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狐心
有些狼狽的喘氣,美眸向上一瞪,發現靳煥生的目光和精神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關照著饒天欣。
這個重色輕友的男人!火大的靜凌決定把眼前混亂的情勢攪得更亂。
「靳剛才跟我表白。」雖是胡亂瞎掰的理由,靜凌的表情顯然比靳煥生有說服力,她的模樣怎麼看都是接受告白後極度不好意思的女孩。
啥?饒天欣的腦袋像有狂風掃過,腦神經斷的斷、亂的亂,思緒也糊成一大團。
趁著她定格石化不動的片刻,始作俑者早已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將爛攤子留給靳煥生去處理。
她向來有仇必報,誰教靳煥生剛才涉嫌悶死她呢?
靜凌帶著愉悅心情離去,完全不理會身後凝重的可怕氣氛。
「原來你……喜歡靜凌啊?」饒天欣乾咳幾聲,打算以輕快語調笑著說,聽起來卻好沉重。
靳煥生喜歡靜凌……
這是當然的吧!他也說了,他喜歡美麗的東西。靜凌不但漂亮,人又聰明,懂得又多……所以這是可以料想得到的事情。雖然在知道後有點驚訝,畢竟他不久前才說喜歡她……
不過靳煥生是個好人,靜凌也是個好人,兩個她喜歡的好人在一起,一定能過著幸福開心的生活。這是很完美的結局啊!所以……所以……
饒天欣很努力的想要笑,也成功的笑了,但笑容卻是空洞的。
為什麼她沒有辦法開心的祝福他』?為何她無法笑著說恭喜?怎麼……怎麼她的心正在抽痛?她是怎麼了?
第五章
睡不著啊……
凌晨兩點五分。躺乎在床上足足三小時多,饒天欣的雙眼依舊是圓睜的。
她沒有辦法閉上眼睛啊!只要一闔眼,今天下午的那一幕就會浮現……
閉目回想害羞垂著頭的靜凌,和支吾其辭的靳煥生,心臟莫名其妙的漏拍。
心悸,混雜著淡淡的澀味,形成戀愛中男女的特有產物--醋意。
她在吃醋?
驚訝的睜開眼,茫然瞠視昏暗的房間。
這代表……她喜歡靳煥生?!
短暫的錯愕之後,饒天欣坦然的接受。
是啊,她喜歡他。喜歡他認真專注研究的模樣、喜歡他看顧生病的她的模樣、喜歡他溫柔的笑臉、喜歡他談論考古時興奮的神情……
心中滿滿填著好多好多靳煥生的臉。正面、側面,認真、開心、無奈……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將各個時候的他的風貌,全都收在心裡。
回想過去兩、三個月的生活,雖然只佔她二十四年人生中的一小部分,卻比過去二十四年相加起來還要充實快樂。這全都是因為有他的關係吧?原來她是這麼樣的喜歡他啊!只是一切都太遲了,他心中的身影已換作是另個人。
心酸澀到痛,差點逼出饒天欣的眼淚。
事隔兩個多月,他的關愛便已易主,她不再是他心繫的對象……
饒天欣不勝感歎。感情的世界好玄妙啊!只不過差距一點點的時間,她只不過是錯過靳煥生的表白,就得面臨失心的同時,發現拾心人愛的不是她的窘況。
好悲哀,她好想哭啊!怎麼她竟挑在這種時候發現對他的感情……為什麼要去挖掘埋在心裡的情呢?只是讓自己傷心罷了!
還是放棄吧!放棄對靳煥生的喜歡,當作沒有發現自己對他的情,讓這段感情無疾而終……
垂頭喪氣、偷偷掉淚的可人兒忽然猛力抬頭,雙手緊握。
不,她不要!不戰而敗不是她的作風!她不想也無法就這麼放棄。她要主動出擊!
打定主意,饒天欣翻坐起身,隨手披上薄外套,匆匆前去的地方是靳煥生的房間。
大口大口吸著氣,她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只是還來不及敲門,就被突然彈開的門板狠狠敲中頭部,痛得她跌坐在地上哀號。
「嗚,好痛……」她疼得淚兒狂灑,差點叫媽媽。
沒料到門外會有人在,靳煥生直到聽見她的哀號,才發現自個兒房間的門板狠狠的敲了她一記。
噢,老天!他忙攙著抱頭蹲下的她進房。
「有沒有怎樣?我看看。」焦急的拉下她的雙手,他恨不得剁了剛才開門的右手。
「沒事啦!沒事……」很痛!可比起疼痛,她更著急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啊!「靳煥生,我--」
「先穿上。」插口打斷她的話,他將掛在椅背的薄外套取來披在她身上。此時的埃及夜晚還是很涼,不注意點感冒就不好了。
這件衣服是他剛脫下的吧?棉質材料還暖暖的……
披著靳煥生的外套,屬於他的體溫將她包圍,男性的氣息讓她暈眩。
恍惚之中,靳煥生好像開口對她說了什麼。是什麼她沒有聽清楚,只來得及捕捉到最後一句話--
「在這兒等我。」說完,他便離開房間。
意識處在迷濛狀態的饒天欣雙手交握著放在胸前,緩緩轉著身,環視靳煥生的房間。
她很常進入男生的房間,從小到大不知闖入過天昊哥的房中幾千、幾百回,但到天昊哥以外的男人房裡,這倒是第一次。原來靳煥生的房間長這樣子呀?她還以為會在牆上掛些亂七八糟的怪面具,或是會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想不到還挺正常的嘛!
