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淡霞
「嗯，這才像個樣！」再見到她時，她爺爺滿立息的點點頭。
「好啦，爺爺。」她有些莫可奈何地一歎。「你別再說了，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我們早點出發吧！」
她爺爺連忙取來外套，然後很紳士地彎起手臂。
「今晚我將是最令人羨慕的男士。」他得意地笑著。
沈薇薇卻一點也不感到興奮，她的心因李浩哲即將離開而失落不已。
☆☆☆
舉行派對的地點是在附近最受歡迎的PUB。
沈薇薇在下車後，突然感覺胃翻攪了下，渾身也十分不對勁，但為了不掃爺爺的興，她強打起精神跟著爺爺步入PUB。
PUB裡的客人全是沈薇薇熟識的人，顯然他們都是前來為李浩哲餞行的。
台上有個女歌手正緩緩唱著悅耳的情歌──
現在的我想哭泣
可是我卻只能強顏歡笑
因為我怕別人笑我傻氣
明知道你愛的不是我
但我始終無法將你忘記、
如果我夠勇敢
我想緊緊將你擁抱
告訴你我是這麼愛你……
沈薇薇的喉頭湧上一陣酸楚，眼眶也開始泛熱，她此刻的心境跟歌詞竟是如此相似。
如果她夠勇敢……
呵！就算她夠勇敢又怎樣？李浩哲愛的還是葉冰。
這個認知就像一把利刃，再次在她已破碎的心上重重捅了一刀。
「爺爺……」她的雙腿像綁了鉛塊般沉重。
「好女孩，露出最美的微笑，好多人在看你呢！」
「爺爺！」她求饒地看著爺爺，「我想回家。」
她也很討厭自己如此懦弱，可是，她真的沒有勇氣面對李浩哲。
「打過招呼，跳支舞再回家。」彷彿怕她會溜走般，她爺爺加快腳步往前走。
沈薇薇很快就發現了李浩哲，他正和葉冰說著悄悄話，只見葉冰露出充滿幸福的笑容。
她的心被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她難過、沮喪，任由爺爺拖著她往前走。
忽然，她瞄到正在舞池裡跟一名妙齡女郎跳舞的狄閻。
他朝她投以揶揄的眼神，彷彿在嘲笑她像鬥敗公雞似的喪氣模樣，令她忍不住昂起下巴，回以一個挑釁的目光。
無巧不巧這時樂曲停了下來。
狄閻對舞伴說了幾句話，便朝她走過來。
沈薇薇本想拉著爺爺快步走開，卻萬萬沒料到她爺爺反而拉著她往狄閻走去。
「狄閻，你輸了，薇薇出席了今天的派對。」她爺爺興高采烈的樣子，和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願賭服輸上狄閻的嘴角譏誚地上揚，「不過，希望薇薇不會臨陣脫逃才好。」
「放心，薇薇一定會玩到盡興才離開的。」她爺爺向她投以一個「你不會讓我失望吧？」的眼神。
沈薇薇僵硬地點點頭。
「那我會拭目以待！」狄閻的雙眸嘲弄地看著她生硬的表情，「希望待會兒你不會拒絕我的邀舞。」
「我希望你的腳會扭傷！」明知道自己的反應近乎幼稚，但沈薇薇還是忍不住低聲詛咒。
可惜狄閻早已轉身離去了。
☆☆☆
沈薇薇本來想找藉口不跟李浩哲和葉冰打招呼，然而，狄閻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彷彿隨時等著看她出糗，令她不得不強作鎮定地走到李浩哲面前。
「薇薇，恭喜你今天得了冠軍。」李浩哲向她舉杯道賀。
「謝謝。」她微微頷首，從服務生手中接過啤酒，有些賭氣地一飲而盡。
熱辣的液體灼傷了她的喉嚨，差點嗆出她的淚水。
「薇薇，你沒事吧？」葉冰柔柔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
「沒事，我好得很。」將淚水硬逼回去，她倔強地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喝酒別喝得大凶，很容易醉的。」葉冰熱絡地拉著她坐了下來。
懷孕的葉冰比以前更添幾分韻味，風姿綽約，氣質高貴，就像只天鵝，而她則跟醜小鴨沒兩樣。沈薇薇暗暗自嘲著。
「薇薇，你今天的表現實在太精采了，我好羨慕你呢！」葉冰發自內心的稱讚道。
沈薇薇暗歎口氣，真正該羨慕的人是她，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可以跟葉冰對調身份……如果她是李浩哲的妻子，可以為他孕育愛的結晶……
然而，當她看見李浩哲輕柔地撫摸葉冰的手時，現實擊碎了她的幻想，她的心像被人用力指緊般難受，讓她恨不得立刻死掉算了。
「你們聊得這麼開心，介意我加入嗎？」
狄閻那特有的低沉嗓音猶如當頭棒喝，讓沈薇薇的心猛然一抽。
「歡迎加入，拉把椅子過來坐著一起聊。」李浩哲熱情地招來服務生為狄閻送上一杯啤酒。
身後傳來一陣椅腳擦地的聲音，沈薇薇感覺到狄閻的手從她的椅背上移到腰間。
