他臨死前最後一個接觸的人,他只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那也不見得是交給我呀!」她真是百口莫辯。
劉一刀冷哼一聲,決定將這裡徹底的搜過一遍,女的留活口拷問,老的就不用跟他客氣了。
「你不肯說實話,我也就不客氣了!」說完,他揚刀出鞘,對著元富發朦部刺去——
砰的一聲,貝陽谷破窗而入,手上的短刃發揮功用,切斷大刀,所以抵在元富發肚子上的斷了尖刀,不具殺傷力。
但元富發還以為已經被剖開了肚子,殺豬似的慘叫,抱著肚子跌倒在地,「死啦、死啦,這次死啦!」
「又是你!」劉一刀怒目而視,「三番兩次壞我大事!」他足一點,身子猛然往後倒退,反手一掌將門震飛,轉眼去得老遠。
他知道他和貝陽谷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不想跟他多加糾纏,當機立斷立時退去。
看樣子他得多找幫手了!
貝陽谷這次沒去追,他有別的想法,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是個一石二鳥的好方法。
』都沒事吧?』他看著驚魂未定的父女倆。
元富發已經發現自己沒事,於是拍著胸口說:「還好有你,你來得真湊巧。」
「嗯,天意。」
什麼湊巧?他壓根就沒走好嗎?劉一刀來襲他沒在第一時間出手,是想知道他為何來糾纏,但看見危機出現,他立刻就出手。
「那個人一直說伯伯有給我東西,要我交出來。」元滄海一臉蒼白,「他還想傷害我爹,還好有你……」
她忍不住哭了出采,這些事情像滔天巨浪似的,一波接著一波來襲,她都還沒有時間去回應,就又有新的事件發生。
「沒事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滄海,沒事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要傷害我爹爹,嗚鳴……」她哽咽著說:「我真的不知道他要什麼。」
「我連你爹都保護,好不好?」
「是呀是呀,最好是帶我去你的王府,那裡人多,保護起來比較夠力。」
「爹!」元滄海大喊,「別這樣。」
「我說的是真的嘛!」元富發一臉委屈又無辜,「小王爺,你說我說錯了嗎?」
天哪,老爹怎麼這麼厚臉皮,這樣貝陽谷會怎麼想她?
「對,你爹說得沒錯,就只有一個地方錯了。」
「什麼地方呀?」他好奇的問。
「我沒有王府呀。」
當王爺的是他爹,又不是他,他自己是有一座小築沒錯,但王府?對不起,他還不夠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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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滄海把她和田蝙相識的過程,鉅細摩遣的講了一遍,貝陽谷聽完後皺著眉頭想了一想。
「那個黑衣人要的東西,應該在那乞丐手裡,所以他緊迫著不放。你是他死前最後一個接觸的人,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滄海,他真的沒說嗎?」
「真的沒有。」她想了一想,「伯伯是有提到東西,說什麼他,們永遠拿不到之類的,其他真的沒有了。」
「那麼真的有這個東西,只是你不知道是什麼而已?」他苦笑了一下。
如果能知道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是什麼的話,那做起事采就方便多了。
那個黑衣人武功不錯,相信也有黨羽爪牙的,如果能引得他和阮常正面交鋒,讓兩邊都元氣大傷,他再來漁翁得利,似乎挺不錯的。
元滄海也苦笑了一下,「我是真的莫名其妙呀,難道他要伯伯當的棉襖嗎?」
他聳聳肩,「說不定真的是喔,他人怪,要的東西也怪嘛!」
他們正在思索時,突然聽見當鋪裡有動靜,似乎是有人在,翻箱倒櫃。
他們連忙衝出去看,只見當鋪的門巳倒在地上,而靠牆的架於被翻得亂七八糟,典當物有的掉在地上,易碎的已經摔破了。
「怎麼回事?」元滄海訝道。
「八成是我們的老朋友去而復返,他大概以為東西在當鋪裡。」貝陽谷猜測,「我幫你清一清,看少了什麼。」
「沒關係,我自己清就好了。』她熟知典當物,稍微巡一下就知道少了什麼,」裝著珠釵的紫壇盒不見了。」
「啊!真的少東西?』貝陽谷腦中靈光一閃,對照元滄海說的點滴,他這才想罵自己笨蛋,居然現在才想到。
她說田蝙來當東西,那當的會不會就是黑衣人要的東西?