走到鋪著方格子圖樣的雙人床旁,她若有所思的輕輕拍著、撫著枕被,下個動作竟是撲倒在床面上。
這就是靳煥生平日睡覺休息的地方……他都躺哪邊呢?左?還是右?
她知道這樣的行為和想法很花癡,可她還是忍不住……
饒天欣起身曲著雙腿坐在床緣,下巴頂著膝蓋,在滿是他的氣味的空間兀自做著遐想,冷不防有冰冰涼涼的東西碰著她的額角。
什……什麼東西?她倏地向後退開,張眼定睛一看,原來是靳煥生。
「你幹嘛?」差點被他給嚇死!
「幫妳冰敷啊!」靳煥生一臉莫名。剛才他不是說了,要拿冰塊來幫她消腫?
呃,是這樣嗎?她偏頭回想。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噢?
於是她乖乖坐在床上不動,靳煥生則和她並肩而坐,右手繞過她的肩膀,將冰袋固定在她的額頭,左手則是拿著紙巾,隨時準備擦冰塊化去後流下的水滴。
只是這樣的姿勢讓饒天欣忍不住心頭小鹿亂撞。
好曖昧……感覺上好像……好像被他抱在懷中啊!
她幾乎醉死在自己的想像裡。
「妳臉好紅啊,是不是也撞到了?」他蹙著黑眉,湊臉過來仔細瞧著。
她的臉頰比額上的包還要紅啊!靳煥生擔憂的以指背輕刮粉頰,檢查是否有腫塊。
好……好近,他們兩人的距離太近了!他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髮際,搔動的不止是她的發,還有她的心。
饒天欣險些溺死在他的溫柔視線中,雖然不捨將他推開,可又不想被靳煥生發現她在害羞。
還是用那招吧!找些什麼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反正她剛好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釐清!
「靳煥生,我問你--」一把抓下揉捏著臉蛋的手指,偷偷的緊緊握住。
「什麼?」他微揚眉頭和顏問道,超近距離的俊臉差點讓饒天欣忘了想問的問題。
她呆了五秒才反應過來,「你……你為什麼要答應幫靜凌的忙?」他明明知道這趟旅行很危險不是嗎?為何不推拒?就算是再重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也該有個限度吧!
「我欠她一份情。」
欠她……情?饒天欣很自然的往男女之情的方面聯想而去。
「此情非彼情啦!」他好氣又好笑地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不然咧?」她嘟嘴嚷嚷。
「她曾經幫過我的忙。」名氣太響亮算是壞事一件,他曾有過被人持槍威嚇,要求協助盜取埃及法老王陪葬品的經驗。那次幸虧有靜凌的幫忙,他才得以死裡逃生。
正因為欠著這樣一份天大人情,他才無法拒絕靜凌的請求,只得硬著頭皮陪她一塊前去。
「這樣啊……」饒天欣對他的回答不怎麼滿意。
這麼籠統……至少說說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幫了什麼忙吧?
盯著心上人的俊逸臉龐,眼裡有遮不住的好奇。
「很晚了,妳快回房間吧!」靳煥生牽起小手,護送她回去。
「可是--」她還有好多事沒問啊!最重要的那件事也……
她堅持不肯挪動步伐,打算硬賴在他房裡不走。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晚睡對身體不好,小心又胃痛。」靳煥生邊搖頭邊半推半拉的將她帶回房。
她有病痛,他就心痛。
靳煥生怎麼知道她只要熬夜就容易胃痛?她沒跟他說過吧?饒天欣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妳的事情,我沒一件不知道的。」好可愛的表情啊!大眼、小嘴一起張得圓圓的……靳煥生伸手替她梳理有點凌亂的發。
他的注意力幾乎都在她身上,她的大大小小事情,不論情緒起伏、身體狀況,甚至就連她每月好友的報到期他都知道……嗯,聽起來怎麼有點像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