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鄀藍
程暟儂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般,只能不停的用眼神向楚憐心和駱海萳求救。
「好了,別用那色迷迷的眼光看女人,你該不會連你兒子的女人都想染指吧?」駱海萳忍不住取笑他。
「暟儂,他是季颿他們四個兄弟的父親。」楚憐心向移暟儂介紹雷凱。
「還是憐心惹人疼,說出來的話就是中聽。」雷凱對駱海萳的話,其實一點也不介意。
「對了,你怎麼知道關於暟儂的事!」駱海萳好奇的問,真不知道是哪個人出賣了季颿?
不過他們幾個兄弟彼此出賣,已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陷他人於不幸,有戲可看,他們不會放過。只是不知道這次是誰出賣誰?
——你絕對想不到,出賣季颿的是……」雷凱故意賣關於,然後眼光颿向楚憐心。
聰明如孔明的駱海萳,怎麼會不懂他這眼光的含意。
「沒錯,是我跟他說的。」楚憐心點點頭。
「還好你及時趕到,否則就遇不上暟儂了。」駱海萳點點頭,還好他來得是時候。
「對了,你們三個來機場做什麼?」雷凱問。
「暟儂訂了下午的班機要回澳洲去。」駱海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這咖啡和你煮的差好多,你一回去,我就喝不到好喝的咖啡了。」
「季颿那臭小子呢?他就這麼讓你回去?」
程暟儂一聽見季颿的名字,又難過的低下頭,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雷凱最見不得女人流淚了,當然也最痛恨讓女人流淚的男人。看來她的傷心難過全是為了季颿那兔崽子。
「這事要說起來就讓人忍不住肚裡一把火!」駱海萳真想拿把鐵槌把季颿的腦袋狠狠的敲醒。「憐心,你說給他聽。」
楚憐心慢慢地將這些日子來,發生在季颿和程暟儂之間的事一五一十、鉅細靡遺的詳說了一遍。
雷凱聽完之後,臉都氣騄了。
假若季颿現在在他的眼前,一定會被他冒出的怒火直接燒到可以撿骨頭,省去了火燒的步騄。
「這一個是非不分的混帳東西,想我雷凱怎麼會生出這種混小子?」
「伯父,這事不能全怪季颿。」程暟儂不想季颿為了這件事成了眾矢之的,人人撻伐的對象。
「不怪他要怪誰,因他的是非不分,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冤屈、吃了這麼多的苦,你還替他說話。」雷凱愈想愈氣。
「那是因為暟儂善良,誰叫她愛季颿愛得深,注定了她永遠是輸家!」在感情的天秤上,原本就是愛得深、付出多的人,注定是輸的一方。
「暟儂,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出這口氣,你這個媳婦我認定了。」雷凱拍拍她的手,信誓旦旦的對她保證。
程暟儂卻是無奈的笑了,若是季颿真的不愛她,就算他認定她這個媳婦又怎麼樣?若是季馴愛她,就算一輩子沒名沒份的和他在一起,她亦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只要他愛她!
「謝謝你。」程暟儂對雷凱的厚愛,感到受寵若驚,卻又承擔不起。
「我看你也別回澳洲了,你就跟我到阿拉伯去玩玩,散散心也好。」
「去阿拉伯?」三個女孩異口同聲的說。
「對呀!反正你也沒去過。」雷凱扯著嗓門說。「如果你們兩個不是都還要上課,我也想要你們跟我一起回阿拉伯算了!」
「阿拉伯?這個國家對我來說只是地理課本上的一個國家。」駱海萳從沒想過這個國家到底長什麼樣子。「阿拉伯的人民是不是真的黑得像木炭?天氣熱得足以將人曬成肉乾?」
「你想知道自己去一趟啊。」雷凱趁機賣個關子,誘惑著她。
「憐心,等我們放假時,我們去阿拉伯玩一趟好不好?」駱海萳一顆心已經飛到那裡去了。「到時我們再找斯傳一起去。」
「放假時再說吧!」楚憐心可不敢保證裴騷和管駢會同意讓她們去,而她不想做裴尿不喜歡的事。
「怎麼樣,你願意跟我到阿拉伯嗎?」雷凱再問一次。
「去啦,去啦。」駱海萳鼓勵著程暟儂。
楚憐心也對她點點頭,鼓勵她跟雷凱去散散心,對她也有點幫助。
「好吧!」程暟儂終於點點頭,答應隨著雷凱到阿拉伯去,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季颿生長的國家到底是怎樣的地方。
只要是和季颿有關的一切,她都想瞭解。
這就是癡傻的愛吧!