「我知道了!」他握著元滄海柔軟的手,興奮的:「我都想清楚了。」
她給他握得很不好童思,但也沒想要抽回來,只是輕輕的一笑,「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第七章
月光下,三具屍體俯臥在土坑邊,田蝙的墳被挖開,棺蓋飛到一邊,他的屍首衣衫不整,一副被人搜過的樣子,貝陽谷將棺蓋重新蓋好,順手將阮家那三名家丁提落土坑,一起埋掉。
元滄海有些害怕的站得遠遠的,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三具;屍首,貝陽谷說是被黑衣人打死的。
她覺得很可怕,怎麼有人動不動就殺人,那不是跟阮常一樣壞嗎?
「好了,我們走吧。」
貝陽谷滿頭大汗,她拿出手絹輕輕的在他額上、頰邊按了幾按,他看著她的目光讓她猛然醒悟到,自己這麼做似乎太逾矩,連忙說:「你自己擦一擦吧。」
他微微—笑,伸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抓著她的手替自己擦汗,「多謝了。」
「不客氣。」她聲若細蚊,滿臉通紅的問:怎麼樣了?像你想的嗎?」
「嗯,當票不見了。」貝陽谷說道,「都怪我沒早點想到!田蝙知道東西放在自己身上不安全,所以故意拿到當鋪典當,他在當鋪後面不走,我看是不放心東西走出他的視線,倒不是非要在那養傷不可。」
「那個黑衣人—開始以為他把東西交給你,是因為他在田蝙身上找不到,等到偷聽你跟我說他來典當東西時,他才想到田蝙身上有當票,所以他來搜當鋪。」
「可是他並沒有拿走伯伯當的東西呀。」元滄海雙眼發亮,笑著把珠釵的事情說了。
「你是說他當的是件棉襖?」貝陽谷驚道:「在你房裡?」
還好有這個陰錯陽差,也還好滄海一開始沒說這件珠釵替棉襖的事情,不然黑衣人就會知道其中另有曲折了。
「嗯,不過我一開始沒想到這件事。」
「但說也奇怪,怎麼田蝙身上只有一張珠釵當票?」
「我看到伯伯把棉襖的當票放在鞋底。」元滄海猜測道;「會不會是他沒找到?」
「不會,棺裡的屍首鞋被脫掉了,照理說黑衣人應該知道自己要找棉襖呀!」他又想了一想,「不過或許田蝙自己換掉了也說不定。」
總之棉襖還在,我們快點回去看看。伯伯寧願送命也不交出來,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們立刻回到當鋪後面的居所,進入房間之後,元滄海將收藏妥當的棉襖從包巾中拿出來。
「就是這一件了。」
貝陽谷將那件破舊的棉襖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說實在的,如果黑衣人要找的是這東西,那還不如給他算了。」
「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她也不覺得這件棉襖有什麼特別之處。他抓起棉襖,「不管了,滄海,給我剪子。」
「你要剪破伯伯的棉襖?不好吧。」雖然如此,她還是從針線籃找出剪子,有些猶豫的遞給了他。
「沒關係,他不會出聲反對的啦。」他有點賴皮的說著,小心的將縫線都剪開。
「咦?這是什麼?」元滄海奇怪的將棉絮拉開,指著說:「那兒還有紅線。」
他伸手去抓,居然抓了一塊白絹出來,「是地圖!」
她剛剛以為是紅線的地方,其實是一個紅圈,旁邊寫了小小的漕運兩個字。
貝陽谷脫口而出,「難道這就是失蹤的漕運嗎?」
「什麼是失蹤的漕運?」元滄海好奇的說。
「大概是二十二、二年前的事吧。當時北邊的胡人大舉南侵,朝廷急需軍費,從富庶的江南調撥了大筆黃金、現銀經由漕運北上,不過這筆鉅資一直沒有到達京城。」
元滄海點頭,「這就是失蹤的漕運啊。」
「嗯,當時負責的將軍是梁先,他後來被處斬,他的副將衛保跟著黃金一起失蹤,據說漕運失蹤是他勾結賊寇做下的。」貝陽谷繼續說道:「皇上當時震怒,將所有的從官以及相關人士或斬首或流放,牽連了很多人。」
「可是那麼多年了,這地圖會跟當年的事件有關嗎?」
他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有個方法可以確定,就是去把它找出來。」
「可是……」元滄海拿起地圖,「不知道這是哪裡。咦,這裡怪怪的,你看。」
「嗯,有撕邊的痕跡!啊,應該還有!」
於是貝陽谷又埋首拆衣,找出了九張地圖,這下山川河流都很明顯,一看就知道是哪裡了。
「嗯,這在江南一帶,揚州錯不了。」
「我明白了。」元滄海肯定的推測,「—定是分贓談不攏,所以他們先把黃金藏起來,畫了藏寶圖分成十份保管,地圖不完整就沒人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