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深藍夜子
今晚他沒去,就是不想看男人用剝光她衣服的眼神看她,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今晚她會穿的多暴露,既然阻止不了她,不如來個眼不見為淨。誰知,他還是沒辦法放她不管,一接到警察局來的電話,仍飛車去將她保了出來。
「蔣雲影,雖然你哥曾經要你照顧我,但沒要你做我的管家公。何況,我已經跟你哥分手了。」她不想再和蔣家有任何牽扯。
「我們沒關係,那是你的片面之詞,你能否認那天……」
「啊。閉嘴,住口。不准你說。」梁淨葳在尖叫前還摀住自己的耳朵。
蔣雲影靠得更近,「要我不說可以,你嫁給我。」
「什麼?你贏了?我可是你哥的女人……」
「已經不是了,你剛才還說要跟他分手。」
「我只是賭氣,我怎麼可能跟雲祈分手?我愛他。」她賭氣地說,不願承認有好久好久,她不曾想起雲祈這個人了。
是時光沖淡了一切,這是距離太遠,讓他在她的記憶裡漸漸模糊,換他取代。
蔣雲影知道醋液將他的胃部整個填滿了。他的體內好酸,好難受。他受傷的反刺她,以為只有她痛苦,他便可以解脫一般。「你愛他,但很抱歉,他已經愛別人了。」
「胡說!他後悔不已,他請求我的原諒,他說他會馬上趕回來。」在還沒有掛掉雲祈的電話之前,他是這麼說的,她記得清清楚楚,但,他趕回來了又怎麼樣?他們都無法再回到從前。
「趕回來?哼,要趕回來應該早就到了,結果他回來了沒有?他在騙你啊,你這個大傻瓜,還要為他等下去。」
「他是你哥,你居然這麼說?連他的女人也要搶,你真無恥。」分不清是不是遷怒了,她只想挽回殘存的自尊。
她不承認,剛才被抓到警局,撥電話給他的舉動是自然而然。
她絕不承認,這些日子以來,需要旁人陪伴的時候,出現的總是他。
她也不會承認,她失去了雲祈的愛有多少痛苦存在,她不要在他的面前承認失敗。
「無恥?哼,比起你跑去敬酒女,我的行為可高尚許多。」當蔣雲影想到這一點就嘔,剛剛若是警察沒有及時趕到,她,她就又……
「我是為了還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說過不要你還。」借她錢的時候,他沒有想過要她還。
「我不要,我不要自己像賣給你一樣,我不要……」忽然,她變脆弱了,懦弱、逃避的行為令自己想哭,長久以來獨自背負的壓力、責任、還有他的愛,都沉重地要命,她已達崩潰邊緣。
「你寧願去做……來還錢?寧願不欠我?」妓女那兩個字,他略過不提。
「這是兩回事,」她停了一下才說。「這是我決定要走的路,我希望盡快把債務還清。」
「我們一定要在這上頭打轉嗎?錢的事我會處理,你沒必要糟蹋自己。」
「這不是糟蹋,我做我該做的。」身為梁家女,她有這個責任扛起梁家的一切。
「好,我讓步了。結果呢?你變本加厲,現在居然連妓女也做,這叫我怎麼容忍?你是我的女人啊。」他熊熊的怒火幾乎將他的理智淹沒。
「你想像你哥一樣騙我?一次又一次的?我被你們兩兄弟騙得還不夠多嗎?你告訴我,騙我,你會有什麼好處?你的男性自尊可以得到滿足嗎?還是……」
「我沒有騙你。」他打斷她。
「沒有?沒有才怪,你跟雲祈一樣,喜歡女人跪在你們腳下求你們憐愛。告訴你,這種事我做不來。」
「你胡說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胡說?你不懂?好,我就說得更明白些,我是你的女人嗎?你不是只要你那個藍妹?別告訴我,你沒有,你看她的眼神明明就不一樣。」她用力地推他。
蔣雲影笑了,「你在吃醋?」
「胡說!」梁淨葳背過身,一再地否認著,「你要愛誰就愛誰,不關我的事。」
「若你不是在吃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放心,我對藍妹沒有意思,我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她這樣的舉動讓他重燃希望。
「妹妹?我看不只這樣。」梁淨葳的語氣很酸,酸味都竄到他鼻尖了,她還一無所覺,「我看到你載她出去玩,你不是說你那輛法拉利,只會載你老婆嗎?」
他說過,法拉利價格高達八百萬,最昂貴的東西載最重要的人。
想起他曾經說過的,再想想他的所作所為,她死不承認看到他們出遊的那天,心著實在痛著。
「所以她就是我老婆?你的聯想力太豐富了,那天我是急著要知道你的消息,所以……」他解釋著。
但她拒絕去聽,有什麼話會比親眼所見來得真實?
