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沐雨
他迷人的唇角噙著一抹笑,抬起頭,眼光不經意的掃見前方一抹纖細的淺紫色身影。
那不是瞳瞳嗎?一看到朝思暮想的可人兒,雅司就想邁步向前,但是,他卻看到陪在她身邊的一名男子,正俯身接下她手上的行李,並親呢的伸手替她拉了拉大衣的衣領,那溫柔體貼的模樣,好似他倆是一對情侶般。
冷睇著這一幕,他滿腔的怒火狂燃,臉色突然變得陰沉。
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絕不單純,由兩人那親暱的舉動來判斷,他心中的疑問已昭然若揭。
想不到一向遊戲人間,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他,竟然會栽在她的手裡。
想到這裡,他怒火與妒火齊燃,恨不得衝過去當場撕破那張猶如天使股的臉孔,但他還是極力的忍住,她膽敢背叛他,那麼他就要她付出代價!
「雅司,你等多久了?」宮崎誠泰夫婦笑吟吟的站在兒子面前。
「哦,我剛到不久。」他勉強扯唇一笑。
「兒子,你怎麼啦?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宮崎夫人關心說。
「沒事!爸、媽,我的車子在外面,我們走吧!」提起父母手邊的行李,他率先往門口走去。
下意識的再次抬起頭來,眼光望向前方,剛好看見兩人肩並肩,有說有笑的走出機場大廳。
雅司陰鷙的視線,緊隨著兩人的背影移動。
哼!豐川木瞳,我絕不會讓你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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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雅司一臉陰沉晦暗。
她還沒有進辦公室!?她不是早上就已經回到東京了?為什麼她還沒有回辦公室,也沒有回家?這麼晚了,難道他們……
想到這裡,他拿起手機,抓起身旁的風衣,就要出去。
「雅司,你要去哪裡?」宮崎夫人在他身後喚著。
「去喝一杯!」他頭也不回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老頭子,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個兒子今天怪怪的?」她狐疑的歪著腦袋說。
「有嗎?」宮崎誠泰漫不經心的繼續看著晚報。
「今天早上他到機場去接咱們的時候,我看他一臉鐵青,就覺得怪怪的,回來後,他跟咱們說不到三句話,似乎有什麼事困擾著他。」她蹙著眉關心的說。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他抬起頭,推了推臉上的老花眼鏡說。
「什麼想太多?兒子是我生的,我還會不清楚嗎?」她橫了他一眼。
「哎呀,我認為你真的想太多了!」
「希望如此,可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心裡老是覺得悶悶的!」她邊說邊搖著頭。
「哪會有什麼事?快別胡說八道了。」宮崎誠泰斜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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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的五木酒吧是一家會員制的酒吧,來這裡喝酒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的老闆或者高階主管,因為這裡的消費並不便宜,不是一般上班族負擔得起的。
雅司手挽著一名身材惹火,打扮時髦,長得非常漂亮的年輕女孩踏人酒吧。
「嗨!雅司,這麼久不見,你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從地球上消失了呢!」調酒師大川調侃他說。
「去你的,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說著,他伸手攬住那名女子的纖腰,在她嘴上就是一親。
「嗯!親愛的,你不要這樣啦!」女子矯揉造作的佯裝推拒著他。
「還裝!你不是喜歡這樣嗎?哈哈哈……」雅司嘲諷似的昂頭狂笑著。
驀地——
「雅……雅司哥哥!她……她是什麼人?」睜著一雙受傷的漆黑眸子,木瞳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旁。
今天一早回到東京後,她便聯絡阪原叔叔一起去拜訪幾個地主,他們的情形都和真一的父親一樣,是被山本集團用不正當的手段,半騙半威脅的強奪去土地。
在取得更多有力的證據後,她和真一及阪原叔叔一起共用了晚餐,隨後,他因為有事先行離開了,而她則和真一到這裡喝杯酒,想借此鬆懈一下緊繃的精神及連日來的疲憊。
只是萬萬想不到,竟然讓她碰到雅司親熱的摟著一位漂亮的女人來喝酒。
他不是答應她不和那些女人來往了嗎?
