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林淮玉
像在公司時,她一定避他避得遠遠的,能不見面就不見面、能不互動就不互動,其他的女同事談論他時,她完全不插話,轉身就離開現場,為的就是避嫌。
她不能讓任何人有話說,因而傳出什麼難聽的話傷害到褚巖。
他接她上班,她堅持一定要先他下車,而且要離公司五分鐘的路程處下車;這些全是為了保護他,因為他和她真的沒什麼。
「以後別叫我總經理,太見外了,直接叫我的名字。」當車又重新往前移動時,褚巖對著她說道。
「可是……」姜梨有些遲疑。
「你不肯叫?」他不悅地問。
「不是不肯,是不能。」
「為什麼不能?我的名字有這麼難叫嗎?」他當然知道她的問題是出在什麼地方,所以他必須用非常手段逼她。
「我怕人家誤會。」姜梨抿了下嘴。
「你不是說想報恩嗎?那就乖乖聽話。」他微微一笑,這就是他對付她的絕招。
她立刻沒轍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就是沒辦法拒絕他,每次只要提到報恩的事!她只能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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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雖然足不出戶,可她也不是呆呆的窩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她懂得男人的心,更懂得如何讓男人愛她。
男人的保護欲是需要被激起,越是惹人憐愛的女人越能打動男人的心,她把自己的狀況調整到最好,不管是身材的維護還是皮膚的保養,都是她這段時間的重要功課。
她把老師請到家裡幫她上課,教她如何讓自己更燦爛奪目,她要贏得的男人不是普通男人,而是人人求之不得的褚巖。
褚翔現在成了她的親密戰友,也是她最無情的批判者,他說話直接又難聽,從一開始的嫌棄、挑三撿回地說她醜陋,到現在他的眼裡開始出現了讚賞。
「可以嗎?」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問。
褚翔先是陷入沉思,盯著她看好一會兒後才大聲拍手。
「你已經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杜鵑嚇了一跳,心情終於放鬆下來,這是她多日來得到最好的鼓舞,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她一直很緊張,為了要得回褚巖,她不知失眠了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的滋味很不好受,好幾次她想衝去找褚巖,直接問他到底還要不要她?可是她不敢,她不敢在她狀況不是最好的情況下出現在他面前。
「真的?我現在的樣子能夠打動巖嗎?」杜鵑充滿期待的間。
褚翔以男人挑剔的眼光道:「你的樣子簡直是回到七年前,好像你並沒有經歷過這七年,別人都老了七歲,但是你沒有。」
她的肌膚吹彈可破、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歲月留下的痕跡,活脫脫就像剛從校園畢業。
「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她的自信正一點一滴的恢復。
「褚巖不可能忽視得了你的存在。」
「是嗎?那我比姜梨呢?」她在乎的追問褚翔。
褚翔微微一笑,又陷入一陣沉思。
「我沒有她美嗎?」杜鵑感到惶恐。
他還是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她看,看得她心慌意亂。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要聽實話,我不怕受傷害,我就是要聽真話。菁蔻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根本不知道姜梨到底對我有多大的威脅。」
她天天害怕的就是美貌這一項,如果聰明和美貌她只能選擇一個,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美貌。
別說她膚淺,這就是她出家七年仍然參不透的事情。
她和許多凡夫俗子一樣的膚淺,她深深地覺得在男歡女愛裡,佔了外貌的優勢就等於是買了通往成功的機票。
「你們不同,不能相比。」
「這是什麼答案?這不是答案!」她心焦的向他吼著。
「姜梨和你真的不一樣。」褚翔搖了搖頭。
「哪裡不一樣?」
「她不像你一樣工於心計。」他說了實話。
杜鵑一驚,「我工於心計?」
「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是你要我說實話,我只好說了,不過我很清楚實話總是傷人的,你是女人,又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女人,不可能不在乎我這樣說你。」
杜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記下他的話。
「你為什麼要出家?你完全不適合出家,七年前你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就是要出家,坦白說我還嚇了一大跳,你是不是在賭氣?」
「姜梨真的比我美?」這是身為女人的她最關心的問題。
「我說了,你雖然外表純潔,可是城府極深。」褚翔不認同她的行為。
杜鵑不服氣地反駁:「我竟然比一個小偷還有城府?你知道姜梨七年前做的那件醜事嗎?」
他聳聳肩,「那又怎樣?」
「你覺得沒關係?」如果褚翔覺得沒關係,是不是褚巖也覺得沒關係呢?