「小不點，你喝醉了嗎？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安靜呢？」狄閻聲音粗嗄地揶揄道。
沈薇薇氣得回瞪他一眼，恨透了他老是喜歡用這種口氣叫她小不點。
她到底哪一點「小」來著？他是目啁糊到蛤仔肉了嗎？
本來她想起身離開，不料狄閻卻故意伸長雙腿，阻擋她的去路。
「浩哲，今天薇薇知道你要離開這裡！難過得差點哭出來呢！」狄閻話一出口，馬上接獲沈薇薇殺人的目光。
然而，他卻一點也不在意，氣定神閒地繼續喝著啤酒。
這個長舌公，她希望他下輩子變成啞巴！沈薇薇萬萬沒料到狄閻竟會把下午她哭泣的事說了出來。
「我哭是因為我捨不得浩哲，不過，如果換成是你要離開，我會放鞭炮慶祝！」她豁出去了，不再隱瞞對李浩哲的情感。
「可惜我不會離開，你可以省下買鞭炮的錢。」他閒閒地笑著。
「也許我會買顆炸彈迭你！」她咬牙切齒的道。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朝她眨眼。
「是的，非常討厭！」她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怎麼你們還是這麼愛吵嘴？」李浩哲忍不住出聲打圓場，「來、來，一起喝杯酒，給我個面子，兩人當好朋友吧！」
「我才不要跟這種人當好朋友！」沈薇薇火大的說。
「狄閻，你是男人，哄哄薇薇嘛！」葉冰也加入遊說的行列。
「她這種小丫頭是不會吃這一套的，不過，倒是有個方法可以馴服她。」狄閻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噢！該死的男人，他該不會是──
「狄閻，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方法可以馴服我的孫女？」她爺爺饒富興味地問。
「吻她！」狄閻的話讓所有人倒抽口氣，「我試過了。」
霎時，全身的血液直往沈薇薇的臉上衝，她作夢也沒料到他竟會真的說出口。
「薇薇？」
看到爺爺充滿疑問的目光，沈薇薇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跳而起，快速地跑開。
第二章
鳴……她真的會被狄閻那個臭男人給害死，萬一她跟他接吻的事傳了開來，她還有臉面對其他人嗎？
剛才除了她爺爺的目光令她受不了之外，教她完全崩潰的是李浩哲的反應。
他會怎麼看她？她一直努力維持的形像完全被狄合給毀了。
狄閻很快地追上了她。
「小不點，聽我說。」
「你這個大混蛋！我恨死你了！」她邊罵，邊試圖從他如鐵鉗般緊箍住她的雙臂掙脫。
「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他平靜地說，一隻手順勢環住她纖細的腰。「我吻了你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難道你以為浩哲會在乎嗎？你醒醒吧！」
「我不想聽！你滾開，我不想見到你！」她氣得渾身顫抖。
狄閻抬起另一隻手，以指揩去她頰上的一滴淚水。
「這眼淚是為我而流的嗎？」
「才不是！」她極力否認。
「你的情緒平穩了些吧？我們進去跳支舞。」說著，他強迫她跟著他的腳步移動。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跳舞！」她將手掌抵在他胸前，試圖和他保持距離。
「你最好冷靜下來，乖乖的跟我跳支舞，否則我們兩人將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人物喔！」
沈薇薇這才發現好多熟人正以好奇的眼光看著他們。
「我希望你死掉！」她咬牙切齒的咒罵道。
「這麼恨我？俗話說有愛才有恨，小不點，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你──」也不知道是酒精在她體內作祟，還是她被他氣昏了頭，她突然覺得頭昏沉沉的。
狄閻將她的沉默誤認為默許，便領著她步入舞池。
☆☆☆
也許是真的喝醉了，沈薇薇放棄跟狄閻爭執，由他領著她翩翩起舞。
不過，因為她根本不會跳舞！連踩了他好幾腳，但他似乎不在意。
舞曲結束了，她仍在晃動著，最後竟跌向他寬闊的胸膛，在她還沒來得及保持平衡並後退前！狄閻的手臂一縮，緊緊地摟住她的腰。
「放開我！」她想推開他，無奈全身的力量像被抽光一般，一點勁也使不出來。
「如果我現在放開你，恐怕你會跌個狗吃屎。」他嘲弄的語氣中帶了點溫柔。
女歌手悠揚的嗓音再度響起，狄閻又領著她跳起舞來。
「你說這首歌是不是跟你此刻的心情很相似？」狄閻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