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晨雲
巽廷烈壓住小茹的螓首,讓她的身子盡量壓低。
「趴好,別亂動。」
迴盪在耳邊的是一連串的槍聲。
片刻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巽廷烈抬頭望去,透過陽台上被打破的玻璃,在確定對面頂樓的射擊者走了之後,才扶小茹起身。
「看來,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馬上聯絡煜凡他們,你必須立刻到婷裳那邊。」
作了決定後,他不浪費任何時間,迅速的撥了丁煜凡的手機號碼。
丁煜凡全身充滿肅殺之氣,猛虎般的氣勢,昂然的顯現於眉目之間。
「事情已經容不得我們繼續拖延下去,婷裳,你潛伏在四季的手下,事情查得如何?」
「四季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沒調派人馬出任務,執行殺三哥的動作,一直由冬執行。」巽婷裳一雙美眸,熠熠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麼說,另有一派人馬想殺廷烈。」
會是誰呢?丁煜凡沉思著。
「廷烈的行蹤已全然被敵人掌握住,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危險,壞就壞在我們根本不瞭解敵人的底細,無法很快地將敵人一網打盡。」巽廷◇充滿睿智的雙眸,目光如炬的睥睨一切。
「廷◇說得沒錯,敵暗我明,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的確很難。」巽廷澤氣勢不凡道。
「廷烈你呢,對於自身的安危,你有何看法?」丁煜凡深藏不露的雙眸,充滿銳利的光芒。
「小小把戲玩不倒我,倒是小茹,我怕他們會利用這個弱點來對付我,所以婷裳你必須將小茹顧好,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真知灼見,廷烈的話的確非常有道理。
「我知道。」巽婷裘慎重的點頭。
「小茹的確是你的弱點,讓她離開你身邊,也不是明智的作法。」巽廷◇若有所思道。
「哦,廷◇你的意思是?」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與其讓廷烈擔心小茹,不如讓小茹就近跟在他的身邊,婷裳的能力畢竟有限,而且敵人既然敢公開向廷烈挑釁,那就表示他們有萬全的準備,就算婷裳再怎麼防備,也只是一個女人家,我怕會失利。
「如果讓我跟廷澤加入這場戰局,或許情況就會變得不一樣,公寓我們照常回去,只是多了我跟廷澤還有婷裳。」
巽廷澤奇怪的說:「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回去家裡,比較安全也比較舒適,全家人窩在廷烈那小小的公寓,不嫌空間狹窄嗎?而且得時時刻刻提高警覺,防範敵人的出現。」
「非常時期得有非常時期的作法,我不想讓爸媽的房子被人給毀了,我們幾個人只要警覺性高的等待敵人自投羅網,那麼到手的鴨子肯定不會飛了。」
「廷◇,你這話有欠考慮,如果我們這麼大搖大擺,任憑敵人處置,那豈不是命在旦夕?暴露自己的行蹤,無疑是死路一條。」巽廷澤無法苟同他的想法。
巽廷◇再將自己的主張解釋一番,「事情拖久了,就更難解決,大家更難安心。讓敵人知道我們的行蹤,等他們採取行動時,我們卻早有另一波反擊的行動,任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完全是無懈可擊的計劃,不辱騖鷹會這三個字。」
「嗯,不錯的辦法,說吧,你擬出什麼樣的計劃,等敵人入甕?」丁煜凡瞭然的一笑。
他這位軍師可是從不負使命,想的儘是別人意想不到的計謀。
巽廷◇露出邪佞的一笑,「還不是算準了敵人的心,要殺廷烈,下一波他們絕對會採取更猛烈的行動。」
「或許冬是個關鍵人物也說不定。「巽婷裳突然冒出一句。
「哦,婷裳的意思是?」
「如果說四季是接受了買主的生意,而派冬夾殺三哥,那麼那位買主必定是心急如焚,因為冬在兩次任務中皆殺不了三哥,鎩羽而歸,而三哥的行蹤一向成謎,冬會知道三哥的住處也是因為有小茹,至於那位買主可能是跟蹤冬,才會知道三哥的住處,我想他或許也在暗處監視冬的一舉一動,如果我們將計就計,引冬出來殺三哥,或許可以一箭雙鵰。」
「嗯,可行。」巽廷◇頗有贊同之意。「我想,不如就這樣……」
一場天衣無縫的計劃,在巽廷◇這位軍師的策動下,即將展開。
寂靜的黑夜,昏暗不明的街燈,詭異的小路透露出異魅的氣息,兩旁高長的雜草,被冷颼颼的夜風吹拂著。
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女人走在小路上,心中毫無懼怕,冷眼走向一間小木屋。
