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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文 / 心情

    喬斯渾身一震,臉色猝變地斷然否認,「我沒有!我根本不可能愛上她,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女人,她、她……見鬼!我幹嘛跟你囉嗦這麼多?」僵著臉,他目光陰鷙地逼視著麥雲淮,「反正根本沒那回事,你少自以為是的亂猜測!」這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亂世魔王」別發火。」麥雲淮仍是一臉氣定神閒的姿態,他不怕死地咧大笑容,促狹而狡黠地說:「不過是場賭注罷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何必一副良心不安的死樣子,嘖嘖。

    「夠了!那根本就是卑鄙的賭注,不要再提了!」

    「好吧。」他笑拍了兩下喬斯的肩膀。

    「加油。」」加什麼油?」沒頭沒腦的。

    「好好抓住你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啊。」

    喬斯氣得翻眼瞪人,粗聲命令,「麥總裁,不送了,請滾吧。」

    「啊,喬總的禮貌真是周到得讓我說不出話來。」挖苦似地說完,麥雲淮拋下一串愉悅至極的暢笑,逕自打開門翩然離去,徒留喬斯氣惱地面對自己的心亂如麻。

    他揉揉糾結的眉心,悒鬱地點了根煙,任那白濛濛的煙霧掩蓋住自己,怔忡的回想剛剛麥雲淮所說的話。

    他愛上了夏曉芙嗎?這就是他為什麼會用那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強吻她三次的原因?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想欺騙她,用那卑鄙的賭注傷害她,因為她真的太單純了……或許他可以在拋開賭注後,重新和她做朋友。

    喬斯決定就以約她到母親的別墅度假作為兩人的新開始。這麼決定後,連日來陰沉沉的情緒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心情。

    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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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喬斯突然開朗起來,夏曉芙十分驚訝,而在驚訝的背後,是深深的喜悅。

    「他說什麼?」

    驚瞪著坐在臥室沙發椅上的小表妹,莫姍姍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問我這個週末要不要到他母親的別墅度假。」夏曉芙垂眸低語。昨天,他突然向她提出邀約,害她驚喜得幾乎睡不著覺。

    「我從沒聽說過他母親仍然健在的事。」莫姍姍訥訥地說。

    「我本來也不曉得,是偶然聽別人提起才知道的。」她巧妙的隱瞞喬斯親口說出的事實。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莫姍姍感傷地枕靠在沙發裡。她不禁懷想起過去那段愛戀,其實她很清楚那個英俊強勢的男人從不曾愛過她,可她深深為他著迷,癡狂戀著他,她曾不擇手段的想將他佔為已有,卻始終抓不到他的心,他跟她不過玩玩而已,從不曾提起自己的身世,談話間,總是強悍地守護著屬於自己的秘密。

    「我能去嗎?表姐。」夏曉芙懇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莫姍姍別開臉,只覺得……難堪。半晌,她才幽幽開口,「你相信他嗎?」

    「嗯。」夏曉芙堅定的點頭,急切地又問:「你不希望我去嗎?」

    「我無權阻止你,小芙。」

    「我知道,可是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認同。我跟他一起去宜蘭出差時,你和表姐夫都不太贊成吧,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生任何事呀。」他甚至還十分君子地糾正了她的賭氣任性。

    「對,也許他變了。」雖然這是難以置信的奇跡。

    「這麼說,你是同意囉?」她難掩喜悅的情緒。眼中不自覺燃燒著夢幻般的光采。

    「你好像很高興,是因為要去拜訪喬斯的母親而高興,還是因為有個能和喬斯單獨相處的週末而高興?」自從曉芙帶著沉悶的心情由宜蘭回來後,還沒看她這麼開心的笑過呢。

    聞言,快樂的神情迅速由夏曉芙的臉上消失,她尷尬地左顧右望,心底有著某種不得不面對的感覺正強烈流轉著。

    「應該兩者都是吧?」

    「不,不是的。」夏曉芙連忙駁斥,喉頭卻哽得發了澀。「我、我不會愛上他的,愛他……是件痛苦的事,你不是這麼說過嗎?」

    自己說過的話,又怎會忘記呢?莫姍姍的心不禁抽痛起來。「碰上了喬斯,任誰也沒有辦法控制。」

    那道語重心長的歎息,讓夏曉芙凝然無語了。

    這真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和表姐對坐,竟成了十分難過的事。明知道,表姐全是為了她好,明知道,表姐全是關心自己,可她偏偏聽不進去。

    她轉頭看著窗外的燈火在逐漸轉暗的夜裡,陸續地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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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盼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喬斯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放在降下的車窗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輕鬆。他高興地哼著歌,偶爾側過頭對夏曉芙笑笑。