★★★
季颿終於在離開日本一個月後,再度踏上日本這塊土地。
這段時間裡,他完全將自己放逐,放逐他的心、放逐他的感情,他甚至曾嘗試過學程驥,只要到一個地方,就與一個女人交往。他也曾試著和不同的女人上床效愛做的事,然而每當正要開始時,在他的腦海裡總是浮現程暟儂那張俏麗的容顏,眼神哀怨的控訴他的狠心和殘忍
幾次之後,他放棄了想借由女人來忘記她的作法。
不開手機、不開電腦、不看新聞、報紙、不與任何人聯絡,主要是他不想聽到任何有關程暟儂的消息。
如今一個月了,那件事該早巳塵埃落定,查明真相了。
季颿回到銀座,並沒有直接回家,雙腳不由自主的來到程暟儂住的公寓,從外面看上去,她的房間儘是一片黑漆,陽台上原本擺著幾個小盆栽已經不見了!掛在陽台上的風鈴也已被取下,再也聽不見它隨風飛舞時發出的優美旋律。
站在大樓外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一聲喇叭嗚響,才驚醒陷入沉思的他。
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提起腳邊的小旅行袋,走回不遠處的狂霸集團大樓。
如今不論是這裡,或是他的家,對他都不再有任何意義了。
★★★
大們一打開,一盞昏黃的小燈亮著,整齊的房子已不復見他離去時的凌亂,被他摔碎的杯子,也已經清掃乾淨,彷彿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夢醒之後一切皆成空,有如船過水無痕。
然而只有當事者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場夢,亦不會船過水無痕。
曾經受到的傷害永遠都在,傷痕永遠抹滅不去。
不管是烙印在他心口上的傷痕,還是刻劃在程暟儂心裡的傷痕,永遠都抹煞不去。『季颿將自己重重的摔進沙發裡,他感到好累好累!
掏出一根煙,點燃了火,吞雲吐霧卻也難解積壓在心中的那股氣。
在沉默安靜之中,那扇未上鎖的大門被推了卉。
季颿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快速的抬起頭看著推門而入的人。當他見到裴騄時,臉上難俺一抹失望之情。
他不禁笑了。
他到底還在期盼什麼?期盼她的出現嗎?
若她還在日本,只怕現在巳再度被收押在警察局裡。若是證明了她的無辜,也因為自己對她的傷害,而遠離這塊傷心地,她恨他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再踏進這裡一步呢?
一切只能說緣盡了,但情,真的可以就這樣了嗎?
裴騄拿著程暟儂回澳洲之前請他轉交的東西。「這是程暟儂要我交給你的東西。」
「她呢?」季颿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物,沒有勇氣拆開來看。
「回澳洲了。」
裴騄搖搖頭,看來他果真什麼事都不知道。他慢慢的將所有的事詳細的告訴他,表示多虧程驥在他辦公室後面的房間偷裝了電話竊聽器,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開所有的謎底真相,還給程暟儂一個清白。
「我該相信她的,不是嗎?」季颿感到無限的懊悔與自責。
他離開日本之後,想了很多,雖然他和程暟儂認識的時間並不久,然而他真的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她對他全心無悔的愛。
當她求著他相信她時,那眼神仍是如此無垢,完全不像說謊時的眼神。
若當時他能冷靜、理智的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或許他就不會朱去她了。
旁人都能看得出程暟儂對他的愛,為什麼他卻盲目的看不見,愚蠢的不肯相信她?
「水,我伺你,你記不記得你在十二年前曾經去過東埔寨的事?」裴騄在這次事情發生之後,才聽管駢提起關於「糞雨」那個程式的事。
這問題讓季颿不禁想起他在十八歲時,曾經去過東埔寨,後來回阿拉伯之後發現感染了瘧疾,發高燒好久,燒退之後,對於在東埔寨所發生的事都不太有印象。
經裴騄這麼一提及,他這才想起,但他的記憶中,對於程暟儂的印象實在不太深刻。
「回來之後的那場高燒,讓我根本記不得在東埔寨曾發生過什麼事。」
「你不想去問個清楚嗎?」
季颿看著裴騄,他並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
「這只是個借口,理由是你愛她。」裴騄拍著他的肩膀,鼓勵道。「程暟儂是個很好的女孩,別放開她。」
「在我這麼對她之後,你想她還會想再見到我嗎?」若是他,只怕所有的愛早已被滿腔的恨所取代。
她若是還想再見到他,也不會急著離開日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