「你別騙我了,我不信。你捫都一樣是大騙子,再見。」她想拿皮包離開,後來想到皮包還在他的車上,她朝他伸手,「拿來。」
「什麼?」
「你車子的鑰匙。」
「你該不會想毀掉我的法拉利吧?」蔣雲影的眉瞇成了一直線,用說的不行就使用暴力,這是他認識的她嗎?
「我的皮包在……」她準備向他解釋時,在聽到他提到「法拉利」的時候,腦子停頓了下。
她忘了剛才她也是坐著法拉利回來的,那麼,他所謂的「最昂貴的東西載最重要的人」,於她也是成立的。
「鑰匙給我吧!」她的口氣軟了些。
蔣雲影遞出去鑰匙,為她前後反覆的舉止感到怪異。他是不懂她,還是她太難懂?為什麼在他看來是吃醋的舉動,她卻硬是否認?他歎息一聲,緩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顧好你的藍妹吧!」
第八章
坐在吧檯前。梁淨葳一個人喝著又苦又辣的酒,她不是愛喝,而是愛上那種辛辣、燙了心的味道。
那滋味,像她苦不堪言的愛情世界。若她肯認真去思考自己的內心,不難發覺,她對雲影的心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只可惜,在她將他推離之後,才遲鈍的悔悟出這一切。
而今,只能讓嫉妒淹沒她,讓後悔伴她過日後的每一天了。霎時,她覺得自己好淒涼。
「淨葳姐,你怎麼在這裡喝酒?」項明藍一臉吃驚,她以為淨崴姐去接客了。
「不然我該在哪裡?」才想起他,藍妹就出現了,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倆形影不離的印象已深深刻劃在她的心底。思及此,心又是一痛,但面上仍努力地維持平靜。
「沒有啦,我以為……」項明藍吐了吐舌,從小是孤兒的身份教她很早就明白如何看人臉色說話,所以她不會說出真話。
梁淨葳沒理會她的反應,兀自倒了杯酒一飲而下。
「淨崴姐,你知道蔣大哥的所有喜好嗎?」
「喜好?」藍妹的問話讓她的眉心緊緊蹙起,她不知道,從來就不知。
她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興趣是什麼,穿什麼名牌……他卻對她的種種,如數家珍。
難怪他會放棄她,難怪他會失望,之於他所做的,她何曾為他做過一絲一毫?
梁淨葳的閃神和蒼白落入項明藍的眼裡,她心中難掩得意。果然淨崴姐和她所猜測的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或許,她只要下功夫,蔣大哥的心會是她的。
「蔣大哥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喔,所以我要為他留頭髮。」
項明藍的宣告,無疑是在梁淨葳不平靜的心湖裡投下一塊大石,而項明藍的甘願,將是她遠不及的。
既然他的身邊有了項明藍,她是否該微笑的說聲祝福?即使她一點也做不到。
「淨葳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項明藍明知故問。
「沒,你能在愛的人身邊,我很替你高興。」梁淨葳言不由衷地說。
「嗯,謝謝。那淨葳姐你呢?會不會去美國?跟蔣大哥的哥哥在一起啊?」
雲祈?腦中閃過這兩個字,梁淨葳才恍然驚覺自己許久許久不曾想起他了,更懷疑起自己對雲祈的心意是否不堅定,否則,怎會在雲祈離開不久,便讓雲影進駐她的心頭呢?
「淨崴姐?你還好嗎?」
「他說他會趕回來,說不定明天他就回到台灣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項明藍不知是真心祝福,這是……她一臉興奮,似乎在期待著他們之間的重逢。
「是呀,這樣真的很好。」梁淨葳像是說服自己一般,如果雲祈真趕回來了,她是不是會原諒他的出軔,與他重修舊好?然後,他們一樣是情侶,雲影和藍妹成為一對。這樣,事情會比較容易吧。
無言地再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將那苦澀含著悄然而下的淚水喝進肚腹裡。
一切都太慢了,是她的不確定造成這一切,她是自找的,怨不了任何人,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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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影站在辦公室的窗邊,心煩的時候,這樣看著藍天白雲,是比較舒坦,但解決不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