「瞳瞳,你怎麼……」一看到她,雅司一怔,但當他又看到站在她身旁的小林真一時,一股蝕骨妒火,如巨浪般吞噬掉他的理智。他微瞇起雙眸,冷酷無情的話毫不留情的脫口而出——
「她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怎麼樣?長得不錯吧?雖然沒你漂亮,不過我相信在她和我交往的期間,絕不會像某人一樣,背著我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的。」睇著她及身邊的小林真一,他意有所指的諷刺道。
「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聞言,木瞳嬌美的小臉一下子刷白。
「什麼意思?這倒要問你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冷嗤一聲。
「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請你……說清楚!」深吸一口氣,木瞳強迫自己迎視他那冷血無情的眼光,但晶瑩的淚滴已在她的水眸裡轉動著。
她那強忍著淚,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雅司得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想要將她緊攬入懷的慾望。
這種強烈的反應使他大為光火,他只得藉著羞辱、傷害她,來平復體內莫名的躁怒。
「這種事還要我說清楚?你可真是不要臉!竟然跟別的男人一起到北海道去逍遙快活!」他冷冽的黑眸鄙視的直瞅著兩人。
聞言,一陣窒悶的刺痛感突然割過心口,木瞳痛得揪緊衣襟。閉上眼睛,她困難的深深吸了口氣。
太熟悉了!雖然這個感覺在她身上已經十幾年未曾再發生過,但那可怕的記憶卻足以讓她永生難忘,一股不祥預感在她心裡慢慢漾開來。
「宮崎先生,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不……」小林真一察覺到雅司對他們竟然存著如此深的誤會,他急於對他解釋。
「不必說了,任何的解釋都是多餘的,孤男寡女在一起,還能幹些什麼?不外乎是那檔子事嘛!是不是,親愛的?」迅速的打斷真一的話,他曖昧的轉頭!對著他身旁的女子說。
「住口!不准你這樣侮辱、冤枉我!宮崎雅司,你……你下流、你卑鄙。」她憤怒的瞅著他,心口上那窒悶的疼痛更加劇烈。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蔑、羞辱她?
「我卑鄙?我下流?那你呢?你能告訴我這幾天你們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他冰冷的話語,一句句刺進她已不堪一擊的心中。
她緩緩的抬起頭來,以坦然無偽的剔亮眸子直瞅著他。
「原來在你的心中,一直是這麼看待我的!?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抬起淚濕的臉龐,她美麗的嘴角漾起一抹慘然的笑。
「宮崎先生,你真的誤會木瞳了,我們去北海道是因為……」擰緊眉心,真一心急的想作解釋。
「真一,不用再說了!」無力地打斷他的話,她困難的深吸了一口氣,「我們走吧!」她傷心絕望的再睇了雅司一眼,就率先邁開腳步往門口走去。
「木瞳……」真一趕上她,和她一起走出酒吧。
凝視著她淒楚哀絕的蒼白臉龐,雅司皺緊眉頭,望著她纖細的背影怔怔出神。
「親愛的,她是誰?她……好像生病了,臉色白得嚇人!」他身邊的女人望著木瞳說。
「哼!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她生病了嗎?他心中莫名一痛,可隨即提醒自己,她不配得到他的憐惜,冷酷無情的話便再一次自他口中說出!
聽見他殘忍的話語,木瞳往前邁的腳步忽地一頓,纖細的身子微微的晃了一晃。
天哪!她的心為什麼越來越痛!
她心啐的緊緊咬住下唇,淚流滿面,搖搖欲墜的步出酒吧。
「瞳瞳,你……還好吧!我我……真對不起!我……」
「不!這和你無關,是我自己傻,啊——」突然,那股刺痛的感覺再度襲上她的心口,她痛得臉色蒼白,腳步踉蹌得差點跌倒。
「木瞳!你怎麼了?」真一連忙踏步向前扶住她。
「我沒事!」她急喘著氣,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你的臉色很難看,我先送你回家休息,這幾天你為了我的事,一直不眠不休的來回奔波,身體會受不了的,我想明天就由我和阪原律師……」
「不!這件事已經都搜證完畢,只要明天再和……阪原叔叔討論過後,你就可以正式提出告訴了,這是我當律師第一次接的案子,我……一定要幫你打贏這場官司,我不要放棄。」搖著頭,木瞳一臉痛苦的喘著氣說。
「你誤會了,我不是要你放棄,我只是說你應該要先休息幾天,再……」
「不用了!我今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勉強扯出一抹笑說。
兩人邊說邊往停車場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一雙妒火漫天的陰鷥眼光,緊盯著他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