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舒芙
興致被挑起,鄒巧穎想起這是她今天前來的最大主因。
「我全忘記了,我現在只記得喝了好多好多辛辣的酒,其他的事情,一概沒有記憶。」連她自己昨晚為什麼灌酒都沒了記憶,唐糖歎了口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爛酒品。
「你喝酒?你不是一碰酒就會睡嗎?你竟然還能安全的回家?」終於聽出了端倪,鄒巧穎一臉的不可思議。
認識唐糖也已經十幾年,鄒巧穎早清楚她一沾酒就昏睡的蓋世神技。
「我真的全忘了,別再問我。」宿醉是可怕的,唐糖全身懶洋洋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懶懶的從衣櫥裡拿了件家居服要換上,才微微的彎腰,突然從胸前咚咚的掉出了兩團物體。
熟悉的肉色不明物體,和一球揉得小小的紙團。
「怎麼又掉了?」
「這是什麼呀?」
兩聲不同的驚呼聲分別響起,唐糖第一時間搶回了自己墜落的胸墊,鄒巧穎則是好奇的揀起了一旁的小紙團。
「巧穎,都是你。還說這胸墊絕對不會掉出來,它已經害我丟了兩次臉。」紅著臉趕緊將它們又塞回去,記憶漸漸地竄回了唐糖的腦海裡,想起昨晚丟死人的一切,男人溫文的笑臉同時間也竄進了她的腦中。
「兩次?不可能的,老闆明明說那胸墊車縫絕對牢靠,不可能會掉了。」注意力被老友的大呼大叫引走,鄒巧穎忘了手上的紙團,和唐糖一起同仇敵愾了起來。
「還說呢!害我昨天丟了大臉,還說什麼派對女王,根本糗到了極點。」腦袋瓜漸漸清醒,昨晚派對上的回憶漸漸兜回腦袋中,和男人一來一往的記憶也清晰了起來,唐糖羞紅了臉,對自己昨晚的豪放大膽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直覺一定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鄒巧穎—臉興味的捉著老友逼問。
「沒什麼。對了,剛剛那球紙團到底是什麼?」不願再回想去臉的往事,唐糖想起了剛才一同墜落的紙團。
「不知道。」鄒巧穎將紙團遞給了老友,好奇的湊在一旁等著解開謎團。
唐糖疑惑的接過了紙團,打開一看,屬於男性的蒼勁筆跡映人了眼簾。
唐糖小姐,你這件低胸洋裝實在太過粗糙,只見暴露,並不能將你的美好顯露出來。
來找我,我一定會讓你成為第一流的派對女王,讓所有男人都為你迷醉。
「神經病。」這是唐糖的唯一感想。
男人好看的俊臉跳入了腦海,唐糖直覺的將紙團丟進了垃圾桶,不想和任何無聊男士扯上太多關係。
「你怎麼把它丟了?上頭還有那個人的聯絡地扯和電話耶……黑慕傑?小糖你認識他嗎?」興致沖沖的撿回了紙團,鄒巧穎像只麻雀似的在唐糖身邊打轉。
「我不認識。」搖了搖頭,唐糖要沒說謊,她是真的不認識什麼叫黑慕傑的傢伙。
就算猜得出是昨晚那個鑰匙的主人,唐糖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是姓什名啥。
「不認識人家幹嘛寫小紙條給你!而且還是從那裡掉出來的,哦……我們唐糖的純情小豆腐被白吃了。」色色的曖昧眼神瞅著老友瞧,鄒巧穎一臉壞笑。
「怎麼連你也神經了。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忍不住也紅了臉,唐糖單純得很容易受別人所煽動影響。
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胸,唐糖心臟怦怦跳著,也不禁跟著臉紅心跳了起來。
「少來,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鄒巧穎圍著她起哄,鬧得唐糖一張小臉也像蘋果似的燒紅了起來。
「沒事、沒事,都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了。」躲到了房間角落的屏風後,唐糖換下了一身洋裝,腦袋瓜裡忍不住又想起男人笑得好看的臉龐。
「他長得很帥嗎?身高高嗎?家裡有錢嗎?」不死心的追到了屏風後,鄒巧穎的興致是完全被挑起。
「鄒巧穎小姐,你鬧夠了吧!」粗魯的一腳將好友踹出屏風外,唐糖無奈的淺笑,對老友的打破砂鍋問到底十分頭疼。
第三章
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如果沒滿足好友的疑惑,是絕對得不到任何清靜。唐糖走出屏風坐上了床沿,開始努力的回想起昨晚有關男人的一切。
「他長得很好看,總是笑得一副斯文的樣子;長髮蓄到了肩膀,發尾老是不聽話的亂翹,頭髮有點卷……笑起來的時候會微微露出白牙,笑得很好看。至於身高嘛……應該很高,但是多高倒是不清楚……」