忽然,一陣難以分辨的腳步聲,細微的跟蹤在她的背後。
憑著殺手的敏銳感,冬立即發現有人跟蹤她。
她不動聲色的舉步,走到小木屋前,迅速的轉身,一雙冷眸對著空無一人的小路道:「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跟蹤我。」
回答她的是一陣稀落的拍掌聲。
「不愧是四季的頂尖殺手。」
一抹高大的人影從草叢間走出來,醜陋的臉孔,慘不忍睹,令人有些怵目驚心。
冬冷然的瞅一這陌生的臉孔。
「你跟蹤我,用意何在?」
「我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我要你幫我。」男人的雙眼掠過殘暴的光芒。
「幫你?」
「沒錯,與我合作除掉巽廷烈。」對這個人他恨之入骨。
冬冷冷的問:「如果我不肯呢?」
「據我所知,你奉組織的命令欲除掉巽廷烈,卻連番失利,還被人羞辱了一番,難道你不想藉此機會報仇?」
「我一向獨來獨往,不喜歡與人合作。」
他冷冽的睇向她,「我就是欣賞四季的辦事效率,才會出錢買巽廷烈的命,但是四季卻讓我失望,連番的攻擊,你依然無法完成我的托付,惟有跟我合作,你才能達成任務。」
「原來就是你。」冬瞭然的瞅他一眼,「你跟巽廷烈有什麼仇,非要他的性命不可?」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我只問你答應或不答應和我聯手?」
「你向組織買巽廷烈的性命,我只是奉命執行任務,至於你是何人,不關我的事,巽廷烈的性命,我自然會取來,給組織一個交代,至於你要怎麼做,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要我背叛組織的條規,私下與買主商量,那是不可能的事。」冬嚴正的表明自己的意思。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聞言,他怒目相對,頗有耍狠的意思。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表明立場的她,不畏懼他的怒目相對。
「你好樣的,我會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他忿忿的離開。
「莫名其妙的人!」冬沒將他的話記在心裡,轉身走進小木屋。
至於這意外的插曲,她全然沒放在心上。
草叢中,一雙明目銳利的盯一這意想不到的一幕。
「婷裳猜得沒錯,他果然跟冬接觸。」
若不是他剛好查到冬的落腳處,或許也不會看到那一幕——剛好讓他看到想取廷烈性命的男人。
「可有看清楚是什麼人?」
「青面獠牙,一副猙獰的模樣,讓人看了真噁心。」巽廷澤做了個鬼臉。
「說清楚!」巽廷烈雙眼射出一道足以殺死人的光芒。
欲取他性命之人呼之欲出,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欲置他於死地。
「他的臉坑坑洞洞,似乎遭火紋身過,很難看出他原來的面目,倒是臉上有一道似蜈蚣的醜陋疤痕,斜斜的劃過他的臉龐,幾乎佔了三分之二,讓人怵目驚心。」
「疤痕?」巽廷烈腦中迅速梭巡以往接觸過的人物。
丁煜凡等四人皆屏息以待。
突然間,巽廷烈興奮的眼眸掃過他們。「算他命大,竟然沒死在那場爆炸之中。」
「他是誰?」
「賣毒品給杜盂德的毒梟。」巽廷烈肯定的指出。
「你所製造的那場爆炸,沒把他炸死?!」
「聽廷澤的描述,我可以肯定就是他。」
「據你所知,此人的危險性如何?」丁煜凡關心的問。
「在我還沒行動之前,他就已經殺了杜孟德,準備拿錢走人。」
「嗯,貪得無厭的傢伙,原本一場交易,竟演變成這樣的局面,任杜孟德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栽在毒梟的手上。」巽廷澤面無表情的說。
「泯滅天良的傢伙,光看他找殺手取廷烈的性命,就知道這個人不是這麼的好對付。」巽廷◇手指輕輕的敲打桌面,似乎在動腦筋,欲解決目前的難題。
「冬有沒有跟他合作?」
巽廷澤頗與有榮焉的笑說:「沒有,以她那種灑脫的性情,根本不可能跟別人合作,她寧願單槍匹馬完成組織的任務,也不願與那人聯手。」
猶如銀鈴般的笑聲,由巽婷裳的口中傳出。「大哥,你變了哦!」
所有人皆心照不宣的竊笑。
「什麼意思?」巽廷烈佯裝不知她話裡的意思。
「沒關係,你有的是時間,煜凡哥也不急著要你把冬帶回來覆命,不是嗎?好好的『盯緊』她的一舉一動,千萬不要辜負了我們眾人的希望。」
巽廷澤怒眼一瞪,婷裳的話聽起來十分刺耳,讓他非常的不舒服,莫非所有人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你們又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