「菁蔻那個大喇叭早就告訴我了,你們女人就是這樣心眼小,這也是我一直沒辦法在一個女人身邊待太久的原因;你們以為把另一個女人的名聲給破壞了,男人就不會要那個女人?我告訴你,其實男人不是以那樣的標準在看女人的。」褚翔語帶調侃的說著。
「她曾經偷過巖的東西!」』她對褚翔又說了一遍。
「我相信七年前的姜梨一定有她非偷不可的苦衷。」
「你不會因此而看輕她?」杜鵑的想法被褚翔的話顛覆了,那她該怎麼辦?她該如何挽回褚巖的心?
「不會。七年前姜梨才多大,如果我活在像她那樣貧窮的環境裡,也許我不只會偷東西,我還會搶銀行呢,你信不信?我這麼壞,沒什麼不敢做的。」他半真半假的說著,可他畢竟不是生長在那樣的環境,一切的說法都是假設。
聞言,她的心情漸漸沉重,不再樂觀。
「因為你喜歡她,所以才這麼說是嗎?」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看到她做我的大嫂。」
「如果不是巖也喜歡她,你是不是就會放手?」
褚翔想了想後回答:「你也以為我是出於兄弟間的競爭心態,所以不肯讓步,是嗎?」
「難道不是?你不是說不想讓姜梨成為你的大嫂?」杜鵑納悶地問。
他苦澀的說:「你錯了,我並不是因為這個理由,我有和褚巖競爭的心態我不否認,但如果我要和他搶女人,七年前我為什麼不跟他搶你?」
「你這句話很傷人。」「
她最近一直被傷害,難道她現在所要面對的一切,就是要證明她七年前任性出家是一場錯誤的決定?
「傷人?你會介意嗎?我以為你一向很有自信,原來我看錯了。」他無所謂的開著玩笑。
「我也是人,現在有個女人就擋在我面前、讓我沒法子走下去;你說我還有什麼自信可言,我隨時都有被打敗的可能。」
「我可是萬分希望你成功的,你仔細回想當年褚巖到底迷戀你什麼?」褚翔細心的教導她。
「我想不起來。」現在的她只想哭。
「不可能沒有,七年前你真的讓褚巖難過到吃不下飯,我永遠記得春愛姨還一度想去拜託你不要出家。」
「伯母她沒有來啊。」
「是我爸不讓她來的,我家……」說到家裡的事,褚翔先是歎了一口氣,「我家是一團亂沒錯,可是在某些時候又很按部就班,比如財產的繼承人。」
「你爸不喜歡我,所以不讓伯母來勸我?」
「我爸沒有幾個喜歡的人,我也是他討厭的人之一,他喜歡我媽卻不喜歡我,很奇怪對不對?更怪的是他喜歡褚巖卻不喜歡春愛姨。」褚翔無奈一笑。
他受夠了不受父親重視的生活,如果沒有褚巖,也許他不會過得這麼窩囊。
「你爸居然不喜歡我?」她好像今天才知道似的說著,這是不是意味她在長輩的眼中並沒有比姜梨多出幾分優勢?
「我爸喜不喜歡你根本不重要,你愛的男人喜不喜歡你才重要。」
杜鵑搖了搖頭,不住的歎氣,她多麼希望時間能停在七年前她擁有褚巖全部的愛的時候……
不!她就是不確定褚巖到底有沒有全心全意的愛她,心裡的疑問找不到答案,所以才會出家的;她想在佛陀身上找答案,可她還是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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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氣實在太冷,褚巖不讓她學游泳,他說等夏天來的時候再學。
姜梨沒意見,她本來就不敢在他面前穿泳裝,現在能拖到明年夏天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表哥,你也一起教我嘛,我也不會游泳。」方曉茵乘機纏著褚巖。
褚荷在屋裡朝花園叫了一聲:「大哥,電話。」
褚巖進門接電話。
五分鐘後,褚荷端了一盤水果拼盤加人大家的談話。
「一個女人打電話來找大哥,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那個女人的聲音我真的覺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可就是想不起來;那聲音很年輕,大哥的女性朋友不多,我怎會不記得?太奇怪了,我再想一想,我一定要把那個人的聲音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