記憶一點一滴的鮮明,男人太過清晰的臉龐漸漸在唐糖的心裡烙下了痕跡,她不自覺的淺笑,想起了昨晚和男人之間搞笑的一切。
「你看什麼?」突然間,唐糖發現了老友太過曖昧的注視,直覺的臉紅,更有了不打自招的嫌疑。
「沒呀,只是發現我們唐糖小姑娘終於也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會想著男人傻笑了。」瞭然的用手肘頂了頂老友,鄒巧穎一臉掩不住的曖昧。
「你別亂說,誰想著男人傻笑了!」拚命的搖頭否認,但唐糖怎麼都甩不去一臉的嫣紅。
「一定要我把話講明嗎,小糖小姐?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什麼時候看過你對男人印象如此深刻,你是騙不了我的。」壓根兒不相信唐糖的否認,和她認識這十數載,巧穎對她可是十分清楚。
「唉……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歎氣又歎氣,唐糖好不容易拉回了理智,不願再隨著瘋狂老友胡亂起舞。
「算了就算了,我幫你撥電話給他。」鄒巧穎動作俐落的搶到了電話,拿起話筒撥了一串數字,還來不及聽見接線聲,電話線已經在後頭遭小人暗算。
「鄒巧穎,你別鬧了。」拔下了電話線,順便搶下她手上的紙團,,唐糖餘悸猶存的瞪著傻笑的好友。
「我才沒鬧。你想想,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有專人要訓練你成派對女王,這豈不是省了我們更多功夫?更何況,說不定你還能和那男人一拍即合,讓你有更多的理由和借口推托掉原來的婚事……好處多多,何樂而不為?」
巧穎興致勃勃的望著好友,努力的提供滿腦子的餿主意。
「可是……可是如果他是壞人,那我該怎麼辦?」楞楞的,每次唐糖都只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
「如果他真的是個壞人,昨天有那麼好的機會,他早就把你生吞活剝到肚子裡了。」涼涼的翹起二郎腿,巧穎自有另一番不同的見解。
「說不定人家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好心人,看不慣你這可憐的小姑娘在派對裡裝笨,是上天特地派來指引你的一條明路。」
繼續遊說著好友本來就不多的理智,鄒巧穎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想看戲的心態居多。
「但是……可是……」兀自掙扎著,唐糖就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男人雖然總是笑著,但笑容裡似乎老藏著一抹算計。
唐糖打了個哆嗦,一點都不想去招意他,更不想成為男人的獵物。
「難道你真想乖乖聽你後媽的話?認命的嫁給一個陌生人?」
翻了個白眼,難得這次唐糖多了些決心。但無妨,她鄒巧穎一向以巧言令色聞名。
「不想。」沒有遲疑的,唐糖迅速的搖了頭以示抗拒。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要努力變成派對女王嗎?」
像催眠似的,鄒巧穎一步一步的引導著唐糖。
「記得……變成派對女王讓對方以為我放浪形骸,主動的和我取消婚約。」
點了點頭,唐糖已經不能回頭的步入了陷阱。
「時至今日,你覺得有所成效嗎?」
嚴厲的眼神藏不住絲絲飄出的笑意,巧穎憑著直覺,篤定好友一定能和那陌生男人譜出火花。
「沒有。」歎了氣,沒看出老友露出馬腳的笑意,唐糖誠實的招供。
「這就是了。」點點頭,一切都還在鄒巧穎的掌握中。「婚禮再過半年就要舉行了。如果你還不下決心下點重藥,我們從前努力的一切全都會白費的。而你,也得認命的在六個月後披上白紗嫁人。」
算不上危言聳聽,畢竟她說的是事實,只是誇大了些而已。
「但是我……」
巧穎的話說進了唐糖的心坎裡,她躊躇了,呆呆的站在陷阱前,徘徊在跳與不跳之間。
「我知道不可能要你真的去搞什麼失身,這也是我們當初討論出派對女王的最終因素。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既然有人願意幫助你,那你何不快快樂樂的拜他為師?說不定還可以乘機製造些假相,讓大家以為你和他的確有姦情……你說、你說,這是不是比原來的主意還捧呢?」
狠心的推老友下海,一堆理由轟得唐糖婚沉的腦袋瓜更瀕臨爆炸邊緣。
「我不知道,似乎……似乎事情不是那麼單純就能解決吧?」
還緊捉著岸邊的浮水不肯放手,唐糖已經混淆了,聽著好友似是而非的論調,根本完全失去了決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