    那低沉的歌聲聽來十分悅耳,耀眼的陽光灑落在他的手上、臉上,更襯托出他的帥氣。夏曉芙的心幾乎完全被他吸引住了。

    「可以告訴我一些關於你母親的事嗎?」她好想好想多瞭解他。

    聞言,喬斯胸口陡地一震。就在這一剎那,他彷彿又回復了以往的冷酷倨傲。

    「等會兒你自然會明白她是怎麼樣的人。我希望你先有心理準備,到時候也許氣氛會不太好。你可別幻想我們會像久別重逢的母子般痛哭流涕,或是滔滔不絕地閒話家常,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我們平常很少見面,而一碰面不是吵架,就是像仇人般仇恨著對方。我的母親就是那樣,她不會因為你而故作慈祥的,你最好相信。」

    夏曉芙怎能相信,然而,不久事實就證明喬斯所言不假了。

    那是一幢面海的精緻小屋,從寬廣的庭院可以眺望無際的大海。在藍天沙地的景致中,找不到一株嬌柔的花朵,幾棵高大的椰樹頂著驕陽,並排在庭院的外圍。

    聽到階梯傳來了腳步聲,喬夫人放下正在閱讀的書,摘下金邊眼鏡。她悠閒地將雙臂枕靠在海灘椅上,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迎面走來的兩人。

    「這麼早。」她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

    喬斯的眼裡瞬間閃過傷痛,但他聳聳肩,綻開一抹灑脫快意的微笑,「這是我的母親,這是夏曉芙小姐。」他簡潔地為彼此介紹。

    喬夫人上下地打量夏曉芙,在那冷漠的眼裡,夏曉芙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人,而是一件不知該擺在哪裡好的舊傢俱。

    「這就是新的犧牲者嗎?」彷彿看膩了她似的,喬夫人厭惡地撇撇唇,「你的口味又變了嘛。」連這樣的小丫頭也想沾惹,嘖!

    喬斯聽得怒火高昇,努力維持的輕鬆表相就要分崩離析了,「請稍微替客人著想,好嗎?別再用那種口氣對她說話。」他極力忍耐地咬牙低語。

    卻見喬夫人挑釁揚眉,假惺惺歎道:「夏小姐應該不會見怪吧,嗯?」

    夏曉芙瞪圓了眼。正如喬斯所說,他母親一點都不會故作慈祥,可情況如果繼續這樣,那麼這個週末就完了。

    她遲疑地看了喬斯一眼,從他臉上看出了失望與憤怒。或許,他希望能與母親單獨談談吧。於是,她故作輕快地笑說:「我到車上去拿行李,先失陪了。」然後快步地走下階梯。

    不等她的身影消失眼前,喬夫人開口就是另一場挑釁,」我猜她一定是羅陶莉的替代品,對吧?雖然現在天真得像個孩子,但跟你在一起,那份天真也保持不了多久囉。」她字字尖銳而惡毒。

    「別這樣。」喬斯被她的尖酸刻薄氣得臉都綠了,但他還是勉力吞忍下來,盡可能心平氣和的說話。「前幾天我已經打過電話告訴你曉芙要來了,而我們也約定好要用『和善』的態度對待她,不是嗎?」他故意加重和善兩個字。「但是結果卻變成這樣,為什麼?」在這之前,他從不曾要求她為他做任何事,如今她非但不信守承諾,還在一旁猛挑釁……簡直可恨!

    喬夫人根本不理會兒子的憤怒,僅是沉思似地咬著鏡架,「我跟你約定好了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聽到這樣的話,再好的風度也要煙消雲散了。他恨聲詛咒,火得差點失去自制。」嘖嘖。」喬夫人偏又惡意揚眉,似乎瞧兒子生氣瞧得好樂。「有這麼嚴重嗎?如果因為有我這樣的母親,就輕易把她嚇跑了,正好替你多積點德,少造點孽。你啊,就跟你老爸一樣,東拐西騙玩死人不償命,小心下輩子沒好報應啊。」

    「夠了!」喬斯突然傾身向前,陰鷙的眼惡狠狠的盯著母親,憤恨低語,「別把爸爸說成那個樣子!是你,是你背棄了他,不對的是你!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肯認錯,不再為自己辯解?為什麼你總要把對爸爸的恨加諸在我身上呢?為什麼你老當我是爸爸的翻版,一見到我,就恨得咬牙切齒呢?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怎麼突然可憐起自己來了?」專心檢視指甲的喬夫人忽然抬頭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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